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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主府的三人,并没有避着周围的锦衣卫,回到了客栈,看到已除去了脚链的申屠阿茶,龙之位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燕恂,看着纸条的燕恂,重重舒了一口气,冀州楼船最终还是平安无事的顺利进入了冀州。
前些时日,世子殿下给冀州刺史关永山,书信一封,内容尽是子侄对世伯的寒暄热络,但是最后却明里暗里的表明了,关于冀州走私铁矿的幕后之人,本世子已知晓是燕北军中之人。自家贼,自然就不会牵连到别人,牟利之事人之常情,但需要世伯让出先前利润的四成,如此可以不给予追究。还有如果世伯能帮我好生照料,楼船上的朋友,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有什么闪失,等本世子回到了燕北定会亲自给世伯问安!
问安?问这位表面上伯慈子孝的冀州刺史,何种死法才能死的安详吗?关永山可是见过这小王八蛋的跋扈行径,不说远的,幽州那位老刺史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那八岁时的小王八蛋,诬陷调戏自家侍女,一个闷枕给活活砸死的?
即便闹到了皇帝耳里,又当如何?因为一个刺史和燕崇翻脸?还不只能怪那老家伙好色成性,识不得美人计,死了也活该。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有那位大将军的推波助澜,不然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理由,就能一闷枕砸死一个老刺史了?再看看现在的幽州刺史是谁?是当年的燕云十八骑之一的布衣将军高秋陵,那个寒酸到不能在寒酸的农民市籍,如今却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关永山做梦都想把燕崇砍上百遍千遍!
因此当关永山还在犹豫,世子殿下与那幕后之人孰轻孰重时,青奴素锦等人,早已没了身影。
“只能要四成,不然逼急了适得其反,而且让他知道,本世子不在冀州楼船上,也没有其他心思,只是要钱而已。你先帮阿茶姑姑解毒,务必要把体内余毒通通清理干净,有困难吗?”
“需要点时间。”龙之位摸过脉象后,平静道。
燕恂点了点头:“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对了,那柄不夜侯你研究的怎么样了?你若想要解决背后那条苍龙的问题,或许可以问问阿茶姑姑,她是上一代不夜侯的剑侍,不过也不用着急,毕竟还有把霸秋。”
说完这些,燕恂转身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二早已备好了洗漱的器具,世子殿下洗了个通体舒泰的香汤浴,换上崭新的白衣,只用简单的玉簪将高梳的马尾随意的束着,一张极为俊逸的容貌得以完美的呈现,若不是知道这位世子殿下的风流轶事,定要赞一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做完这些,燕恂手拿一本,小丫头送于自己的一本《缩地术》,又在楼下温了一壶松岺酒,再次跃上了客栈的房顶。只是此时的房顶,却没了赫连山上一条黑蛟下雪山的气派场景,只有一壶松岺酒而已。
在北离边境的一家小酒馆内,喝了一壶朝夕露糯米桂花酿,说实话,确如北离人所说,此酒过分甜腻,不如烈酒入口来的爽利,但那位店家却是胡诌一气,此酒非但不是官酿,而且还被禁止入宫,禁止在京城销售。只因这酒是那燕北王妃殷素心亲自研制的酿酒之法。
“说实话确实甜了些,不过也是,女人嘛,甜些最好。啧啧,老爹这辈子,也就在酿酒上,赢了老娘一筹吧。”
世子殿下酒液深入喉,真是一解千愁的痛快。
松岺酒,一种燕北云州特产的醪糟。是一种酒液呈琥珀色的糟糠米酒,是被一位在燕北十六州内,说是真武大帝转世的大将军,将九种糟糠谷物密封入土陶酒坛之中,再寻一处繁茂松林,将酒坛深埋于松树之下,等待月余后再行启封,启封后酒香浓郁脾人心肺。
因此被不少文人士子称赞:酒气奔腾如江河恶蛟,入喉后尤有龙吟,也有人说此酒杀伐之气过重,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因此在这种毁誉参半下,风靡盛行。
喝酒都能何处杀伐之气,这他娘的文人士子还真喜欢没事找事的暗喻。
只是这松岺酒皆是用些糟糠谷物酿造,因此价格并不算昂贵,甚至可以用低廉来形容,但却是这位尊贵世子殿下的最爱。
“燕无忌。”
世子殿下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永远都没有顾忌,活得随心所欲。老娘啊老娘,你还真是给我讲了个天大的笑话啊,你到底在哪啊?”
白衣飘飘,楼上人似醉非醉。
又过了几天,世子殿下和离狐雪素,依然在城内闲逛。
“臭小子,字无忌?阿茶姑姑说,长辈对晚辈可以称名,平辈之间则称字不称名,许多人的表字并不是父母起的,而是朋友之间赠予的,那你也给我一个表字吧。”
嚼着糖葫芦的离狐雪素,嘴中含糊不清道。
小贩吝啬熬制的劣质糖稀,糖浆浓稠淡黄,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糖果子脆而不腻,北离临近大漠,山楂本就不多见,每天卖出的这几十串糖球,都是小贩花了好些功夫才寻得的,因此价格十分昂贵。可宠溺眼前女子到了极点的世子殿下,却连同那小贩肩上的木把子都一同买下。
听到这话的燕恂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
“臭小子,你笑什么!”嘴角沾染糖浆的离狐雪素,怒目而视,腮帮被撑得像只藏食的松鼠。
“少吃些,回头又要牙疼了。”
“那你还买这么多。”离狐雪素一手拿着一串,活像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
“客栈里不还有俩人吗。”燕恂笑了笑,又道:“你可知什么叫待字闺中?”
离狐雪素摇了摇头。
“这男子行了冠礼,就要由家中长辈赐表字,而女子则不然,这待字闺中说法有很多,尤其是这个“字”字,先文中记载,字既是房子中有个孩子,意思是生育孩子,那么待字闺中,就是等待许婚的女子。还有一种说法,女子待嫁,笄而字,意思是女子的笄礼,要在订婚之后,出嫁之前,所以你的一旦有了表字,就意味着要嫁人了。”
“啊!”
离狐雪素惊觉,随后摇了摇头,望着燕恂:“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义渠丹的!除非我死!”
“哦?那我们北离公主打算嫁给何人啊?”
“非燕恂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