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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这件事后,常家安静了好久,父女俩的情绪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跟外面连续晒了一周多的大太阳格格不入。
就连张姨都小心翼翼的说:“小姐最近怎么不爱笑了?”
乔依之的情绪卡在母亲的病上转不过弯来,她甚至想搬出医学书籍来看,但被常爸爸制止了。
“够了,之之,学会一个学科少说也得七/八年,想要活学活用还得三五年。你还有自己的学业和未来,不需要你做这些。”
常文曜请了业内最顶尖的精神科大夫,包括心理医生,还有专治双相障碍的大夫,全都在给苏呦会诊。
只是病人情绪实在太难把握,再加上常文曜的出现不仅没让苏呦情绪缓和,还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精神刺激,这着实让大夫们犯了难。
听到张姨的问话后,乔依之下意识的拿起笔,囫囵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水笔‘啪’的一声砸在白纸上。
这一声不大,但却把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乔依之给砸醒了。
她眼睫颤了颤,张了张口,解释说:“因为最近学业太累了,算法问题搞得我头疼。”
张姨不疑有他,给乔依之端了杯温牛奶。
“最近是暑假呢,小姐不用天天去实验室或者窝在家里,也可以跟班里的好朋友们约着出门走走,散心一两天会让您放松下来,回来后学习也更有劲儿。”
乔依之微微笑了下,说:“好,有机会我会出去的。”
――如果爸爸允许自己去看望母亲的话,那确实算出门了。
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乔依之知道,如果爸爸让自己去探望,早就会跟自己说。而他到现在完全不提,那就代表着不会让自己看。
常文曜不是傻子,他能看出女儿眼眸中的期待。
其实最近会诊的医生们也提到过可以让孩子来看看母亲,万一刺激的母亲突然恢复正常了呢?
此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但一直跟进苏呦病情的大夫完全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的理由是:在十六年前,苏呦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动过杀害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女儿的念头。
如果苏呦女儿脖子上的痣被她看到,刺激的她情绪崩溃,让她愈发愧疚,很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那苏呦的孩子也会因此而愧疚一辈子。
这就会成为灾难级别的悲剧。
听到这里,最开始要求要带女儿过来的医生也不说话了。
苏呦的哥哥跟常文曜交了底,说:“那根曾经扎进乔依之脖子里的‘针’,其实是小呦从窗棱上抠下来的铁丝。带、带着点点锈迹,如果当时引发破伤风的话,那小之之真的就没了。”
幸好,当时家里人也不放心苏呦一个人带孩子,叮嘱保姆一定要时时刻刻看着孩子和苏呦,给她
双倍工资。这才没酿成大祸。
但就算这样,乔依之现在下巴下方不远,脖子右侧,那颗黑色的痣依然伴随着她。
这一点常文曜现在完全不敢告诉乔依之。
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兴许他会说出口。但更大的可能是瞒一辈子。
没有谁能忍受父母曾经动过让自己死亡的念头。就算情有可原,但这也会是孩子一辈子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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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之喝完牛奶后,继续肝实验分析。上辈子自己的情况其实远比现在难过,用哭的时间去学习、研究,其实远比哭泣收效更高。
苦难就像是生锈的铁片,不住的打磨人的软肋。打磨的久了,有的人熬不过去,没有然后了;有的人强撑着,把皮肉都打磨的不剩血色,结成厚厚的茧,这时候再磨,就感觉不到痛了。
但其实伤痕依然在。
最近周老天天给陈教授打电话询问乔依之的情况,乔依之也不是故意听的,但就是中老年人接电话都得把音量放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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