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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么个意识后,姜洵更是躁郁不堪:“怎么?你现下脾性就这样大,连我的话都不打算回了么?”
姜洵眉间的薄怒蓄势待发、如冷面煞神,而对曲锦萱来说,被他冷脸相对,又听他语气这样差地质问,她心间更是诸多委屈,忍不住辩驳道:“我与夫君多说两句话,夫君便嫌我顶撞于你,我不说话,夫君也不满意,横竖,我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夫君了,夫君若这样瞧我不顺眼,便请自去找那善解人意的罢。”
“你!”一腔好意被曲解,姜洵气得眼前发黑,他一时急火攻心,脱口道:“你当我想过问?若非你腹中怀着我的骨肉,我、我、”
“若非我腹中怀着夫君的骨肉,哪怕我在外一日不归,夫君也不关心,对吗?”曲锦萱忽然抬起头,迎着男人的视线,声音极轻地,将他未说完的话给补足了。
这回,姜洵结结实实地,被噎到了。
小女人直视着他,泫然欲泣,虽眉眼间的心碎之色清晰可辨,可这样脆弱的人,同时于那神色中,又显露出一派倔强。
这般像是浑身冒起尖刺的猬鼠一般,似乎他靠近半步,她便会更会竖起那尖刺来,拒他于千里之外,或是狠地挠他两爪子。
而果果然,他身子才向前倾,她便立时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当他瘟神一般。
姜洵胸间牵痛,心里头亦拧巴得不行,他固然恼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可那肺门子才被顶了几回,这下是怎么也拉不下脸去哄她。
最终,他还是锁起眉来,再度怒遁了。
姜洵刚走,曲锦萱心内便是一空。她的眸子直泛酸,喉间哽咽、热泪滚滚。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紧咬着唇,扑到榻间,把脸埋进被褥中,直哭到气塞闷绝。
而回到玉昇居的姜洵,亦是不好受。
他眸中掠起霾色,心里更是乱得跟缠了一团麻似的。
想到她将嘴皮子咬到死紧泛白,像是要咬出血来的模样,他心窝子绞痛,又更像是堵了一股子污浊之气似的,怎么都排遣不出。
须臾,他唤过了杜盛进来。
“习府那边,可安排好了?”
“已安排好了,就等主子发话,看何时行动。”
姜洵略一思忖,便答道:“后日。”
“后日?”杜盛愣了愣。
是不是急了些?
“有何不可?”姜洵睇他,神色不虞。
今日之事,论起来,那魏言安亦功不可没,多让那厮过一天的好日子,他都心间不平。
见主子神色阴郁,杜盛连忙回道:“事已安排妥当,后日应当能顺利的。”
出了书房,杜盛暗自于心中,给魏言安燃起一柱香。
狗太子这回,不说多的,半条命是肯定要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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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倏然便过。
灵喜寺,亦是奉京城有名的寺庙之一,只此地与城郊接壤,往来有些不便,故而平日里前来祈福的人,自然比相国寺、慈恩寺这样地处繁盛地带的要少一些,尤其,是在今日这样的雨天。
魏修在主殿参拜完神灵后,便被习昭容搀着,往殿外行去。
他今日穿着一身行衣,是微服出行,而特意来到这庙中,则是瞒着傅皇后等人,为他那双过世的兄嫂祈福。
魏修两鬓斑白,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病容。明明才年过五旬的人,看起来,却似已年逾花甲。
纠其因,皆是近来,那磨人的梦魇就如鬼魅一般,对他缠将不去。
夜间,他难以安寝,到了白日里,便愈加头痛欲裂,就连脾气都暴躁了许多。
两三日前,他尚能靠那新霁圣使的药丸子睡上一两个时辰,可昨儿个,那药丸子他接连吞了三颗,可将将阖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却又被拖入那痛苦的噩梦之中。
论起来,这几日对比新霁圣使的神丸,反而是习昭容的耐心抚慰,能让他多得片刻的休憩。
加上近来,他与发妻傅皇后生了些不快,对比起最是温柔小意的习昭容,魏修自然是要偏宠她多些。是以,当习昭容提议,让他来这灵喜寺中祭拜时,他略一思虑,便应下了。
到了殿外阶上,习昭容柔声:“陛下,这空山新雨,正正是赏景的好时候,既是好不容易出来了,便不急着回去了罢?在这山寺之间逛逛,于您的身子也有益的。”
许是心理暗示在作祟,又许是这雨后空气着实令人神清气爽,魏修点了头:“听爱妃的,不急着回宫,且逛一逛。”
习昭容眸间闪过一簇精光。
她佯作喉间不清利,于清嗓时,向某处作出示
意,接着,便搀住魏修,往后山行去。
几人拾阶而上,路经一处清幽的禅房时,却陡然听到当中传出一阵嘻闹声。
“小马蚤人,肚子里揣着孩子,还敢来勾孤。怎么?那姓姜的满足不了你?”
“嘁,他哪里能与殿下比?论皮相、论气度、论本事,他哪个都比不上殿下呀……”
“好个不守妇道的,竟饥渴至此,孤今日不把你给收拾妥当了,岂不白来这一趟?”
……
层出不穷的淫词浪语飘到耳际,若不是习昭容及时扶住,魏修气得险些仰倒在地。
“这、陛下,要不、要不咱们先行回避?”习昭容故作惊惶。
魏修脸色铁青地指着随侍的卫士:“去,把里头的人给朕逮出来!”
卫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破门而入。
在一阵女子的尖声惊叫后,袍衫俱乱的一对男女,被双双逮到了魏修跟前。
见果真是自己那好儿子,魏修两额青筋爆起。他抖着手,指向魏言安,半晌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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