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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司承瞬间看过来的眼神,令她背脊发凉。
魏司承与这群纨绔子分开,并未拿那新奇的饼干,也没什么兴趣品尝,听着那群纨绔子对杜漪宁夸赞上了天,他也只是笑笑,像是附和又像是漫不经心。
他回了府,果然没多久就遇到了笑眯眯的莫昌廉,看来今日发生在城门口的事还是被他三哥知晓了,九子的高调,虽然为三爷党加了排面,但三爷可不希望有个比自己声誉好的弟弟。
待魏司承好不容易应付完肃王,回府时显而易见的疲惫,癸巳在此时报告了一则秘事,有一批来自詹国的密探,潜入了京城。
目的尚不可知。
时间再次回到白日,云栖与魏司承刚分开的那会。
云栖重新戴上面纱,装作无事一般离开,好像忘了刚才的意外。
实则无人知晓她的紧张,背后沁染开一片冷汗,初春一阵凉风吹来,冷得抽气。
就不该那么臭美,这天穿那么飘逸的裙子做什么,云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余氏认回女儿后,为云栖制办了不少新衣,她身上的襦裙亦是绣坊赶制送来的。云栖也是女子,自然是爱美的,但现在穿这裙子,一出汗,再吹一吹风,那感觉就特别了。
“姑娘,刚才那位是端王爷呢。奴婢瞧着他方才似乎看了这边一眼。”无端与云栖相处时间最长,说话也没太多顾忌,她知道云栖是个脾气相当好的姑娘,就算现在是小姐,也从未在她们面前端着身份。
“嗯。”云栖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多谈。
“听闻敕封后,这次选秀说不得圣上也要为这些未成婚的皇子们选正妃与侧妃的人选…好多家小姐都对端王殿下……”毕竟是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位,貌胜潘安,若不是地位太高,早就有掷果盈车的事儿了,哪家女子能不心动。
云栖敲了下无端的额头:“这与我们有甚关系呢。”
无端想着也是,那端王比小姐大了那么多,身边又有无数红颜知己,待小姐谈婚论嫁时,说不得那位孩子都出生了。
她就是觉得方才端王从人群中走来,只望着小姐的模样,专注而沉静,仿佛世间只有小姐一人,实在太令人悸动了。
无端和华年发现云栖手臂特别是手掌上的擦伤,哪还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云栖则是冷静地让她们两别慌,问路边的馄饨摊位要了点冷水,那摊主一见云栖几人打扮,忙不迭的递出了清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银钱。
云栖清理好伤口里的碎沙,硬是留了些银子,带着两婢女离开。
她知道这种小伤如果不及时处理也容易变成大伤,上辈子陪着魏司承打天下时,她也是见过不少将领士兵因不重视小伤,而耽误病情的。
那摊主望着云栖的背影,道:“这位小姐,您下次来一定要来尝尝咱家的鲜肉小馄饨,很好吃的!”
云栖回眸,笑笑点了点头,宛若一幅仕女图。
无端挽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几人外出时买的小物件,她整理时发现多出了一样东西。
无端拿出来一看,是个小瓷瓶,奇怪道:“这个不是咱们买的吧,是拿错了吗?”
云栖看了眼,咯噔一声,拿过瓷瓶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又翻到底下。
是魏司承的,瓷瓶下方还刻着一个青雀的图案,青雀是魏司承的乳名,她也是后来才得知这个名字,他府中好些东西都会有打出这样的刻印。
她打开闻了闻味道,是用于敷外伤的伤药,她闻出了几种非常名贵的药材。
应该是刚才擦身而过时放进去的。
云栖握着这只小瓷瓶,眉头紧皱地能夹死苍蝇似的。
他想做什么,有何目的?
一出萍水相逢,至于送在宫中都难以得到的太和血莲膏?
云栖到府中都没想出魏司承的目的,难不成是看中了李家哪里?
路途中发现不少侍女陆陆续续地背着包裹往后门的方向走去,有些泫然欲泣,有些依依不舍,还有些不甘心的,当看到她时,立刻唯唯诺诺行礼,甚至往日一些轻慢都消失不见了。
云栖察觉到她们态度的改变,她想这群婢女的离开,多少与自己有关。
丫鬟们偶尔口中会冒出一句李府要变天了,而这话最早还是从最有威信的管家李济口中说出来的。
只是这变天不是某一日,而是潜移默化的,它需要一个月,半年,甚至更长。
以另一种形态,堂堂正正地迎接李云栖的到来。
这些日子,京城中的家族陆续知道,李昶家还有一位一直没回京的嫡女回来了,他们一家在江南十年之久,虽然之前没听闻,但也有可能是这位小姐深居简出。
这位嫡小姐之前因为体弱,在静养,不方便行太长的路途,待痊愈才接了回来。
还有人表示,的确在前段时间,看到一辆李府马车进京,想必就
是那位嫡小姐了。
云栖本来还在思考魏司承,还有偶然遇见的杜六。
现在突然看到婢女们大批离去,也来不及想明白这些。
到余氏那儿才知道,这些日子所有对她身份嘴碎的婢女,有好些被发现后被以各种名义遣出府,如果只是一两个倒也罢了,但人数与日俱增。
众人渐渐发现,主家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不能谈论西苑两位小姐的身世,特别是有关真小姐李云栖的,但实际上,这就是一条禁令,谁说了,下场就是逐出府,严重的还会受罚。李府的责罚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出过人命的。
婢女们也不是个个都爱八卦,也有些看的清楚的,与身边人说自己的猜测,就这样,人人自危,哪里还敢提丝毫与小姐身世有关的话题。无论怎么说,那都是李府正儿八经的真小姐,哪能让她们私下里随意编排。
他们难得遇到这样和善的主家,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遣走,丢了这份活。
这悄无声息的一招,没下令却比下了命令的效果更好。
“您怎知是哪些下人在说?”云栖用了些伤药,遮去擦伤,就立刻来了懋南院。
“吩咐几个丫鬟注意谁平日说的多就行了,忘了母亲与你说过的,有的是人为你动手。当然,这事也不仅在我,仅仅是我,还调动不了东苑的下人。你祖母那人,最在意李家的名誉,怎容丫鬟们嚼碎子,拔出一些嘴最快的,其余的也只能闭上嘴了。”
云栖暗道不愧是在后宅沉浮多年的老夫人,就这样将她的身份合理化。
相信就是以后有人问起来,这些仆役也会思量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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