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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为而治也!”
世道会变得很好,但他觉得还能更好。
谭盛礼没说唐恒所求之事,他无心男女情爱,郑鹭娘真要注重那些,他给她一个名分又何妨,“我娶你如何?”
若是能让她过得好点,不碍事的。
郑鹭娘愣住,沉默半晌,低低道,“我你与恒儿说我不走了,守着他娶亲生子。”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谭盛礼娶她不过希望她不去计较外人闲话,郑鹭娘哪能给他添麻烦。
“我和他说。”
而他求娶之事,郑鹭娘没应,谭盛礼也没再问。
他们是两日后离开的黔州,清晨早早就退房离开,没有惊动太多人,倒是在两州交界的小镇看到很多乞丐站在街头等候他们,“谭老爷,以后咱们都能去岭南吗?”
听说那是天下乞丐的家,去了那,他们就能摆脱颠沛流离的生活,踏踏实实以种地为生。
“除了岭南,你们还有可去的地儿。”
“真的吗?”乞丐们惊呼,“有饭吃有衣穿?后人能考读书考科举?”
谭盛礼:“对。”
“那是哪儿?”
“朝廷会安排的,相信等不了多久各州官府会通知你们。”
京城周边的县城已经紧锣密鼓的宣扬了,最迟这个月朝廷就会来消息,谭盛礼让他们配合官府做事,千万别做犯法的事儿,乞丐们点头如捣蒜,马车停靠在路边,乞丐们站在几步远外,扯着嗓门问问题,谭盛礼有问必答,待了两个多时辰才重新动身。
急着回去主持谭振学婚事,路上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唐恒倒老实,但凡有空闲就和乞儿去砍柴,卖柴的钱会给如兰买零嘴,等到京城,如兰和唐恒关系亲近很多。
这可把谭振兴嫉妒坏了,眼睛没少向唐恒射刀子,唐恒也不怕他,有空就带如兰就街上转,想到自己与秀才的恩怨,他特意去岔口找人,借钱不还有违人德,想亲自赔罪道歉,谁知那儿的人告诉他秀才走了,说是要去北边转转。
唐恒回去和谭盛礼说起此事极力撇清自己关系,那天后他就没见过秀才,秀才离开
京城和他没关系。
“那人洒脱随性不受拘束,只怕早想离开京城了。”
谭盛礼无意和薛葵阳提起,薛葵阳觉得遗憾,“这辈子若有机会和他秉烛夜谈该是何等畅快之事啊。”
芸芸众生,人各有志,薛葵阳忍不住期待这次游历的事情了,在谭盛礼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做了很多规划,谭盛礼要他收着慢慢研究。
谭振学的亲事没有大办,请的是平日走得近的人,还有街坊邻里,廖谦兄妹几人守孝,只廖谦送了礼来,礼是交到谭振兴手里的,“孝期不便入门,还望大公子见谅。”
“哪儿的话。”谭振兴暗暗打量着廖谦,五官清俊,气质脱俗,犹记得前些日子楚学士暗暗探他口风打听谭佩珠有没有许配人家,楚家门第清廉,若是以前,谭振兴会欣喜若狂,但听谭振业说了楚家的那些事儿后就不太看得起楚家,杨严谨他倒是喜欢,人聪明也上进,就是他老子不行,户部尚书,
精于算计,小妹嫁进那样的人家会很辛苦。
猛地看到廖谦,谭振兴看妹婿的心思就来了。
但守孝不能谈亲事是风俗,谭振兴可不敢将廖谦逼成不孝子,挤了挤眼睛,“廖公子啊,我有件事想问你,等你出孝期了能否先来找我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看上的人不能跑了。
廖谦拱手,“是。”正好那时候他也有事想问问谭振兴,再好不过了。
谭振兴以为彼此心照不宣达成共识,转身回去了,遇到谭振业,还偷偷嘀咕了两句,“三弟,你觉得廖家如何?”
“不好。旧时光_文学(请来原站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谭振业说,“杨家更好。”
廖谦是长子,要照顾底下弟弟妹妹,而且看其志向,不像会在京城久待的人,他可不希望谭佩珠守活寡,“杨严谨品行更好,而且我打听过了,杨严谨还没说亲,大哥,你要知道,以小妹的聪慧,即便在后宫都能活得风生水起,何况是杨家呢?”
谭振兴不就怕杨尚书是户部尚书太过精明给谭佩珠使绊子吗,他也不想想,哪有公公给儿媳妇使绊子的,谭振兴想多了。
“那廖谦那边怎么办?”
“大哥承诺他了吗?”
谭振兴摇头,他又不傻,关乎谭佩珠婚事,他哪做得了主啊,谭振业说,“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怕的。”
“父亲那边”谭盛礼在准备谭生隐下聘的事了。
谭振业道,“父亲离京在即,小妹的亲事就由大哥来办吧。”
“我?”谭振兴心生怀疑,“我行吗?”
“最近这些事大哥不就办得很好?”谭振业拍拍他的肩,“别怕,还有我呢。”
谭振业说的事情是翰林院同僚送他妾室的事儿,明目张胆的约他出去就往他怀里塞人,吓得谭振兴身形僵硬,反应过来不惜与他们翻脸,他和汪氏相识于微,汪氏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跟其他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啊,何况谭家没有纳妾的习俗,他是兄长,开了这个先例无异于给弟弟做不好的示范,这种事他不能做。
想到此,谭振兴自信油然而生,“好。”
等谭生隐的亲事尘埃落定谭盛礼就动身启程了,离开前他进宫见了面皇上,本来要先送谭佩玉她们回绵州的,逢冉诚要回绵州把妻儿接来,郑鹭娘想去绵州,她们结伴回绵州,谭盛礼则和薛葵阳往北去了,北边是游牧民族,民风未开化,在那里,谭盛礼他们遇到了那个秀才。
“谭老爷,你不会又是来找住的帐子吧,巧了,我带你们去?”
谭盛礼笑着答应,自此,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就在他们离开京城不久,皇上下令在京城往西南的州府县城大兴私塾,束脩根据各地物价来划分,镇最低,县城次之,府郡稍高,但比起现有私塾束脩低得多,普通人家欢呼不已,联想谭老爷不久前来过,百姓们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朝廷办私塾,现有的私塾就空置了,出于对私塾夫子的尊敬,朝廷花钱将私塾买下,而夫子若是愿意,可以进朝廷办的私塾教书,也算为朝廷办事了。
消息传开,举国沸腾。
等谭盛礼和薛葵阳他们离开北边南下,府郡的私塾办得绘声绘色,田野里少有几岁孩童没入学的,他回了惠明村,途中碰到了望父归客栈回来的老人,他佝偻着背,修缮院子周围的篱笆,旁边是撒种子的妇人,还有捧着书大声读的孩子,他没有停下来打招呼,马车驶过时,隐隐听到孩子的声音,“娘,我刚刚好像看到谭老爷了。”
妇人抬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笑着说,“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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