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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就是如此无常,如此虔诚相信命运的哈维,只能安静地等着死亡降临。
安柏修现在心里全是哈维的那个预言,没心思再跟凯瑟琳玩过家家冒险游戏了。
凯瑟琳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了?是我刚才表现太放肆了?”
不一会儿就赢了一大堆筹码,身边还多了两个卓尔精灵美女。
哈维思考片刻,然后摇头说:“不了,这是逃避。命运女神告诉我死亡的日期,应该不是为了给我逃避的机会,就算我转化为亡灵,恐怕也会彻底失去命运的眷顾吧?”
凯瑟琳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但酒精对她的思维没有丝毫影响,她敏锐地发现安柏修的情绪有点不对。
安柏修看到哈维走向最近的一张赌桌,掏出几十枚金币扔进去,命运之骰在他身边旋转,精准落在那些骰子上。
安柏修叹了口气,将自己遇到哈维的事情告诉了凯瑟琳。
命运女神也是最苛刻的。
哈维感慨说:“大概,还有不到两个月吧。我看得不那么精准,不过能在这里遇到老师,估计也没剩几天了。”
“那就是说,未来其实可是修改的,对吗?”凯瑟琳问道。
哈维点了点头,继续说:“隐约有点感觉,我知道能够在这里等到老师,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大半个月。不过,还好在我死之前能够将命匣还给老师,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有想过,死后转化为亡灵吗?“安柏修试探着说:“我最近对死灵法术有些新研究,或许不用变成丑陋的骷髅或者僵尸,比人类的身体还好用。”
“呃……这个,报仇可能不太现实。”哈维尴尬地说:“我只看到了死亡的情景,没看到凶手是谁。”
她可是最受众神宠爱的精灵女王啊。
尤其是兽人,他们怎么能容忍心中的女神跟在一个人类身后。一个个肌肉爆炸的猛男们包围过来,像是要将安柏修这个瘦小的人类给夹碎了。
安柏修说完,转身走向已经微醺的凯瑟琳。
但安柏修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趣跟这些兽人争风吃醋,将传奇巫妖的恐惧光环效果展开,那些刚刚还满脸桀骜的兽人们便像是见到了巨龙一样,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越是这样,安柏修就越觉得哈维死了可惜。
“你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安柏修问道。
兽人女酒保心里不屑,但还是拿出小本子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记录下来,然后给钱的人就更多了,还不仅仅是兽人。
但命运女神不一样,她慷慨到只要你相信就能获得力量,也苛刻到只要你内心动摇就会收回一切。安柏修曾经经历过,在快要晋升传奇的时候,他内心动摇了,结果就是当了好多年的水货。
这跟意志无关,巫妖的恐惧光环和巨龙的龙威一样,属于生物层级的压制,来自任何活物的本能,不是靠意志能够抵抗的,只有自身的力量达到某个等级才能抵抗这种压制。
安柏修再次摇头说:“不,命运是注定的,如果他看到的是真正的未来,那就不可能更改,就算是神灵插手,最多是让他死亡之后得以升入神国,但也无法改变他死亡的命运。”
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人杰。
安柏修解释说:“我不是为了改变,但你叫我一声老师,我怎么也得给你报仇吧。”
哈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给安柏修仔细描述了自己见到的未来。
兽人女酒保冷笑一声,然后说:“下次那位妹妹来的时候,我会告诉她是谁付的维修费。”
凯瑟琳听了,奇怪地说:“命运的力量……你之前不是说能够编织命运吗,还说帮我编织了一个未来,所以我不会死什么的。难道你就不能为他也编织一个未来?”
安柏修再次沉默。
幸好凯瑟琳也没有发酒疯的意思,听到安柏修的话便放下酒杯,又将两个半死的卓尔踢到一边,然后乖巧地跟在安柏修身后。
晨曦之主都不会在意信徒心里想什么,只要你的行动是光明正义的,你能坚持一辈子,哪怕心里将晨曦之主骂到狗血淋头,他依旧会欢迎你以圣徒的身份进入他的神国。
恐惧光环对莱恩帝国的圣武士没什么用,因为他们有各种光环效果可以抵消,但对付酒馆里面这些杂鱼般的冒险者,那就是真正的大杀器,让兽人们一个个跌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无需你祈祷,献祭,或者奉献别的什么,只需要伱相信命运是既定的,你就可以获得媲美神灵的力量。
嘭嘭嘭,好几个沉甸甸的钱袋被扔到吧台上,兽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自报名号,全身什么钢铁蛮牛,烈焰猛男之类的外号
并不是每个预言法师都会被命运女神冤魂不散地纠缠,非要逼着你重新掌握预言之力的。哈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宁愿坦然地接受死亡,而不是背叛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切,也就这点追求了。”
两个卓尔精灵被凯瑟琳踩住后背,将大厅的地板都踩出了一个大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断了多少根骨头,反正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直到两人离开酒馆,那些双腿发软的兽人们才恢复过来,一个个表情尴尬的,也准备逃离这个让他们丢脸的场景。
两人聊了大半个小时,哈维才躬身告辞。
字里行间充满了属于天才的灵气,就连安柏修看了都忍不住想称赞一番,哈维对命运的理解跟安柏修是两个不同的方向,看了这些笔记安柏修都感觉颇有启发。
哈维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你能不能用简单点的话来解释一下?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
安柏修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自言自语地说:“想要救他,唯一的办法是证明他所看到的未来是假的,是人为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