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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丹犹豫着,子恒披着穿到一半的外衣,停在原地。肯定不会有人选择和触怒黑水将军的人同行。
子恒想:她已经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除非她真的有必须和我们在一起的理由。任何听到黑水将军重获自由的人都会跑上一艘讨海人的船,请求把他带到鄢陵荒漠的另一边,而不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小丹最后说道,子恒松了一口气,“不,我不会发誓走另一条路的。无论你们是否能带我找到弯月夔牛角。即使有人找到了那只弯月夔牛角,他也没办法亲身经历这么精彩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故事在几个世代后都会有人传诵的。鬼子母,我要成为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胡闹!”子恒喊了一声,“这不算个好理由,你到底想要什么?”
“够了,我没时间为这个争吵,”纯熙夫人打断了子恒,“仇天赐随时都有可能知道有一条傲狠兽死了。这就意味着有退魔师出现在蟠螭邑,而他一定会全力搜寻这个护法的鬼子母。你们想待在这里,一直等到他发现你们吗?快点,你们这些傻孩子!动作快点!”没等子恒开口说话,她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小丹没有丝毫迟疑,她紧随纯熙夫人跑出子恒的房间,却没有带上她的蜡烛。子恒匆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向通到后门的楼梯跑去,一路上,他还把斧头插进腰带里。他看见巫咸走了过来。黄巾力士一边走,一边将一本木框封皮的书向袋子里塞,同时还拉着没有披好的披风。子恒伸手帮他拉住披风,两个人并肩跑下了楼梯。在他们就要冲进倾盆大雨中时,小丹追上了他们。
子恒在大雨中缩起肩膀,穿过乌云笼罩下漆黑的院子,朝马厩跑去。一路上,他甚至连披风的斗笠都没来得及戴上。她一定有别的原因。只有疯予才会用要出现在这种他娘的故事里当成理由!没等他来得及冲进马厩的大门,雨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卷发,让头发一股股地从他的头顶垂下来。
纯熙夫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身上的油布披风上还流淌着水珠。三娘举着一只灯笼,为正在备鞍的孔阳照明。马厩里还有另外一匹马,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骟马,他的鼻子比小丹的还要高。
“我每天都会放鸽子出去,”粗壮的女掌柜说,“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好运常在!即使白羽客也会说我的好话呢!”
“听我说,三娘!”纯熙夫人厉声喝道,“这不是白羽客或仆厮鬼。你要逃离这座城市,同时让你所有在意的人全都逃走。十几年来,你一直遵从我的话。现在,你更要遵从我!”三娘点点头,却显露出不情愿的神色。纯熙夫人恼怒地哼了一声。
“这匹枣红马是你的,姑娘。”孔阳对小丹说,“骑上去,如果你不知道怎么骑马,那就要现在学会,或者接受我的建议。”
一只手搭在鞍桥上,姑娘轻松地坐上了马背,“我曾经骑过一次马,面瘫,现在还记得起来。”她转过身,将行李绑在身后。
“你是什么意思,纯熙夫人?”子恒一边问,一边将鞍袋扔上拳毛騧的背后,“你是说,他会找到我。他知道我。是他派出那些仆厮鬼?”三娘发出咯咯的笑声,让子恒内心烦乱不堪。他想知道,这个女掌柜对于她所说的不相信的事情到底知道和相信多少。
“派仆厮鬼来的不是他。”纯熙夫人以冷静而精准的动作坐上从骊驹,彷佛情况一点都不紧急的样子,“不过,傲狠兽是他的。我相信他是跟踪我的痕迹而来的。他不会同时派出这样的两股力量。有人想要你,但我不认为丘墓知道你的存在。至少不会。”子恒一只脚蹬在马蹬里,转回头看她。但纯熙夫人似乎只是专注于拍抚母马的脖子,对他脸上的疑问完全视而不见。
“就像我跟踪你一样。”孔阳说。
鬼子母重重地哼了一声。
“但愿你是个女人,护法。那样我就能把你当成初阶生送到巫鬼道去,让你好好学学什么是服从!”孔阳扬起一侧的眉毛,碰了一下剑柄,然后就跳上马鞍。纯熙夫人叹了一口气,“也许你不服从也好。有时候,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些。而且,我不认为浣花夫人和丹景玉座桑臣有能力教会你服从。”
“我不知道,”子恒说着,心想:我似乎一直都在説这句话,这让我都感到厌烦了。我觉得要一些能让我理解的答案。他骑上了马,好让纯熙夫人不会低头俯视他,虽然即使她要仰着头看他,她也占尽了优势,“如果他没有派仆厮鬼来,那他们是谁派来的?难道说,是犼神七煞,或者是另一名黑水将军……”子恒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另一个黑水将军!我的天啊!“如果有别人派他们来,他们为什么没有去向主子报告?他们全都是仆厮鬼,不是吗?而且,为什么是我?纯熙夫人,为什么是我?那个他娘的太乙雷声应化天尊不是令公鬼吗?
子恒听见小丹和三娘发出惊骇的呼声,这才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些什么。纯熙夫人的目光好似要剥了他的皮一样。子恒自责道:他娘的烂舌头,什么时候我才能在説话前好好想一想?他觉得,当他第一次感受到小丹的目光时,他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毛躁的样子。现在,姑娘又在看着他,小嘴同时张得大大的。
“现在,你和我们绑在
一起了,”纯熙夫人对满脸英气的姑娘说,“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永远也没有。”
小丹看上去彷佛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害怕。但鬼子母已经在这时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三娘,今夜逃出蟠螭邑。就是现在!你要比这些年以来更加严密地看管自己的舌头。否则在我找到你之前,会有人因为你所说的话而把它切掉。”她严厉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她的话里又留下了模棱两可的地方。三娘拚命地点着头,就好像她相信这两种可能性都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