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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扬一直都没停止与成少卿之外的男人调情,从戎卢开始,她和丹景玉座显然达成某种合作默契,丹景玉座对付女人,桑扬对付男人。
有两次,在客栈老板说过客满之后,桑扬的微笑和媚眼仍然为他们争取到了房间。另外两次,桑扬用同样的办法让他们从原本只能睡矮树丛下改为睡进了谷仓,而且他们的食宿费用也往往因此降低不少。
不过也有一次,他们四个被一名农庄主妇挥舞着草叉轰了出来;另一次,他们在吃早饭时面前只被扔了一盆冷小米粥。不过桑扬觉得这些小插曲都很有趣,虽然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最近这几天,成少卿对她却不再有任何男人应有的反应,实际上,他已经不再对任何人有反应了。
丹景玉座僵硬地拉回了卷卷,她的臂肘向外撑着,眼睛不停地望向地面,仿佛时刻都会跌下去。炎热的天气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今天有没有看到他的什么幻象?”这么说的时候,她并没有去看成少卿。
“还是一样。”紫苏尽量耐心地说道。无论紫苏说多少遍,丹景玉座仍然拒绝去理解和相信紫苏看到的幻象,桑扬也是。即使紫苏没有在嘉荣城时就看见过这个幻象,即使成少卿仍然在因遭到镇压而了无生气,紫苏还是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赌他会重新站起来,将有一位鬼子母出现并治疗他。
她所看见的全都是事实,它们一定会发生,就如同她在第一次看到令公鬼时,就知道自己将陷入对他无法自拔、无能为力的爱,她还知道她要与另外两名女子分享他。成少卿命中注定将获得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梦想到的荣耀。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丹景玉座说,那双大眼睛变得更锐利了,“我们要一勺一勺地给这条多~毛的大鲤鱼喂饭已经很糟糕了,我不希望你也变得像冬天的鱼鹰一样闹脾气。大约我必须去容忍他,姑娘,但如果你也要给我添麻烦,你很快就会后悔的。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是的,小莱。”至少你可以在话里加点挖苦的语气吧!紫苏自责地想,你不必像头鹅那么驯顺吧!你已经当面责备过桑扬了。
在他们最后离开的村子里,那个白水江城女人曾经建议紫苏在一名蹄铁匠身上实习一下她们讨论的内容,那是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有双看上去很强壮的手和一种略有些迟钝的微笑,但她还是……
“我会尽量不那么爱闹脾气。”最让紫苏恼火的是,她发现自己还是在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诚恳。丹景玉座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紫苏甚至不能想象丹景玉座谈论向男人微笑的方式的模样。
丹景玉座会看着一个男人的眼睛,告诉他该做什么,并等他立刻去完成命令。她对于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如此。如果她对别人换了一种态度,就像她对成少卿那样,那只会是因为她需要用蛮力以外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不是很远了,对不对?”桑扬语气爽朗,她收起了对男人们才会施展的音调,“我不喜欢他那个样子,如果我们必须再露宿一晚……嗯,如果他比今天早晨更萎靡,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把他弄到马鞍上去。”
“不远了,如果上次给我指路的人没说错的话。”丹景玉座的声音里有些恼怒。两天前,她在他们最后离开的那个村子里问了一些问题,当然,她没让紫苏听到,而成少卿对周围的一切都已失去兴趣,但现在她很不愿意提到那些村民。紫苏不清楚是为什么,丹景玉座不可能会认为那些村民的后台是厉业魔母吧!
紫苏自己也在希望路不会太长了,她不知道他们在离开前往乐央川的大路后已经向南走了多远,大多数村子里的人只是大概知道他们与附近城镇的相对位置。
但就在丹景玉座带领他们离开大路之前不久,他们渡过红河、进入黑齿国的时候,那位载他们过河的花白头发老船夫不知为什么正在研究一份破烂的地图,那份地图绘制的范围一直延伸到迷雾山脉。
依紫苏的判断,她们不用多久就可以遇到另一条大河了,有可能是下雉河,那样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了海丹,那个先知和他聚集的暴徒正在那里;或者是大阳河,奇肱国和白袍众就在那条河的对岸。
紫苏打赌是海丹,无论是不是有先知,只有傻瓜才会以为能在靠近奇肱国的地方找到鬼子母聚集。不过,无论她们是在海丹还是黑齿国,奇肱国都在不远的地方。
“现在必须对他温和一些。”丹景玉座也压低了声音,“只要他能再坚持几天……”紫苏仍然闭着嘴,如果这女人不愿意听她的话,她说什么都没用。
丹景玉座摇了摇头,踢了一下卷卷的腹侧,回到领头的位置,她的双手紧握了缰绳,仿佛这匹矮壮的母马会像流星般窜出去。桑扬又开始用那种风情万种的声音和成少卿说话,大约她确实对他有感觉,这并不会比紫苏自己的选择更奇怪。
草木丛生的圆山丘一个个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树林、乱草、灌木丛,一切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变化,旧路的痕迹箭一般笔直向前。桑扬说,这里的土壤已经和他们走过的那一段路不同了,仿佛紫苏应该知道这些似的。长着茸毛耳朵的松鼠偶尔会从树枝上向他们吱吱叫几声,有时他们还会听到鸟叫,只是
紫苏不知道那些是什么鸟。
与玄都、云梦泽或晋城相比,凤台大约算不上是个城市,但紫苏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城里的姑娘。城里人是不会区分鸟叫的,正如同她不会去区分生长野草的土壤。
紫苏的怀疑又一次浮了上来,在离开难老泉之后,这些怀疑不止一次地浮出她的心底,只是原先她很容易就可以把它们赶走。但从戎卢开始,它们愈来愈频繁地冒出来,紫苏发现自己开始以从前完全不敢的方式评价丹景玉座,她当然还没勇气和丹景玉座正面对抗,虽然连对自己她也羞于承认这一点。
现在她怀疑的是,丹景玉座并不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丹景玉座已经可以说谎了,因为遏绝打破了三誓对她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