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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事,你们两个是鬼子母,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必须接受试炼,或是握持镇岳乾坤杖的话题。你们不得不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已经很糟糕了,你们自己也不要再这样说,知道吗?”
站在桌子对面的两名女子急忙低声响应说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她们两个又对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次显出犹豫神色的是华幽栖。最后,沈悠悠绕过桌子,跪到半夏的椅子旁边,亲吻她的戒指。
“以上天和我救赎与重生的希望起誓,我,沈悠悠,发誓忠诚于您,半夏,我将忠实地侍奉您,遵从您,无论痛苦或骄傲。”她带着疑问的神情看着半夏。
半夏能做的只有向她点点头。这不是鬼子母的方式,这是贵族向君主立誓的方式,甚至有一些君主也不会强迫贵族立下如此重的誓言。沈悠悠刚刚带着一丝放松的微笑站起身,华幽栖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
“以苍天和我救赎与重生的希望起誓,我,华幽栖……”
半夏不可能要求得更多了,至少不会有其它姐妹对她这么做。如果半夏想让那些姐妹为她拿防尘披风过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华幽栖说完之后,仍然跪在地上,只是僵直地抬着头。“尊主,我需要进行苦修,因为我对您说了我不喜欢您。如果您同意,我会为自己进行安排,但这是您的权力。”她的声音像她的动作一样刚硬,其中没有一丝恐惧,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好瞪走一头狻猊,而且还非常渴望这么做。
半夏咬住嘴唇,差点大声笑了起来,她觉得想让自己的张脸保持平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约她们会误以为她在打嗝。无论她们如何坚称自己不是真正的鬼子母,华幽栖的表现却和鬼子母完全一样。有时候,为了维持自尊和谦逊的适当平衡,这种平衡被认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它一般是鬼子母苦修的唯一理由。姐妹们会选择苦修,不过不会有人想要被命令进行苦修。
被别人强加于己身的苦修被认为是一种严厉的方式,而由丹景玉座下达命令比由宗派下达命令更加严厉,但不管是哪种方式,有许多姐妹在被迫服从上级制裁时都会表现得极度傲慢。因为谦逊,所以傲慢————丹景玉座如此称呼这种状态。
半夏一时倒是很想叫华幽栖吃下几块澡豆泡,再看看她的表情————华幽栖的舌头总是让半夏觉得不高兴————不过实际上她当然不能这样做……
“我不会因为有人说实话而命令她苦修,孩子,也不能因为某个人不喜欢我就命令她苦修。是否喜欢都随你的心情,只要坚守你的誓言就可以了。”除了魔尊的爪牙外,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这个誓言,当然,任何事也都有其它方法可行。但在一个人要抵挡一头熊时,即使是细棍子也总比没有好。
华幽栖睁大了眼睛。半夏示意她站起来,同时叹了口气。如果华幽栖和她易位而处,华幽栖一定会用力把她的鼻子压到泥地里去。
“我要让你们去完成两个任务,做为这个誓言的开始,孩子。”半夏继续说道。
她们全都仔细地听着,华幽栖甚至完全没有眨眼,沈悠悠用一根手指若有所思地按着嘴唇。这一次,当半夏让她们离开时,她们同声说道:“遵从您的命令,尊主。”又以相同的幅度行了叩拜礼。
但半夏的好心情很快就跑掉了。沈悠悠和华幽栖一离开,茉丽就捧着装有早饭的托盘走了进来。当半夏为枸骨香囊感谢她时,她只说了一句:“我有一点空闲时间,尊主。”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指责半夏逼她做了太多的干活,而半夏自己整天游手好闲。这肯定不会让炖水果变得香甜,这个女人的表情甚至会弄酸薄荷茶,让焦皮小大饼硬得好像石块一样。所以半夏在开动之前就让她离开了。茶水还是有些淡,茶叶现在已经非常短缺了。
压在墨汁瓶下的那份文稿并不能让半夏的心情变好。“梦里没有任何有趣的东西。”是楼烦精细的笔迹,那就是说,楼烦昨晚也进入了夜摩自在天。她一直在那里搜集大量情报,那些一般都是和燕痴无关的情报。如果要让楼烦去梦的世界里追踪燕痴,那简直是发疯的愚蠢行为,而且肯定会一无所获。
半夏皱起眉头,不只是因为楼烦的一无所获。楼烦昨晚在夜摩自在天,意味着今天桑扬会来找她抱怨。自从楼烦教导一些姐妹关于梦的世界的知识后,她就被确切地禁止拥有任何可以进入梦的世界的密炼法器。
实际上楼烦知道的并不比其它鬼子母多多少,而在教导的过程中,楼烦的舌头一直很尖刻,也没有任何耐心。大部分时间她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有两次她高声叫骂起来,甚至还挥拳相向。
她只是被禁止使用那些密炼法器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运气。桑扬可以要求使用这种密炼法器,但经常是桑扬拿到之后,由楼烦秘密使用。这是她们真正为之而争吵的不多几个问题之一。如果她们能做到,她们恨不得每晚都进入夜摩自在天。
半夏皱着眉导引真气了一点火之力,将那张纸的一角点燃,拿着它直到火苗快烧到自己的手指。即使有人搜遍了她的一切物品,也不能找到任何可以引起怀疑的东西。
早饭几乎吃完了,她仍然是一个人,这种情况并不常见。浣花夫人大约是在躲着她,但楼烦应该已经来了。她将最后一块圆大饼塞进嘴里,用最后一口茶冲下去,站起身打算去找楼烦————她要寻找的目标也恰好在这时走进了帐篷。如果楼烦有一根尾巴,现在那根尾巴一定已经把她的帐篷甩倒了。
“你去了哪里?”半夏一边问,一边编织出一个防止偷听的阵法。
“子苓把我从毯子里揪出来,”楼烦满脸怒容地坐到了一张凳子上,“她还以为能从我的嘴里套出丹景玉座的眼线,没有人能做得到,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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