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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审了这个陆孝行整整三年,省内外的预审专家来了好几批,无论用上什么手段,他都不肯透露毒品渠道。”
“一年贩卖好几千斤的毒品,这绝不是等闲的毒枭可以弄到手的货物量,陆孝行的背后可能还有大鱼。”
“小林,你是陆孝行从前的……朋友。要不然,你去跟他聊聊。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是她来见陆孝行之前,主管监狱的李警长对她说的话。
公安部下令将陆孝行执行死刑,是上级领导对他失去了耐心,认为陆孝行三年不开口招供,已经完全没有了提供缉毒线索的价值,干脆明正典刑。
但李狱长和陆孝行对峙了整整三年,人还没死,他还不想放弃,干脆拜托她再和陆孝行聊一聊。
现在,她就坐在陆孝行的面前。
耳边藏着一枚隐形耳机,信号连接着监狱的监控室,这里的每一句对话,监控室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陆孝行完全没有一般死刑犯的失措,反而嘲笑道:“嘉嘉,我记得你是干技术侦查的警察。你什么时候和那些干预审的警察一样,变得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还嫌她唠叨?!
你丫的这辈子也没几句话可说了!
林嘉皮笑肉不笑道:“陆孝行,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别阴阳怪气膈应人。你犯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大家别兜圈子了,招还是不招,你是个男人,痛快一点不好吗?!”
“我是想痛快一点,是你们警察做的不痛快。”陆孝行双手抱胸,目光细细打量着她。
“警察哪里让你不痛快了?”
林嘉装作不经意地撩拨鬓角长发,实则微调了下耳机的位置,将其藏得更深一些。
陆孝行笑了笑:“听说死刑犯上路前,监狱都要提供一顿断头饭。既然明天是我的死期,那我今晚想痛快吃一顿,最好是一大碗拉面。”顿了顿,他的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像是我们常去吃的那家面馆一样的面。”
林嘉心中一动,林嘉嘉和他恋爱期间,两人经常去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面。
通常前男友提及当年的恩爱往事,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心软下来。
但她不是林嘉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今晚我不是来跟你追忆往事的。你只剩下了一天的寿命,要是能提供更多贩毒的线索,警察是不在乎让你这种人多活几天的……”
“嘉嘉,你还是刚从警校毕业那年,说话最不让人觉得无聊。不像现在,见了面就说一些装腔作势的官场话。”陆孝行嗤笑道:“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
林嘉:!!!
怒气值飙升中……
不不不,不行,她是警察,办案一定要理智主义,不能情绪主义……
她冷静地开口道:“陆孝行,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问你东边,你非得说西边。这样声东击西扛了三年,你的属下死的死,逃的逃,谁还会在乎你这个老大替他们做的一切?!我就说实话吧,检察院方面确实有保你命的打算,他们不想看到一份零口供的毒贩宗卷。”
顿了顿,她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射了过去,这是最后的警告:“前提是配合我们的调查,检察院才会网开一面。你也不想让你的养父母抱着骨灰盒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听到这话,监控室里的李狱长击节叫好,真不愧是市局干刑侦的人才!林嘉丝毫没有被陆孝行带偏节奏,反而理智地步步进攻。
但陆孝行能死扛三年不招供,他确实心理素质很强大,反而问道:“嘉嘉,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的那些老黄历,市局上下是个人都知道,就凭这一点,你将来怎么在刑侦大队混?难道让那些警察站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说你是大毒枭陆孝行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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