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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的作品。”蒋诚铎说,“你不是喜欢他的水墨吗?上次在茶庄碰见,托朋友请他画了一幅。”
苏答确实喜欢这位老师的水墨画,但他送的……苏答把扇子装回去,还给他,“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错手间扇子掉到地上,“吧嗒”一声,蒋诚铎脸色瞬间沉下来。
顿了顿,苏答捡起,连同盒子一块放到旁边,轻声说:“我先出去了。”
蒋诚铎一把将她拽回来。
“我送的东西不收?谁送的收?”他脸上莫名多了几分狠意,“想收谁的?贺原?”
苏答眉头紧拧,试图挣扎。
蒋诚铎将她推到桌边,她的腰抵着桌角。苏答痛得皱眉,看向他,忍不住嘲讽:“……这就是你的‘爱’?”
他就是这样,不容许拒绝,一丁点的反抗都不接受,还要冠以“爱”的名义。
蒋诚铎像是被踩中痛点,脸越发狰狞,“我不爱你,谁爱?难道贺原爱你?”
苏答表情一僵,蒋诚铎看在眼里,笑了,“你也知道他不爱你?了不起的贺九爷,你在他身边算什么,不过是个玩物!你笑我,你有什么资格笑我,我贱,你也一样贱,我巴巴地把心掏给你,你呢,上赶着让人作践。”
“怎么,不敢听?我说的不对吗?他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说给我听听,他有比我更好吗?你说啊……”
苏答紧紧咬牙,口腔里泛起微微的血腥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锐利地破开那层遮羞布。
她不愿想的事,纷纷往心口挤,带起一股刺痛,随着心脏一起剧烈跳动。
苏答猛地推开他。
她像看仇人一样瞪着蒋诚铎,沉沉喘气几许,头也不回冲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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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尽回到住所,苏答甚至没上蒋家的饭桌,在开席前就逃一般地躲了回来。
蒋诚铎的声音魔咒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跟了她一路,她烦躁地喝了两杯水,鼓动的脉搏还是平静不下来。
你以为他爱你吗?
脑子里一团糟,她心烦意乱,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做。
贺原上一次在这儿过夜留下的领带清理干净了,苏答收下来,熨烫整齐。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消息,莫名又呆了几秒才恍然回过神。
她连忙摁下文字。
lily su:在忙吗?
贺:怎么?
看着他的头像,苏答突然觉得喉咙被哽住,有那么一秒她很想问,你爱我吗?
这个念头,就这么几个字浮现,她仿佛透不过来气般,忙不迭把它摁下去。
指尖在屏幕上盘亘,她垂下眼睫。
lily su:你的领带我清理好了,我拿来给你。
只说了这一句,别的什么都没有。
贺原那边应好,他在公司,苏答和他约好时间,目光在对话上来回好久,最终只是默默收起手机,什么都没再说。
饿意后知后觉袭来,苏答把头发束起,洗净手去做饭。
两菜一汤很快整治好,她在餐桌前坐下,还没动筷,门铃就响了。
开门一看,高康送来一个箱子。
“这是……”
高康说:“先生让我拿来给您的。”
他是蒋奉林的人,自然是蒋奉林的意思。
留下东西,高康简单说了几句就告辞。
苏答送他出去,顾不上吃饭,拆开纸袋一一翻开。
一份一份文件,全是她留学相关的东西,需要的资料和要办的手续,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全都备齐。
她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并不意外。
蒋奉林一向如此。他对她的好,只差把心窝子都掏给她。
苏答五味杂陈地翻了一会,在箱底看到一幅画。霎时一愣,她把露出边角的画拿出来,撕掉面上包着的纸皮。
那是一副笼中雀。
目光停在画上,苏答半天没能回神。
笼中雀。
这幅她十一岁时的作品,笔法稚嫩,用色也不如现在成熟。
那一年,蒋奉林带她去野营,她在林外捡了只受伤的鸟回家。蒋家是不让养动物的,她求了好久,他才替她把鸟留下。
她高兴得不行,给它看医生,给它喂水喂粮,还给它买了一个笼顶有雕花的极其花哨的鸟笼。
她每天都去笼前看它,无比悉心地照料,可它还是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叫声恹恹。她搞不懂,弄不明白。
她问蒋奉林,明明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照饲养书上来的,为什么它病得反而更严重?
蒋奉林被她问的无奈,告诉她:“因为它不是家雀。”
关不住的鸟,生来就属于天空。
宿枝饮露,没有安逸的鸟笼,没有定时投喂的食物,不被困囿,不被束缚,在山林草野无边无际的世界间,翱翔展翅。
它本该永远漂泊,也该永远自由。
她听得似懂非懂,因此失落了一阵。后来,在某个阴过天晴的日子,她还是打开鸟笼,把它放回了自然。
蒋奉林问她舍得吗。
她私心里是舍不得的,“但是你说,它不该在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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