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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施索问。
大华道:“我在这里的社区工作啊。”
施索说:“这是我的新闻当事人。”
大华:“……好巧。”
梅秀菊鼻青脸肿坐在餐桌边,想给施索和舍严倒水,另一边坐着的中年妇女,目测是大华同事,拍拍梅秀菊的手背说:“你有客人,那我们先走了。你留你大儿子看着朵朵也不方便,早点做了饭给他们送去啊。还有,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妇联。”
梅秀菊摇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不用……”
中年妇女叹气。
人走了,梅秀菊又要给施索二人倒水,施索拦住:“不用,我们不渴。”
梅秀菊不知道怎么开场:“施、施记者。”
施索问:“你短信上说想再向电视台求助,这回是求助什么,家暴?”
大约是生活所累,又或者是为了掩饰淤青,梅秀菊习惯低头弯腰。她讷讷地说:“我老公本来说要戒赌,他这段时间其实也做到了,真的没再去赌,但是前些天,他又没忍住。”
曹荣输得灰头土脸后,梅秀菊才知道他又重蹈覆辙,小女儿看病的钱几乎被他输得一干二净,曹荣为自己辩解,说他本来真的戒赌了,但这些天接二连三收到那种赌|博广告的短信,他才一时没忍住,一脚陷下去,整个人就再也没能出来。
梅秀菊捂着脸哭:“为什么会有那种短信过来,为什么……”
舍严一直静坐一旁,他垂着眼皮,神情没一丝波动。
施索本来想说狗改不了吃屎,但想了想,出口的话还是变得文明一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了,关短信什么事,不是短信还有电线杆小广告,还有狐朋狗友,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
舍严听见施索的话,抬眸看向她。
梅秀菊不知听没听进去,她哽咽着说:“我这是真没办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施记者,你能不能再帮帮忙,我女儿还在等着救命呐,本来什么都定下了,进口药也很快就能买到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施索道:“你也说了个‘再’字,再帮你,然后到时候让你老公打我一顿,顺便再告我一状?”
梅秀菊一怔。
施索说:“在你求我再次帮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翻脸翻这么快?”
梅秀菊张了张嘴:“我、我……”
“你什么?”
“我……我怕被他打。”
施索眯眼,指着梅秀菊:“他现在也打你了,怎么你又敢再次上电视了,不怕他回头把你打死?”
梅秀菊目光闪烁:“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没办法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施索莫名觉得违和,她今天来这的目的仅仅是讨一个答案,能让她听完后不再怨天尤人的答案。
可梅秀菊的回答并不能满足她,相反 ,看着她一边说怕被打才反口,一边又鼻青脸肿的说想再上电视求助,这相反的说辞言行,让她疑窦丛生。
施索看向舍严,舍严也正看她。
她看得出,舍严也产生了跟她一样的质疑。
从梅秀菊家出来,施索问舍严:“你怎么看?”
舍严问:“你想查吗?”
施索想了想,说:“不知道。”她几乎可以肯定,梅秀菊的反口另有隐情,但这隐情跟她有多大关系?就像王洲川之前所说,她以后的人生中不会有梅秀菊和曹荣两人,她为什么要查跟她无关的事?
但“隐情”“秘密”这类字眼,往往最勾人,何况她是新闻人,职业本能让她蠢蠢欲动。
“呼……”施索抓头,“先去给你买衣服!”
批发市场有两栋楼,一栋楼卖精品,一栋楼卖便宜货,舍严从小家境好,但他不挑名牌,给他穿什么他都能接受,施索领着舍严去买精品。
她衣服基本在大商场买,今天也是第一次进这里,店铺太多,绕得她晕头转向,舍严观察一遍就理清了各个方向和电梯口,在施索又一次走重复路线时,他揪住她衣领,指着一边说:“走那。”
“那里没逛过?”施索问。
“没。”
“那走。”
舍严带着施索从一个点重新逛起,没再走岔路。
最后施索帮他挑了五套秋装和两套冬装,说:“冬装还没正式上市,等过段时间再来买。”
舍严点头。
两人回到公寓,时间不到九点,大家都在,正商量周六活动的事。
施索说:“周六时间可以不用改。”
于娜问:“你们不是都要上班吗?”
施索说:“不耽误上班。”
“那好,我上午去会展中心,下午刚好参加活动。”于娜记下施索和舍严的名字,她被李管家委托当“住户管理委员会主席”。
大华问施索和舍严:“梅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为什么找记者
?”
施索把前情提要简单总结,大华目瞪口呆:“啊……”
施索笑:“刷新三观了?”
大华摇头,又点头,最后叹气:“诶,她也是可怜人。我昨天晚上不是加班么,就是因为听到他们家动静太大了,左右邻居都怕出人命,又不敢报警,说曹先生会事后报复,所以才把我们社区叫了过去。”
康友宝道:“就这新闻啊?”
“怎么?”施索问。
康友宝说:“今天你们被宁茹久跟踪了,不知道吧?”他出卖同事毫无心理负担,简约流畅地将宁茹久下午的所作所为全交代了。
施索听完,浑不在意:“她这点智商,随她去。”
密码(7)
两天后就是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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