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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殇一身白衣站在身后，单单一段时间不见，身姿挺拔瘦削，黑色宽带系在腰间不说盈盈一握也足够纤细，整个人站在那里恍惚间她仿佛再次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面对裴淮仁的愣神，霍成殇下意识拉了拉袖口：“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
裴淮仁摇头：“不会，很好看。”
她起身，走到霍成殇跟前：“不得不说裁春阁的绣娘手艺很好，不过也要人好看才衬得衣服好看。”拉起霍成殇的手，“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傀朝的大将军一同参观上京。”
霍成殇反客为主握上她的手：“分明是我这个地主带你去参观上京才对。”
着白衣的少年拉着黑衣少女就要走，转身间少女看见了少年被碎发遮挡的耳畔发红，但手却握得很严。
裴淮仁顺着对方离开居室走在明武殿的走廊上，在经过拐角处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她一抬头就见一身蓝衣少女跪在地上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的瓷器碎片，茶水浸湿了地面，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她有印象，在裴淮仁进居室的时候曾被旁人拦住，还是这人出面放行了她，但她的视线一直若隐若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进入居室为止。
“抱歉殿下一时手滑。”周佩佩端着盛有碎片的托盘从地上站起，“这里我会收拾干净的。”
霍成殇余光扫了眼托盘下碍眼的红色：“这种事让下人去处理就行，回去包扎下手指吧。”
周佩佩点头：“是的殿下。”
然而目光却是扫向相握的双手，眼神黯淡。
“五殿下不介绍介绍。”
一旁的裴淮仁的突然出声，让周佩佩端着托盘的手一颤。
霍成殇道：“这是明武殿的掌事，周佩佩周姑娘，也是周府幺女。”
裴淮仁知道傀朝周府，将军府，文武双全，在傀朝的势力并不比其他人低。而能在这里看见将军府宠爱的嫡女，只有一个目的。
她松开了握着霍成殇的手。
就见周佩佩的目光有了闪光。
果不其然。
然而下一秒俩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裴淮仁松开的手被紧紧握住，前者看向霍成殇，得来的是紧握的双手：“这位是来自西洲的大将军裴淮仁，你要叫裴将军，裴将军再来明武殿无需阻拦。”
接着道：“明武殿交给你了，我会很晚才会回来。”
霍成殇说完，拉着裴淮仁离开了。
周佩佩站在走廊上，头帘遮挡住眉眼看不清神色，手里的托盘终归是脱手滑落到地上，碎片再次破碎，被划伤的手指透露出嫣红来。
＊
京城喧嚣辉煌，庙堂楼宇，红绸轻舞，走在街道的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走在街区的俩人却与这欢闹格格不入。
“我不明白，那周府姑娘明显是对你有心之人，要不然堂堂将军府的幺女为什么要抛下富贵的生活，做个一殿掌事。”
裴淮仁接过霍成殇递来的冰糖葫芦，咬下一颗，酸酸甜甜的。
“我不喜欢她，她是周府人又如何？”霍成殇站在身旁，“周府能有如今除了自身的实力以外，也与恩情和婚姻有关。浦氏长女是先帝的堂妹，而碗水恩情又是救命之情，无论哪种都是逃脱不开的情面，父皇要我娶她，但我并不愿意。先不说为了权势而牺牲自己，这对女方也不好，所以我拒了她。”
裴淮仁问道：“娶了她就是权势，但也是约束，你是怕她是陛下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
霍成殇苦笑道：“果然瞒不住你，但我也对不起你，利用了你。”
裴淮仁咬下最后一颗糖球：“这有什么，再说你真的对我无情吗？”
霍成殇的目光微闪。
“别想这么多了，还不继续带我逛逛去。”
“走吧，大将军。”
这一逛，就是临近黄昏，落日余晖。
俩人站在水桥上，身后就是高至入云的天阁，到了夜晚这里就是最好的观星地点。
裴淮仁回味着这一天的行程：“没想到你认识这么多地方，我还以为这次是瞎逛呢。”
霍成殇道：“这也是兄长的功劳，况且什么都不知也不是我的风格。”
裴淮仁笑了：“所以这也是你的优点，做事就要做到好，不会让他人为难，但这也是你的缺点。”
霍成殇点头：“多谢告知。”
落日的余晖洒在水面，顺着风，泛起阵阵涟漪。
岸上两边是欢笑人间。
“可惜这种景色不会留存太久。”
霍成殇看向裴淮仁，正要问，忽然耳畔吹起风，随即而来一股尘土味。
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快速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