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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位请坐吧。”
孟季衡徐徐坐过来，勾勒起一个略显淡漠的笑：“安……先生？您刚刚说为儿女事操心，但据我所知，您的儿子似乎已经死了？”
他这话相当冒昧，奚筠不禁侧眸看他一眼。
安弘光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如果他在世，应该也和这位先生一般的年纪了。”
话语间，他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怀念，摇着头感慨道：“可惜，我没有福气再见他了。”
“也不一定。”孟季衡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就是看你敢不敢。”
奚筠心里异样感愈发重了
。
这是……准备和安弘光摊牌了？
安弘光一怔。
随即哈哈笑道：“现在圈子里的新人后背，都开始玩玄学了吗？可惜，我不信这些。”
“不是玄学，是科学。”
孟季衡直勾勾地盯着他：“安弘光，如果你儿子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认出他？”
安弘光笑意缓慢散去。
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年轻人的恶意。
微微蹙眉，他道：“这位先生，你虽然是贸然来访，但我也按照客人的规格接待了你。你现在却来刺我的痛处，这不好吧？”
“回答我。”
孟季衡微微扬起下颌，眼眸里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审视：“如果你儿子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认出他？”
安弘光彻底沉下脸。
在和他对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点头：“会。”
下一瞬，孟季衡脸上浮现出很明显的嘲弄。
奚筠小心挪动，尽量让自己远离他们。
男人低低沉沉地笑起来，越笑，越是阴郁和疯癫。
安弘光眉心蹙得更深：“先生，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请你离……”
“安弘光。”
孟季衡打断他，冷冰冰地盯着他的脸：“你可真会说谎。既然你说你能认出来，那
为什么……看不出我就是安季明？”
“嘭！”
安弘光手中茶盏碎裂，空气中骤然弥漫出一个冷邃又紧绷的气息。
他呆呆望着孟季衡，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
他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看着孟季衡那张脸。
可无论怎么看，他都找不出安季明往昔的模样。
“你、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安弘光勉强笑笑，呼吸略有不畅，“虽然我很希望季明能活过来了，但我很清楚，他已经死了。这位先生，你可以不要来捉弄我吗？”
孟季衡双眸冷到极致，渐渐地，里面透出刻骨的恨意。
“你装什么？”他的话音沁着冷毒，“你巴不得我已经死了，又怎么会盼着我在世。我的脸和腿、乃至是身体，都被那场你设计的事故给毁得不成人形。”
“现在的样貌，是我重新整过的，脸上不知道千刀万剐多少次；而我的双腿，是数次手术后才戴上的金属义肢；甚至我身上的皮肤，也都是移植的！”
“安弘光，你知道我为了有一张能回到社会来的正常皮囊，究竟付出了多少痛苦和代价吗！”
“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我来找你了，安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