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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皇儿远在深宫之中。虽知他应当是安全的,可那种对亲人的牵肠挂肚,却最是揪心不过。
虽不方便插手梁家事务,但稍帮梁氏出个主意,让梁家人自己去办事还是妥当的。因不知梁氏父亲是何官职,便问了一句。
梁氏嗓子发堵,努力片刻挤出一句,“我父亲是大理寺左少卿。”
桌上飘来淡淡茶香。
幽香沁人心脾,凝神静气。
梁氏该说的已经吐露出来,心底略略舒坦了些。看着眼前女孩儿姣好的面容,被她沉静的气质所感染,方才那种提心吊胆的极致忐忑也稍微舒缓下来。
镜熙垂眸沉吟,“寂王下令严守,寻常人自然是不得入大理寺的,但飞翎卫乃是皇家内卫,由寂王掌管,你们若有认识的飞翎卫人,绿翎以上应当可以进出大理寺。”
绿翎卫乃正五品,授佐领衔,身为皇家内卫却比寻常五品京官职权要更高。
“若真有识得的,何至于这样为难”梁氏苦笑,“这是再没法子了,才难受。偏伯爷最近出门未归,我”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帕子已经被泪水沾湿,只能十指绞在一起。
镜熙思索了会儿,“还有个法子。”
崔宁钧迅速朝她看了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梁氏急切往前探身,“什么法子”
镜熙道“大理寺左少卿专司断案。你们寻一个扯上人命的官司,从京兆府也好,从下属衙门也好,切记需得是扯上人命的,或是长时间无法破案,或是定案却是冤案。让苦主告到大理寺前,看有没有人接手。若有人接了,左少卿八成无事。只那苦主的官司可能得等些时日,待到寂王安排的事务了结,方能开始审断。”
梁氏听得猛然站起,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确定,“这法子当真可行”
“应当可以。”镜熙道,“寂王虽把人扣下,却绝对不会不管百姓。”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信任寂王让他来教习皇儿了,“他的人见是百姓有冤屈告到大理寺,若左少卿在,一定会接手。若左少卿不在,也会派了守卫的告知百姓一声,待到新任的左少卿接任再来诉冤。”
寂王一向讲究各司其职不准官员越权插手。
既是左少卿要办的差事,就断不会让右少卿去管。
至于大理寺卿,已经没了,不提也罢。
梁氏片刻也待不下去,“我立刻回娘家一趟,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安排。”匆匆跑出去几步,又折回来,福了福身,“多谢堂小姐。”
她行礼的动作太过迅速,镜熙压根没来得及避礼。看她面容急切还不忘道谢,不由莞尔,“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你先去看看梁大人安危吧。”
梁氏哎了一声提着裙摆小跑而去。
待她走远后,崔宁钧脚步跟随堂小姐来到廊庑下,轻声问“你怎会知道这些”
那第二个主意十分可行,是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的。
闺阁女儿家怎会有如此决断。
镜熙在对梁氏开口前已经想好了对策,“我在家中的时候,时常看些父亲留下的书籍。偶尔有不懂的,也会问问祖母和伯母,多少知道点。”
左右这位堂小姐本人是在祖宅中长大,和世子夫人都多年未见了不知细节情由。对外人更是编些小谎也无伤大雅。
崔宁钧果然信了,含笑颔首。
廊庑檐下结成的冰柱有稍许融化,滴滴地往下落着水,从她身旁而过,晶亮剔透。
崔宁钧缓慢收回视线。
片刻后,又觉得那水滴甚是美丽,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此时日头渐高,阳光越发暖洋洋的。
晌午过后。
公孙闲已经得了崔翰离家去别处的儿子的下落,赶紧来禀与王爷。
寂王府占地极广,足有一整条街。
原本先皇赏下的王府不过占了半街。后先皇死了,恰逢旁边住着的两家打算卖宅子。寂王直接买下,砸了两侧宅邸和王府之间的隔墙,重新修整过,才成了现今模样。
周遭的街道极致的安静。
但凡有人要路过这边,都不敢距离这儿太近,均会绕开寂王府择别道而行。
久而久之,虽在京城中寸土寸金最贵的地界上,寂王府反而成为闹中取静最为清幽安宁的一处。
公孙闲问过门房,知道王爷在家,忙让人通禀,得了准许后赶紧去见,把自个儿知道的尽数禀了,“正是那幺子。”
他可再不敢提这少年有多么惊才绝艳了,直截了当道“他现住在他已故大姐的婆家,明安伯府。”
“明安伯府”
缪承谦把这个名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记起明安伯是个颇为中庸的人,谁也不得罪,什么也不掺和。惯爱明哲保身。
前段时间京中闹起来时,明安伯恰好在那之前出京去了南方,更是侥幸地让伯府完全躲过此场动荡。
算是没什么本事,运气却不错的,也很有眼色。
只是明安伯府和寂王府委实没太多交集,想要寻个由头走一趟,怕是会吓到伯府的人,从而扰了她现在的生活。
让她生气,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上辈子她已经太难了,这辈子合该开开心心欢欢乐乐的。
若没记错的话,他当初为他家长子求娶的,是袁大力的女儿。
袁大力乃他一手提拔,袁家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缪承谦沉吟道“袁家未来亲家是国子监祭酒冯胥。冯胥有个至交好友,名唤朱山广,乃骁骑营副参领,如今正巧官司缠身。这事儿本瞒得紧,你寻个由头让冯胥知晓此事。”
朱山广入狱,耿直的冯胥必然为他求情。求着求着就也把自己绕进去了。
袁家必然心急如焚。
作为姻亲的袁家一乱,明安伯又不在家中,那大门紧闭守得铁桶似的明安伯府定能漏出宽大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