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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在哪儿这个问题。。。这还用问?12岁的娃娃,能在哪儿?豫州谯国铚县(今安徽省濉溪县临涣镇), 就是他们一家所在, 这是嵇康出生的地方, 也是他们一家守孝的地方, 因为这个时候, 嵇康的老爹, 官至治书侍御史的嵇昭已经在两年前病逝了。现如今嵇康跟着老娘,靠着已经15岁,渐渐的展露出几分才学, 有了些名声的哥哥嵇喜操持着家中祖产过活。
听着似乎还不错?最起码。。。离着王祥家不远吧!来来来,我们拿地图来比比。
王祥如今隐居的地方在哪儿呢?庐江, 也就是如今的庐江县, 和嵇康所在的地方,根据如今的地图显示, 自驾时间最短的路线, 只要45小时, 全程3556公里, 过路费215元就能到达。而若是走国道啥的, 最多9小时, 也妥妥能到, 那么换过来到了三国的时期。。。
700里路多那么一咪咪, 牛车7天还是走的完的,若是这么算,好像双方确实不算远, 若是快马加鞭什么的,咳咳咳,这个不好算,人八百里加急的名词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可真说起来,这个时候即使王祥回去了,名声传过去了,就嵇康家目前的情势来看,做多也就听过拉倒,离着阿玉所想,自动自发的过来被观察,还有老长的一段距离呢。若是在说的彻底些,嵇康家的情况比阿玉家其实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是,北方相对比南面安稳些,盗匪山寇的,也没那么多,周边士族大户什么的,也不少,环境相对安全些,使得他们不至于像是阿玉这样不得不避开世人,跑到山上过活。可同样的,因为人多也有人多的烦恼。
嵇康祖上本姓奚,住在会稽上虞(今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也就是阿玉他们家附近。因其曾祖父躲避仇家的需要,这才迁徙到了如今的地界,甚至为了安全,连着姓氏都一并给改了,这么一来,即使嵇康他爹还算是争气,让他们家换上了官宦的门脸,可在这周围的中原大族眼里,依然是属于底气不足,跟脚不深,祖宗不显的一类人。
对于这样明显的士族中的弱势群体,猛地连个大人都没有了,嘿,这可好,越发的成了软柿子了。即使那些士族的主家们因为形象问题,没跑出来欺负一下,可那些靠着当贴心人讨赏过日子的豪奴呢?他们能放过?如此一来,这嵇康一家子日子过的有多憋屈,那其实是可以想象的。
观察对象如今日子这么苦/逼,你说阿玉知不知道?就他这脑子,从王祥的只言片语中,其实对于北面那些士族人家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然后将对方情况那么一套进入,得,还有啥不知道的?
(你当阿玉为啥对王祥招呼的这么周全?为啥议程送的人家王祥都要留下礼物?关键点其实就在这里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这是套话深入了解这个时代知道不。)
夜深人静,阿玉睡不着的时候,从现实延伸到史书,双方印证对比之后,挖深了往细想,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念头:嵇康幼年经历或许就是他到处得罪人,最后被钟会构陷,落下如此悲惨结局的根本原因。
换句话说,那就是小时候从官宦子弟,猛地失去所有,整日被歧视被欺负,等着哥哥做官,他又重新被看好。这上上下下的,从自卑到自尊,转换速度太快太极端,导致了青年时期心态有些失衡。所以才动不动疾世愤俗,嘴巴不饶人。
这样的性子若是换在后世太平年间,等着成熟了,知道好歹了,来个浪子回头什么的,指不定还能混个好名声。可偏偏世情如刀,政事如局,他没这个福气等到这样的机会,所以最终把自己都给坑了进去。
要阿玉说,人活一世,路都是自己走的,吃苦受罪还是风光无限,也都和你自己有关,何必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的?像是阮籍也好,吕安也罢,还有嵇康,这些所谓的晋魏名士,在阿玉看来,他们的所谓不羁,所谓肆意,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到了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了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出出的默剧,在演给别人看。他们的人生,留给自己的还剩下几成?
反正就阿玉这几世历练的眼光,他不喜欢嵇康,即使用音乐家的神经质来解释,也不能让他更欣赏,反过来倒是那个总被比作丑角的嵇喜,让阿玉说更像是个励志传奇。更符合他对精英人才的评判标准。
弱弱的解释一下,那些推崇竹林七贤,喜好古琴的亲们。阿玉真心没有鄙视嵇康的意思,只是吧。。。
咱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嵇康的好友-阮籍,母亲去世了,嵇康的哥哥嵇喜前去吊唁,阮籍居然就因为觉得嵇喜为人鄙俗,就白眼相加,不理不睬,愣是将嵇喜挤兑的,自己尴尬回去。而等到嵇康携酒挟琴前去,他则欣喜非常,马上黑眼珠转过来了。这就是“加以青眼”这个词的由来。
看看,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你这到底是办丧事呢,还是摆谱呢?人好心来祭奠,你就这么个态度?还笑嘻嘻的和人喝酒弹琴?这不是找骂是什么?反正这种混账,除了这晋魏时期,估计到哪个朝代都是被骂的份。
若说阮籍一个不能说明问题,那《世说新语·简傲》中还有类似的记
载,这次说的是嵇康的莫逆之交吕安,一次,吕安访嵇康未遇。倒是嵇喜在家,想着是自家兄弟的朋友,就客客气气地招呼他进屋坐,结果他不肯不说,还在门上写了一个很大的“鳯”(“凤”的繁体字)字就走了。
嵇喜是个实在人,心想这凤是吉祥之物,以为他是在恭维自己,还很高兴。可谁知道啊,这瘪犊子吕安的意思却是要把字拆开来看的,就是“凡鸟”二字,平庸的凡俗的鸟。这是说嵇喜比他弟弟差得远,是个“俗”人。还是这么当着面嘲讽智商的说,你说,这是不是混账?而这样的人,是嵇康的死党,还莫逆?那么你说,嵇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才华肯定有,不然也就没《广陵散》了。只是什么怀才不遇,什么性情刚烈。。。年少的时候肆意可以当做叛逆期来看,那到了三四十岁,还能这么浪,那肯定不是性子问题。
要阿玉说,你娶了老曹家的闺女,靠着裙带混了个官,还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了中散大夫,正五品,文官第十阶的中高端位置。到了后来自然不好再去做司马家的官,这是常识好不,有什么好不忿的,还怼人家?表示清高什么的,也不是这么来的。只要还要脸,要名声,你就得闲着。看看,这什么学道啊,什么访仙啊,这不是都做的挺好的吗。你这做都做了,怎么就不能在多管一管自己的嘴巴呢?
你说嵇康不懂?寻仙访道只是性子淡?从嵇康的好友吕安的妻子被其兄长吕巽□□。吕安愤恨之下,准备状告吕巽。嵇康因与吕巽、吕安兄弟均有交往,劝吕安不要揭发家丑时的理由:保全门第清誉!这一点上来看,嵇康其实啥都懂,道理规矩,礼仪声誉,门清的很。既然啥都懂,那你说这弹琴吟诗,自我满足,不愿为官。。。很明显了对吧。明知故犯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
反过来我们在看嵇喜,魏时举秀才,用才学在父亲过世之后,顶门立户不说,还庇佑着能让自家弟弟成为肆意洒脱的性子,这是何等的本事?后来成为卫将军司马攸之司马,做为齐王一派重要幕僚博弈官场,又是何等的手段?到了晋朝建立,历江夏太守、徐州刺史、扬州刺史、太仆、宗正。一级级的往上升,这辗转腾挪的本事,又是怎么样的让人惊艳?
若是再算上守江夏时,守城得胜的战功;当刺史时的平叛功劳。这样的一个文武双全的本事人,俗什么俗?虽从青史留名的角度看,确实比不得嵇康名声响亮,可要阿玉说,这才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最起码人家即使在乱世,也依然活的十分不错对吧。
《晋书·武帝纪》记载:晋太康三年,吴故将莞恭、帛奉举兵反,攻害建邺令,遂围扬州,徐州刺史嵇喜讨平之。那是啥时候?283年,那时候嵇喜几岁了?63岁啊!对比一下嵇康263年40岁翘辫子,谁是人生赢家不解释。
这两兄弟不管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对于阿玉来说,这都是后头的事儿,就目前来看,想勾搭过来那是绝对没戏。但是有了王祥这么一根线,好歹已经若有若无的,对着北面曹魏大地勾搭上了。只要保持住和王祥的关系,时不时的有个书信往来,阿玉觉得,他的收获绝对小不了。
整个天下这会儿正进入三国英雄落幕的刹那,乱世枭雄的余晖正散发着最后的光彩。与此同时,晋初的风流人物们已经开始渐渐的粉墨登场。或者,我们可以用“疯魔”登场这样的词?
两晋,没有慷慨悲歌,没有沙场争雄,只有风流癫狂,只有士庶天生!
蛙鸣中,阿玉叹了口气,转过背脊,重新闭上了眼睛。他不喜欢两晋,所以,在这属于强汉最后的余韵中离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儿。只是。。。两脚羊!他不甘心,他的子孙落下如此结局。
想想,好好想想,他能改变大唐,一定也有办法改变这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