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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三次抢夺失败的案例, 阿玉很清楚,除了那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太平,他还将获得很多隐形的东西。比如对于提升他在周围的影响力, 提升他在那些世家名门眼中的地位有很不错的效果。
不是任何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家主都能像是他一样,顶住这么一波波的侵袭的。也不是什么士人都敢亲自上阵杀伐的。手里沾了人血,有了人命, 懂得战阵之道, 能预判危机,这样的士子, 不管在哪一个时代, 都值得人重视。
这是个矛盾的时代, 等级森严, 却又实力至上。这一点从老曹家身上可见一斑。
想想老曹家,那是什么出身?虽说《三国志》上将他们家祖宗套到了西汉相国曹参身上, 可曹阿瞒的养祖父曹腾是个宦官-太监, 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这太监, 最后因为追封, 成了我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尊称为皇帝的太监。可这依然不能改变出身的尴尬。所以最初的时候,曹操明明比袁绍兄弟有才,养祖父在当时也算是权势滔天, 却只能屈于人下了。就这还是他会钻营的结果, 可见汉朝等级制度的威力。谁让人家老袁家四世三公呢。
可同时乱世出英雄,又成为了现实,当曹阿瞒在世的时候, 不管你姓什么,人老曹该用就用,该杀就杀(比如杨修,人老杨家门第也不客气的。)哪一个敢扎刺?为啥?因为人强势啊!实力派不怕你啊!所以说,这年头实力就是底气。
可同时,等级制度的反击又是如此的犀利,老曹家被司马家篡了位,这里头固然有他们自家后代不得力,内斗损耗太过的缘故,而这身份。。。也是那些士人豪门那么容易转换阵营支持司马家的原因之一。
司马家是豪门啊!史书上说,司马氏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即夏官祝融。远古至商朝世代袭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夏官改称司马。周宣王时,他家先祖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赐司马为族姓。那司马是啥官呢?军国大权第一人啊!到了汉朝,更是累世官宦,你说,这样一个历史悠久,传承有序,还执掌大权无数年,人脉关系复杂的姓氏大家,这门第。。。是老曹家能比的?
如今这具体的情况放到了阿玉这里。呵呵,阿玉是士族,却不是豪门,有实力,却又没有实权,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阿玉一门心思想求一个名士身份的缘故。
不过再怎么不上不下,就目前来说,在其他两国插不上手,东吴又要注意影响,全力防备曹魏的档口,他这身份也已经足够自保了。
果然,这不是,福寿叔去办理购地事宜时就相当的顺利,不但是利索的购置下原本田地周围的好大一块荒地,还因具体办事儿的人是顾家人,得到过阿玉家的蚊香作为礼物,而换来了税赋减免的优惠。
是的,减免优惠,因为这一时期田赋制度的特点是:由政府将因长期战乱造成的无主荒地分配给流民耕种(比如曹魏的屯田)。在此基础上实行田赋制度改革,废除秦汉以来的田租、口赋制度、推行田租、户调制。(户调起源于东汉末期,指按民户所进行的征纳。)比如曹魏就曾正式颁布法令,实行计亩而税、计户而征的赋税制。每亩纳粟四升,每户纳绢二匹、绵二斤。
从这个现实情况来看,即使阿玉不买地,这地只要有人开荒种植,那官府都能收到税赋租子,所以买不买的,他都不稀罕。在这样的情况下,考虑到阿玉要付出点劳动工具采买的成本,给点优惠,那已经是很有人情味了。
对于这样的整体政策,阿玉能说啥呢?好生的将自己的种地经验传扬开来,争取每亩多收点,比争取什么开荒免税更实际可靠。在如今地广人稀的情况下,若是能多买点地,让土地多点产出,让更多的人吃饱,比什么都有意义。
而除了采买土地,安排新来的人驻地这些事儿之外,将一些不必要的陷阱拆除,重新规划更合理,更简洁的防御体系,也是这战后必要的措施。为此,阿玉领着人,那真的是忙乎了好些日子,差点连着蚊香都快丢到脑后了,好在家里还有媳妇可以帮衬,所以喽,当王祥带着一窝子人,再次来到阿玉家的时候,倒是不至于跑个空,储备完全没问题!只是这来的时间。。。这会儿都快初秋了吧,等着他们买回去。。。再过一阵子这蚊香还能用的上?
阿玉的眼睛往王祥那绣着木莲暗纹的大氅下沿那么一扫,心下立马就明白了。这老小子,只怕是早就到了东吴,只是听到了自家这里遭到围抢的消息,故而就地停了下来,静候结果,如今大概是瞧着风停雨住,自己稳住了,这才继续过来。
为什么这么想?呵呵,木莲啊,这东西可是这附近的特产,别处可没有。这样花纹的大氅自然只能是在这边现购现做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若是一路急赶,这衣裳。。。
许是阿玉的眼神有些太明显,王祥虽然面皮较厚,权当没看见,可另外那两个少年则顺着阿玉的目光那么一看,瞬间了然之后,脸微微的红了那么一咪咪。速记垂下了头。
“。。。听闻有匪人,老夫十分的担忧,可惜,老夫不善此道,只能干着急,不想转眼就又听闻秦郎君你三战三胜,果然英雄出少年,吾辈老矣。”
“这是哪里的话,王公精神健烁,经验丰富,正是最得用的时候。”
阿玉这坏的,明明知道人家在家窝里蹲,还说人家当用,这是嘲讽吧!反正老王瞬间脸就僵了那么一妙。不过转瞬却有恢复了原本那笑嘻嘻的模样,手指头虚点了阿玉几下,笑骂道:
“你这小子,嘴不饶人的厉害。”
这就算是岔过去了,就是阿玉也不在提及其他,不然还能怎么的?人家不过是和他一面之缘,没义务在危难之际帮你对吧。在时局不对的时候,保持观望,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可以了,不可能在强求。既然这样,何不显得大方些?点到即止,表示一下自己其实啥都明白知道,就可以了。
有这个功夫,倒还不如转而在王祥的介绍下,认识一下新朋友。交情交情,要多多交际才能建立的,这点阿玉懂。
只是在怎么懂,当他听到山涛等三人的名字的时候,依然是吃了一惊。面上虽没什么变化,可这瞳孔却是猛地一缩。唉呀妈呀,这事儿整的,他这还没准备好呢,猪脚什么的居然自动就送上门了?嵇康啊!可惜了,这会儿怎么《广陵散》还没好呢,不然这任务立马就能完成了啊。
不过这也好,好歹关系先拉上,指不定以后这《广陵散》自己还能插一脚,混点好处什么的。
啥?有了他的《广陵散》就不是原汁原味的《广陵散》了?这谁说的?站出来,看阿玉不揍他。就他如今的音乐素养,还能比不上豆芽菜嵇康?即使变味那也只有变得更好的。
当然了这个以后在说,这会儿还是说现在的事儿要紧,比如先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上杯茶什么的。
“这茶。。。果然别有滋味。”
“如何?老夫可有说错,这秦家郎君家的饮品有意思吧,往日咱们总是吃酒,如今吃药,哈哈哈。”
看着随自己来的几个小子,从开始微皱眉头,回味之后又猛地舒展畅快的表情,王祥十分的乐呵,只觉得有一种逗孩子一般的恶趣味在发酵,而阿玉呢,则一脸的好笑,无奈的解释道:
“诸位都是从北而来,饮食吃水,南北各有不同,最是容易饮食不调,伤了肠胃,这时候吃点茶水,正好能调节一二。再来这茶消暑解渴,去燥驱热,以便身体更快适应这南方的热气。玉如此用心,王公怎可如此曲解,这哪里是吃药,要说调理才是。”
前头还用言语刺了人家一下,这会儿阿玉和老王说起话来,又是一排笑闹的模样,果然,两个都不是善茬,只是阿玉说的话确实也十分的体贴有理,即使语气肆意了些,可听到那几个人耳朵里,倒是十分的妥帖,特别是有些实心眼的嵇康,更是一边点着脑袋,一边附议道:
“如此说还真是,这一路上来,康还觉得有些闷热,如今这一碗茶下去,只觉得浑身都通透了,如此看来,这茶果然是好东西,回去之后,康必定要长饮,只是这东西似乎多产于南方?秦兄,不知可否赠予康一些?”
呵呵,实心眼啊!这要起东西来也够实心眼的,这么说,你让阿玉怎么回绝?这真是实心眼?阿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这几个人一眼,随即说道:
“这会嵇山上倒是也有些野茶树,若是你们喜欢,仪程里必定不少就是。”
看,人阿玉也不是好欺负的。连着仪程都说出来了,你不是实心眼吗?若是真实心眼那就不会生气,不然必定气死,以为阿玉赶人呢。这交锋的多隐晦?一般人估计都看不懂,不过王祥是肯定懂的,就是山涛和那最小的向秀都懂了,倒是嵇康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绽开了笑脸,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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