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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贾母喘着气:“也……也就当我老了老了,老糊涂了,多管闲事!”反正宫里已经传来消息,元春已经承宠了。
“不过,日后还望珍哥儿你能够这么理直气壮。”贾母眼眸一沉,眼眸一抹狠厉之色飞快的划过,一字一顿道。
等元春名正言顺得封后,可别跪着来求她。
“那是自然。”贾珍意味深长的笑笑。他还等着元春封贵妃,然后甩包袱呢。
“现在贾政,咱们来谈谈你的仆从规矩问题。你身为二房的房主,岂敢如此纵容仆从,对长房一脉不敬!”
“等等,珍儿,房主?”贾赦闻言看着贾珍。
贾珍理直气壮,铿锵有力的:“贾赦,本族长虽然知晓你是名义上的,但是不管事啊,我还不如找贾政,不是吗?再说了,外边都知晓,贾琏都是替贾政在管家。先前我请大妹妹帮忙,大婶娘都道了——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娘家,只和你二婶娘说就是了。赦叔,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侄子劝你要不认命,要不……要不似乎快选秀了,送闺女进宫,好歹可以大选,不是小选。没准您运气就从此好了呢。”
自打惜春养在荣府,王夫人便把惜春所得的嫁妆当做私人所有了。只等着随随便便把人养大,然后以宁府名声不好为由,找个商贾之家嫁出去,得些聘礼,毕竟不管如何到底是勋官家小姐,不是?想当年他们王家堂堂嫡次女下嫁给薛家,那薛家送进家门的聘礼是真真够意思。贾惜春好歹还是宁国公正派嫡长孙女,贾氏嫡支女呢。
等秦可卿的丧事办理时,看着那哗啦啦流过的银河,王夫人更是心绞痛。她知道宁府有钱,没想到那么有钱!但转念一想,发现也是,宁府独脉啊,虽
然有个所谓的宁府正派玄孙贾蔷。但来历都不甚清楚,全凭贾代化临终前自己一张嘴认个亲。人打襁褓起就依附贾珍生活,等长大,贾珍只不过手指头漏漏,给了些房子几万家产便打发了出去。而且更为要紧的是,贾珍手里还握着族产啊。族中资产来源九成都是昔年荣宁两位太爷所出。
想想就肉疼!
这些年光是救助族人的钱若是送进宫中,她的贵妃女儿没准能更好得打点敬事房,获得更多承宠的机会。
光从钱财上便该支持自家丈夫夺权了,更别提还有政治考量了。王夫人边想,眼眸满是杀气。一个侵占良田如此简单的案子,三司那帮废物不早早结案,反而各种查探,越查越深,到现在连薛蟠当年打人的事情都牵扯出来了,没准都要连累到她大哥王子腾。
王夫人想起自己收到宁府那两贱人到王家大闹的消息,面色便挂着一抹阴恻恻的冷笑,恍若毒蛇吐出了蛇信子,丝毫没有仆从口中的菩萨面貌。
断她钱财毁她娘家靠山牵累她的女儿,这个仇不报不是人!
“太太,二门前发现了赖家的丫头。”周瑞家的急匆匆进来,但撞见王夫人一脸扭曲的狞笑,还是脚步僵了一瞬,迎着人望过来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急忙禀告道。
“倒是忘记了那老虔婆还有个忠心耿耿的狗奴才。”王夫人甩了甩帕子,吩咐道:“继续把持住了,任何人都不得出二门,看牢了那老虔婆。”
她王婉也不是那么傻的,贾政自己不去正面请示那老虔婆,她又何必此刻贸贸然去挨骂。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到时候就不信这老虔婆会骂他们夫妇。
哼!
荣庆堂内贾母听闻自己派出去的人又被拦下来,气得整张脸都黑成了锅底。贾赦那个孽障不收控制,惹出弥天祸端来,她都还没想好如何保全挽救一二,现如今他的政儿,真是被王家那个小贱人,狐狸精给迷失了心智,要什么族长之位。
要什么破位置有什么用?!
不说处理鸡毛蒜皮那些事情,贾家放眼全族,有几个成器的?真正不能割舍的是荣宁两府一贾这个打祖祖辈辈便形成的血脉利益团体。
贾珍作死作孽,想办法让人马上风,贾蓉不听话,也可想办法弄死了,然后让人有个“遗腹子”,一切便可解决得完美无缺。
现在……
贾母怒极反而冷静下来,眸光沉沉的看向赖嬷嬷,缓缓吁出一口气,问:“是我智障还是贾家风水不对?我怎么会有这么两个愚蠢的儿子?”
鉴于这个问题答案太过简单,赖嬷嬷都不想回答,但她好歹也是跟着贾母风风雨雨多年过来的。也知晓真让贾政被撺掇成事了的话,那么日后她想报自己儿子的仇都不容易了。
请支持正版, 不然珍大族长会暴揍哒 只除了被拎着教育过的贾蓉。
贾蓉只见他爹瞧着坐在库银箱子上翘着二郎腿,手翻动着账本,虽然没说一句话, 连头都没抬一下,但他敏感的发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了, 跟昨晚一样,先运功,然后狂风大作, 紧接着周边所有树木都倒下了, 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上山砍柴的。
贾珍若是知道刚认的便宜儿子还有心思吐槽, 他得反过来先拎着人暴揍一顿。这贾家得没规矩成什么样子?说好的封、建、吃、人社会呢?
仆从一个个倚老卖老,视若现代公司, 老板都得把人给炒鱿鱼了。
赖大见状, 笑意弱了一分,又开口道了一遍:“珍大爷,老太太唤你过去, 道有要事相商, 还请快些动身吧。”
贾珍扫了眼眉眼间带着倨傲之色的赖大, 也没心思思索着行礼对不对,伸手抄起旁边的一锭银子对准赖大脸上砸过去, 面色沉沉吩咐道:“来人, 去把二房房主给本族长唤过来!”
仆从摸不着头脑, 贾蓉已经脚步迈开打算去叫人了。
“你给老子我站住!”贾珍将账本甩贾蓉身上, 恨铁不成钢:“堂堂少族长, 宁府继承人,把自己活成跑腿的?腰杆子给你爸……你霸道的身份给挺直了!”
贾蓉下意识接过账本,闻言止住了步伐,一句一个动作,挺了挺胸膛。待回过神来,贾蓉望着那不耐的眼色,忍不住鼻子一酸,委屈极了。整个荣宁两府,他辈分最小了,都……都已经习惯了。
“身份你有,但是做人还是要靠自己立得住身,有实力,知道了没?别给我哭哭啼啼,男人,顶天立地,帅气硬气点。”贾珍对这“娇气哭包怂便宜包袱”没法了,瞧着人眼还留着红血丝,跟个小兔子一样的,尽量和善拍拍肩膀,让人坐在箱子上先休息休息。
随后,贾珍看眼被他砸得满头血昏厥过去的赖大,眼眸沉沉扫过扶着人的赖二—宁府的管家,面色愈发阴沉了一分:“从今后革掉赖二管家之职,打发去庄子倒夜香。宁府少奶奶丧,少主闭门守妻孝期却胆敢迎人进府,还真是好管家!”
“至于赖大,直接上门无拜帖还敢对本家主用“唤”,当爷是他们荣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不成?”贾珍横眉倒竖:“去把二房房主唤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怎么训的奴才!毫无规矩!”
赖二听了这些话面色变了变,虽然
惊骇贾珍的突变,但到底多年的习惯使然,仗着自家都是贾母信任得用的仆从,开口意有所指着:“珍大爷,老奴也知晓您悲伤过度,但凡事还得讲究个礼法。您忽然间要回扶着少奶奶的灵柩回金陵,也太过令人浮想联翩。老太太念着您,念着贾家的名声,想要劝说一二而已。您何苦要为难我们这些当仆从的?”
此话一出,屋内氛围瞬间带着几分凌冽的寒气。
“不为难你。”贾珍一步步走进,垂首看了眼赖二,带着份笑意:“你是家生子吧?世世代代奴才的?我刚翻了翻《律法》。”
边说,贾珍抬腿直对着赖二的胸膛踹过去,一脚让人穿透木制的房门,直飞出院,然后垂首看了看靴。
贾珍的靴子没啥好的,就一个字舒适华贵。
不适合打架!
他想念军、靴了。
听得屋外重重的“啪嗒”一声,屋内宁府的仆从反应过来,忙不迭垂首称是,赶紧去请二房的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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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贾珍看着二房房主一行了。
恩,一行。
贾母左边是一身官袍的贾政,长得倒是国字脸,眉目端正;右边是睡眼惺忪的贾赦,脚步飘浮,纵、欲、过度模样,不过哪怕眼圈再黑,倒也掩盖不住好模样。
贾母拄着拐杖,率先兴师问罪着:“珍哥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祖母了?”她已经收到消息了,知晓贾珍竟然是咬文嚼字起来,非但砸昏了赖大,还直接踢残了赖二。这赖大赖二都是她心腹赖嬷嬷的子嗣。
这自来有讲究的人家长辈跟前的仆从在小主子面前有份体面的,这体现小辈的孝。
如今,她无亚于被人接连煽打了三个巴掌—不听话要忤逆她;打她的仆从;拿族长当令箭煽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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