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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走非正常途径,可帝国的海关又不是傻子。只要路过的船,不管是商船还是私船,他们都要上舰逐一用红外扫描设备检查,除非变成尸体,否则绝无可能。白翎也同样解释给霍鸢听。
但霍鸢情感上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说: “那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社团,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你呢,白翎,你也曾经是社团一员,你能忍心吗”
面对质问,白翎当时的回答很平静:
“我见过的死亡,更多。”
这样的话语,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但彼时,白翎也想不出更好的回复。
他很清楚,与其给霍鸢一些模棱两可的希望,用一些安慰性的话去搪塞他,不如早点告诉他现实比较好。
现实是,这不是星网的虚拟游戏,而是帝国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的惨状。类似的压迫,并非偶然,不仅会发生在社团,明天也会在学校重演。只要新帝国政府没倒台,他们就得在万里之外的野星,眼睁睁看着一位又一位亲友被时代的滚轮碾成碎片。有时候,我们能赶过去救他们。但更多时候,我们呕心沥血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种无力感,非常让人崩溃。
霍鸢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无力,他还会挣扎咆哮。但白翎已经浸泡了半生,事到如今,也只剩冷静和麻木。
当晚,land发来消息,死刑日期定在三日后。
白翎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他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眠,最终,他点亮了终端,手指滑向朋友圈。
半年前,他曾在机甲大赛上加了不少佣兵的联系方式,之后也一直留在列表里,没有删。当时他想得很好,等野星的一切都安定下来,就把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驾驶员们通通笼络到旗下,为他所用。然而,现在打开朋友圈,映入眼帘的却是亲朋好友的悲壮留言:
“一路走好。”
“此去艰难,来生再会。”
手指缓缓下拉,一枚头像一枚头像翻过去,不知不觉,白翎翻了一夜,看到眼球都开始胀痛才勉强停下。他恍惚地眨了眨眼,无意间瞟见桌上放着东西。那是帝国权杖。象征着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看向一旁,人鱼正捧着一本《奥德赛》睡前阅读。白翎张了张干涩的唇,问:“您说,人类孜孜不倦追逐权力,究竟有什么用”“是能惩恶扬善,还是能拯救苍生”他这么问,十分有些自嘲的意味。郁沉半合上那本荷马史诗,向后靠着软枕略略思考,回答道:
“权力就像一座城,有人想进来,有人想冲出去。拥有权力,不代表能驾驭权力,《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是国王之子,他天生具有权力,但如果没有他智斗独眼巨人和塞壬的勇气,他也会像赫克托尔一
样,被其他人杀死在权力的牢城外。”
奥德修斯白翎掀起那本书的外皮,说道: “我好像在哪听过他的故事。”
郁沉顺手捉住他的手指,捏了捏,“特洛伊木马计。”
“木马计”是《奥德赛》里最著名的故事。英雄奥德修斯想出木马妙计,把联军最英勇的战士藏在其中,等敌人放心警惕大摆宴席之际,他们就冲出来,攻占了特洛伊。现在,人们多用它来表示从内部战胜敌人。内部……木马计……
白翎脑内灵光骤闪,猛得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要怎么去帝国了!
白翎如梦初醒一般,跳下床就要往外跑,跨出卧室的瞬间又想起什么,手臂撑着门框转身,绒白色的发丝成了昏暗夜晚里唯一的光源。他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公事公办地说:
“请您批准我离开。”
这是原定好的相处时间,白翎暂且离场,当然要和人鱼知会。郁沉就着床头小灯,头也不抬,静静翻过一页书: “批准。”白翎在额前比了个军礼, “感谢。”“回来之后双倍还我。”“……混蛋!”
白翎抓紧时间,把整个流程详细规划了一遍。凌晨一点,他一脚踹开宿舍门,把另外两只鹰强行从窝里薅起来,干脆又利落:
“醒醒,我们去劫狱!”
劫狱——对别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于熟悉监狱环境的白翎来说,这场悄无声息的侵入,可以像探囊取物那么简单。一听这个,霍鸢瞬间精神了: “准备带多少人我去点兵。”
“不用,就我们。”
霍鸢看了看空荡荡的指挥室,怀疑人生: “我们”白翎点点头: “对,此番是秘密行动,人越少越好。”“那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当然是因地制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既然不能坐商船,也不能开军舰,那么坐帝国公家的船总能混过去吧。
白翎打开窗户,带着两只鸟看向天边。此时是夜间,一艘层层节节的怪船入火车般驶过,在深蓝色的天幕拉出一条长长的云层轨迹。
萨瓦瞪眼:“垃圾船!”
“没错。你还记不记得
,之前帝国和野星签订了合同,每周会把各个星球无法降解的垃圾丢到这里来”萨瓦当然记得。就因为这个,土豆镇的二手破烂市场极为繁荣,他还跟白翎去买过二手潜水服。白翎竖起大拇指,向上比了比那腰船:“那就是我们的特洛伊木马。我们就坐它去。”萨瓦不得不佩服他的应变能力: “臭鸟,厉害啊,这都能被你想到。”白翎关上窗,拍掉手上蹭的灰,又想起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便转向了霍鸢:
“不过,走之前还有个问题。团长,看来你得跟萨瓦好好道个歉。”
霍鸢面部抽动: “为什么”
白翎拍拍萨瓦的背,逼着小母鸡挺起腰杆:
“因为想要实现这个疯狂的计划,此行缺他不可。”
临时出差,白翎当然要把大事小事安排要当,其中最要紧的一件,莫过于郁沉的安全问题。思虑再三,白翎信心十足地把鱼托付给了一个人。一个绝对靠谱,绝对不会背叛的老将。“施洛兰上将虽然是电子幽灵,但他毕生的战斗经验比我们三只鹰加起来还多10倍。有他在,我绝对放心。”
白翎边把武器放进行李箱,边说:
“况且,他还是您的老下属,对您忠心耿耿,我这周不在家,您要是无聊的话正好还能和他叙叙旧。嗯,隔空叙旧。”
郁沉撑着一侧额头,金发卷曲地垂到尚未干透的文书里,沾染丁点墨迹。但他没管,只是语态慵懒地问:
“你跟他说了我是谁”
“没有。”
“为什么不说”
“我怕他知道之后,对您滤镜尽失。”白翎没好气说。
郁沉收起桌板,抬起脚踝搭在脚凳上,鱼尾化成的一双强健长腿一览无余。他专门指出: “施洛兰现在是你的养父了。按照法律,他的家庭地位在我之上。”白翎撇唇: “又不是真爹。”“那我呢”“你是真……真人夫。”说完,鸟儿羞耻地扭过头。
郁沉端详着他的小表情,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其实,他的鸟和施洛兰年轻时有四分像。只不过施洛兰是游隼特有的黑眸灰蓝发,鸟是白化种。
白翎被他看着,心里莫名发虚。
原本明日是周末,他计划着要带着人鱼出去溜达。开着房车,空旷的大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去其他镇子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可现在,白翎正在放他鸽子……
再看这条鱼,他坐在牛血红色的皮质沙发椅里,金发和背景形成强烈的对照,俊美的五官温和而典雅,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愉快。但白翎稍微瞄一眼他那线条紧绷的腰腹就知道,这家伙看似慵懒松弛,实际随时都会扑上来。
将他吃干殆尽。
咬了咬发酸的舌尖,白翎佯装镇定,开门见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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