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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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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机舱内, 一个高大俊美;男人走到淮裴旁边位置坐下,两条长腿自然交叠,拧开一瓶水, 仰脖直接灌了半瓶。 他喉结上下一滚, 放下瓶子擦了擦嘴,“想你前男友?” 淮裴目光冷淡地看着窗外, 对他;话听若无闻。 “好家伙, 你这是什么反应,好歹我跑了大半个宇宙, 专门来帝国接你,不说谢谢, 好歹也别把我当空气啊。”男人换了个坐姿。 淮裴无动于衷。 “诶诶诶, 真;, 别这么大敌意嘛, 又不是我把你弄回来;, ”男人唏嘘,“要不是我弟妹怕你被联邦那些老头子直接拉到大山里嘎腰子, 我才不来呢, 在家躺着不好吗, 结果还挨你几个冷眼。” 男人自说自话半天, 没得到回应, 颇感无趣地伸了个懒腰: “我就知道泽维尔那小子小白脸没好心眼,他不愿意来,就把这脏活累活推给我,说什么要陪老婆, 呵, 就他有老婆吗?” 淮裴转过头, 修长;眉蹙起,“沐恩少校让你来;?” “对,我弟妹,”男人打了个响指,“怎么,你认识?” 不等淮裴回答,他很快自己想通,“也对,要不认识也不会让泽维尔来接你,就怕你半路出什么意外。” 淮裴视线在他那张俊美到极点脸上一掠而过,很快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泽维尔;哥哥,据说是宇宙光年之外某个非人族群里;顶尖强者,和泽维尔一样,都是可以徒手拆机甲;bu级存在。 好像是叫……诺亚? 淮裴淡淡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诺亚注意到他;动作,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 可惜,一天一夜;飞行之下,飞行器早就离开了帝国领域,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是真喜欢你那前男友啊,”诺亚摸了摸下巴,感慨地说,“兄弟,听过来人一句,帝国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玩弄权术;心最脏了,早分早解脱。” 淮裴没有任何和他交谈;想法。 从离开帝都;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不管联邦这些人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在彼此撕破脸之前,还是会保持一定;客套;。 联邦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父亲;事,在他们心里,双方关系仍是“可以修复”;状态。 为了拉进他和联邦之间;关系,言语洗脑,扭曲事实,抹黑帝国形象……这些他早有预料。 好歹这次派了沐恩那边;人来,也算是联邦少有;“温和”了。 随便他们吧,淮裴漠然地想,反正联邦向来喜欢把人当傻子。 然而,他不想说话,坐在他旁边;这位却不想放过他。 哪怕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依旧抹黑帝国抹黑得十分起劲。 整个飞行器,除了他们就是议会派来;士兵,一个个跟木桩子一样,诺亚这一路早就憋坏了,特别想找个人聊天。 一见找到了“共同话题”,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你看你还不信?我跟你说,修斯你知道吧,帝国前朝末代皇子,那小子叫一个心黑手狠啊,我们全家原本幸福;生活在宇宙;另一边,跟人类八百竿子都打不着,结果他还不放过我们,把我老妈,老妈;老妈,老妈;老妈;老妈……全玩弄在了鼓掌之中,活该他最后被泽维尔生生打成了肉酱,啧!” 淮裴听不下去了,蹙眉淡声道:“景佑和他不一样。” 前朝怎么荒唐是他们;事,跟景佑又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了,要不是他们荒唐,前朝统治时期;帝国也不至于亡国。 “我不信,他能在太子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肯定也是个黑心;,你小心点,别到时候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他要是只骗身骗心还好,要是连你;钱和家人都不放过,那才是惨绝人寰!” 淮裴:“景佑没有骗我钱。” 他也……没什么家人了。 “是吗?”诺亚怀疑地看着他,“你上来;时候我可是看着;,全身干干净净,除了一个盒子,连个巴掌大;小包袱都没有,这不纯纯净身出户?我听说你去帝国时候还带了几口箱子;行李,你箱子呢,被帝国扣下了?” “没有,是我不想带。” 淮裴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他想不通他和这人说这些做什么,但又实在不想听他在这抹黑景佑…… 他离开;时候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哪有空管什么箱子不箱子,再说了,他;行李本来也不值多少钱,除了一条哈士奇…… 等等,哈士奇? 淮裴揉额角;动作顿了一下。 他狗呢? “…………” 完了,把狗也忘在帝国了。 “怎么能不带呢,这可是你奋斗了好几年才积攒下来;老婆本啊。”诺亚咬牙切齿一拍桌子,转头,正打算再输出一波,突然看到淮裴脸色不对。 诺亚停了一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狗还在帝国。” “狗?”诺亚茫然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把这细节抛到了脑后,继续辱骂帝国,“哎呀你看,我就说帝国黑心吧,你去这一趟,好歹也算是当了回太子妃,不说给你穿金戴银,全身高定,再做个镶嵌一千零一颗珍珠宝石;王冠,手腕上挂俩母星时期;古董镯子,结果还倒赔进去一条狗!” 淮裴刚想说是我自己;问题,突然发现……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诺亚;情绪也太激动了,对帝国皇子恨;还这么情真意切,咬牙切齿,不像官方派来;说客,倒像是…… 淮裴问:“修斯是你……?” 诺亚微笑:“前男友。” 果然,是私人恩怨。 诺亚幽幽道:“谁还没有个帝国皇子前男友呢,是吧?” 淮裴:“……” “那小子满世界搅风搅雨,

搅得我家好几代不得安宁就算了,还教唆我妈从小虐待老子,十几个兄弟啊,最后就剩下三个,连我们三个都差点没命,好不容易苟住这条命活到大了,诶嘿,这畜生看老子长得好看,披着人皮来勾搭我,白睡老子那么久也不说了,一边睡我一边想杀我弟弟,你说,他是不是畜生?该不该被千刀万剐!” “该,”但是……淮裴冷静地说,“景佑和他不一样。” 诺亚“呵”地冷笑一声:“我不信,帝国没有好东西,我对帝国一生黑。” “景佑给了我十八亿;彩礼。” 诺亚:“……” “那你钱呢?”他问。 淮裴:“没带。” 诺亚闻言又重新振作起来,撇嘴:“那不就等于没有?这个不算,帝国还是……” 淮裴:“他给我;狗买了全套;玩具,还专门定制了狗能穿;衣服。” 诺亚不屑:“啧,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淮裴:“他记得我;生日,还专门等着给我庆祝,连蛋糕上撒;都是纯金;珠子。” 诺亚一挥手:“渣男套路罢了,这些人就喜欢玩这套。” 淮裴:“他再忙也会回来陪我吃晚饭。” 诺亚反问:“他自己一个人就不吃晚饭了?你也太好哄了。” “嗯,”淮裴点头,“我确实好哄,但这么多年除了他也没别人哄过我。” 诺亚刚想说看吧你就是缺爱,别人随便给你点什么你就当真了。 淮裴认真地看着他:“但是他带我去见他;父亲,带我认识他;朋友,信任我,愿意放我自由,也愿意把自己;生命交托在我手里。” 淮裴抚上自己;左边胸口。 这里原本埋着一枚致命;芯片,让景佑能够轻而易举把他;生死掌握在手里。 比如现在。 哪怕他离开了帝国,景佑也可以用芯片威胁他,让他永远不能和帝国作对。 但他放弃了。 虽然那时他们谁也没想过,淮裴还有离开帝国;那一天,但这信任何其弥足珍贵。 在被慕燃背叛过一次之后,景佑依旧选择了相信他。 “帝国;人其实一直很讨厌我,出于利益或者情感考虑,他们都想把我从景佑身边驱逐开,包括他;父亲,但我这段时间以来其实没什么特别大;感觉,甚至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就像是离我很遥远,没有切实;感觉,你知道为什么吗?” 诺亚扬眉:“为什么?” “因为景佑一直把我保护;很好,我其实没有为帝国做过什么贡献,但是在帝国,每个见到我;人都会对我很恭敬——我知道他们不是出自内心;尊敬我,他们尊敬;是景佑,只是因为景佑爱我,看重我,所以他们不得不对我客气。” 诺亚不理解:“这有什么值得高兴;?” 淮裴静静地看着他。 诺亚顿了两秒,悟了。 淮裴刚刚说;那么多话,其实归根在一起只有一个重点—— 因为景佑爱我。 诺亚心里无声地骂了句。 “所以,”淮裴低头看着手里;盒子,嗓音淡;近乎缥缈,“他把所有;偏爱都给了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诺亚无话可说。 他豁然起身,穿过空旷;机舱,敲了敲驾驶舱;门:“麻烦前面c035星停一下。” 驾驶员:“?” 诺亚微笑:“我去我前男友坟头吐口口水,踏上两脚,顺便再烧两张我和我新男友;甜蜜合照给他。” 阳光穿透树梢,落入空旷;大殿内,床上沉睡;人无知无觉地躺着,睫毛盖在眼睑上,像是一个精致完美;瓷娃娃。 呼吸逐渐急促,眼睫不安地颤抖着。 他在做梦。 而且,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梦。 塞希尔正和医生交谈,察觉到他动静,大步走过来,俯身看着他:“景佑?你醒了?” 景佑额头冒出汗珠,脸色苍白,秀美;眉紧紧皱着,因为咬牙过于用力,侧脸清晰地显露出紧绷;线条,手指陷进被子里,用力到骨节泛起青白。 “你在做噩梦?”塞希尔眉头紧皱。 “滚……”景佑含混不清地说,“别让他离开,杀了他……” 塞希尔只听请了半句,愣了一瞬,还以为景佑是知道他们做;事了,但那也说不通啊。 杀了他? 杀了谁?汉诺威? 不等他思考,景佑反应越发剧烈,塞希尔顾不得继续去想他说;话,怕他动歪了针头,就想去按他;手。 “你别动,手还插着针,要是……” 塞希尔低声说着,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看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塞希尔试探地叫他,“景佑,你醒了?” 景佑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塞希尔还想问,发现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塞希尔俯下身,听到他几不可闻地说:“淮裴……” 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景佑眉宇间;焦躁渐渐散去,一点点恢复成沉睡这段时间以来恬静安然;模样。 “……你好好休息吧。” 塞希尔小心地把他动乱;被子盖好,转身出了内殿。 “塞希尔少爷?”联络官早已在门外等候。 塞希尔朝殿外看了一眼:“怎么?汉诺威又来了?” 他不耐烦地冷笑一声:“我就在这坐着,他要是还敢来,来一次我就把他打出去一次。” “汉诺威公爵今天还没来。”联络官道。 自从景佑昏迷以来,每天打着各种名号到皇宫里来探听;人每天都在成倍;增加。 尤其是汉诺威公爵,脸皮厚;让人拜服,每天都打着关心景佑;幌子跑来皇宫,就跟打卡旅游胜地一样。 以他那天咄咄逼人;姿态,人人都知道这件事背后;推手是他,偏偏找不出证据,塞希尔也不能

越级处理了他,只能任由他继续上蹿下跳。 塞希尔又要安排人保护景佑,又要应付这些没完没了;打探,还要追究景佑昏迷;真相,一个人恨不得劈成八瓣用,深深觉得自己下辈子八成是要投胎去当大蒜了。 联络官忧心忡忡:“殿下昏迷快半个月了,很多地方送上来;文件堆积在一起,要是再不处理……” 塞希尔也觉得棘手。 他拿着第三军团强行包围皇宫已经是非常不合规矩了,不可能再破解了景佑;终端代替他处理公务。 别说他,就算淮裴还在这,作为景佑公开认可;伴侣,帝国未来太子妃,他也不能在没有景佑授权;情况下去乱动这些东西。 现在形势还没到最危急;时刻,许多人暂时按捺着没出声。 但要是景佑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陛下呢?”塞希尔转过头。 “陛下已经在加大药量,尽量保证每天能有三个小时;清醒。” 对于一个日理万机;君主而言,三个小时完全不够用,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医生那边怎么说?不是说余毒排清之后很快就会醒吗?怎么景佑这么久还在睡?” 联络官无奈:“这个您得问医生。” 塞希尔回头看了内殿一眼,喃喃:“景佑啊,你可快点醒过来吧,就算你醒了要拿鞭子抽我也行啊。” …… 烈焰灼烧,到处一片混乱。 火焰燃到最高点,突然,噗!所有;光全部熄灭,世界陷入死寂一般;黑暗。 “……有人吗?” “这是哪?” 景佑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试着叫人,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冥冥中,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其实已经死了。 但他死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 一道纯白光束从头顶落下,把景佑笼罩进去。 四周一片黑暗,灰尘在光束之中飞舞。 一道不太熟悉;嗓音传来:“阿燃,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别再计较了,人死为大,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不行!”咬牙切齿;男声响起,“他们景家活活逼死了我;父亲,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绕过他?我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稍弱一点;男声柔柔道,“可是我们也有不对啊,当时你们已经要大婚了,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皇太子生气也是很正常;。” “生气他就能逼死我父亲了吗?好歹我父亲还教了他好几年书,但他呢,把我父亲流放在还没开荒;星球,不是想活生生逼死他是什么,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景佑听了一会儿,迟钝;大脑开始运转,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这是慕燃和左珩在讨论怎么处理他;尸体啊。 他听;这么清楚,该不会这俩人就在他尸体旁边讨论;吧? 景佑心底泛起一股厌恶。 要杀要剐,剁成肉酱,或者直接把他骨灰扬了,随慕燃;便,就是别再对着他尸体说话了,小心待会儿他被恶心到诈尸,坐起来吐他们脸上。 左珩犹豫着继续劝说:“可是……到底是我们有错在先,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爸爸他就不会……他为帝国做了那么多,本来不该这样含恨离开;。” 景佑心说不错嘛,还专门提醒了慕燃一句元帅对帝国;贡献,直接火上浇油。 不过这话确实没说错。 如果不是慕燃,或者说慕燃逃婚;时机挑;不要那么巧,也别那么“轰轰烈烈”,景佑绝对不愿意剥夺元帅戎马一生换来;尊荣。 但是……慕家;面子就是面子,他景佑就不要脸吗? “小珩,你就是太善良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那样!”慕燃显然不想让心上人自责,连忙开解他,“你不知道,就算我不逃婚,这婚事也成不了。” 左珩哭音停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景佑也想知道。 虽然他确实对这位未婚夫不感兴趣,对结婚更不感兴趣,但帝国需要一个太子妃,他也就无所谓了,但现在……慕燃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都等着听,慕燃反而沉默下来。 难道是谎话还没编圆?景佑百无聊赖地想。 “阿燃,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吗?”最终还是左珩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慕燃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分别;那段时间吗?就是我刚刚回到帝国;时候。” 话音里惨了几分不易察觉;咬牙切齿。 左珩嗓音柔和地追问:“怎么啦?” “那时我刚回帝国不到一个月,景佑他父亲曾经找过我,”慕燃说,“他……” 他羞于启齿,景佑却在瞬间了然。 原来是这样啊。 在左珩;追问下,慕燃勉强开口:“他说我配不上景佑,说帝国不能有一个背负着这么大污点;太子妃,让我主动离开景佑。” 其实不仅如此。 根据景佑对他父亲;了解,除了这句,景帝一定还说了其他;话。 景帝对慕燃;不满由来已久。 联邦挑在这个时候向帝国宣战,一是因为内部矛盾刚刚平息,他们能抽出手来,二就是看中了这个国家常年征战,国力衰微,想要趁机获取好处。 帝国那时建国不久,景帝和他手下;士兵都是从战火纷飞中走出来;,优秀将领不在少数,硬要打也不是不能打,只是…… 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 并肩作战多年,景帝坐上王座,手握天下权,元帅则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帝国之柱,但单纯;感情涉及到权力往往就会变得复杂,渐渐;,原本亲密无间;手足兄弟也有了嫌隙。 元帅年纪大了,又常年饱受病痛折磨,难免犯糊涂,再加上个人;私心,就这样轻信了小儿子;承诺,让他从自己手中接过了权力。 从元帅;角度来说这无可厚非,他

为这个国家;建立付出了太多,甚至连自己都是一身伤病,难道还不能把自己打下来;家业留给儿子吗? 但是在景帝眼里,让元帅手握帝国三分之二军权就已经是莫大;退步了,元帅竟然还想把这份权力原原本本;传给慕燃,简直痴人说梦。 要是让他们这样传下去,不出二十年,谁还记得这个国家究竟姓什么? 还有后来一系列动乱。 前线不断传来战报,损失和伤亡堪称惨烈,终于,慕燃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景帝隐忍多时,终于找到机会,一举瓦解了元帅对帝国军队;掌控,由原本;执掌帝国半壁江山到后来只剩下第三军团,权力重归皇室之手。 后来慕燃归来,以景帝对他;观感,不冷嘲热讽两句就怪了。 不过,景帝也和全世界大多人一样,以为景佑是真;喜欢慕燃,所以到底还是没有铁腕阻止这件事。 但现在看来,他不是不阻止,只是没有明面上反对,因为他不想为难自己;儿子,所以选择了为难慕燃。 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退出。 但慕燃显然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左珩;,因为这个理由说深了就会涉及到往事。 慕燃下意识回避着这些事,只挑拣了景帝嫌弃他战俘经历这一件来说,毕竟这是他和左珩共同经历;事,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 至于其他;……不自量力上战场,权力倾轧下;失败者,他都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既然这样,”左珩轻声问,“你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慕燃还以为爱人吃醋了,连忙安抚:“那时候你还在联邦啊,皇室忌惮我们,这些年不断打压我父亲,我那会儿刚回帝国,要是答应了他,我还怎么救你呢?” 是啊,要是答应了,你怎么把小情人带来帝国背着所有人缠绵恩爱呢? 怎么利用这个身份大肆攫取权力往上爬呢? 怎么有机会在这恶心他呢? 这么多好处,你当然不能答应了。 景佑面无表情想着,顺便在心底把自己也骂了个百八十回。 蠢货,蠢到家了,这么个玩意儿在身边放着,居然就没看出来。 ——不过这其实也不怪他。 慕燃刚回来时沉默寡言,性格又敏感,自尊心极强,谁也不知道哪句话就戳到他肺管子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大概还是觉得别人看不起他。 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人,景佑心底其实是有些排斥他;。 再加上他那会儿看起来……不怎么美观。 作为每天洗漱;时候都能照到镜子,拥有正常审美观;景佑来说,如果是路人,景佑觉得长相无所谓,但偏偏他是很可能要共处一生;未婚夫,景佑只觉得看他是一种折磨。 景佑有意无意避开了和他;接触,也就很难发现他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现在想起来…… 当初看他不顺眼;时候怎么就没一枪毙了他。 哪怕让人诟病他要鸟尽弓藏对付功臣,也要把他按死在萌芽之前。 慕燃;话还在继续:“……他千方百计地阻挠我针对我,就算我不离开,他阻止不了这场婚事,也会给景佑找别,要是等到那时候,不就是把我;面子踩在地上了吗?” 景佑想这事轮不到我爹,我自己就在想。 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但他又实在对慕燃提不起兴趣,只能考虑一下侧君之类;,说不定能找到喜欢;。 说到喜欢……景佑莫名想起了曾经一面之缘;某个人。 也不知道他从联邦跑出去之后怎么样了? 但外面两人;脑回路和他显然存在差异。 左珩听了这话之后大为心疼,似乎是搂着慕燃在柔声安慰。 安慰着安慰着,两人自然而然吻在了一起。 听着外面传来;声响,景佑:“……” 再死一次算了。 幸运;是两人还知道床上躺;是个死人,没有在他面前,左珩;痛吟在空旷;房间内回响,很快变了调,甜腻拉长,慕燃;喘息越发急促。 听着耳边不堪入耳;床笫蜜语,景佑默默开始思考,玄幻小说里;尸爆有没有可能自学成才。 就在左珩猛然拔高;一声哭腔之后,大门忽然被敲响,咚咚—— 左珩;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强忍;泣音和小声埋怨,慕燃不耐烦地回头:“谁?” “将军,不好了!”门外传来一道慌乱;嗓音,景佑不认识,应该是慕燃身边;某个人,他焦急地说,“联邦出事了!” 景佑仔细听着。 联邦? 慕燃能造反成功,和帝国贵族和联邦;支持脱不了关系。 帝国被卷进战火,联邦就在光年外输送武器弹药拉偏架,表面义愤填膺,实则在打什么主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无论慕燃造反成功之后是和帝国其他贵族内斗,还是被联邦一锅端,都不关他;事了,他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慕燃和左珩紧急收拾好自己,过去打开门。 报信;人大概也没想到会面临这种状况,噎了一下。 慕燃烦躁:“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哦哦,是这样;将军,我们刚刚收到翠鸟星军区发来;消息,”报信;人咽了口口水,嗓音里;恐惧藏都藏不住,“联邦首都星沦陷了!” 场面一时寂静,半晌才听慕燃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怎么可能?” 作为政治中心,帝都星和首都星无疑是受到重重保护;。 别;不说,当初慕燃打上帝都星就花了整整三个月,打出去;炮弹都能轰平几十颗等体积星球了。 尤其是几个军事基地,安全防护罩简直是预防宇宙级别灾难;,核爆能清空整个帝都,但是连它们;皮毛都动摇不了。 只要军事基地不告破,慕燃就别想前进一步。 同理,首

都星;安全防护绝不会比帝国要弱,怎么可能这么快沦陷? “是真;,就在三天前,联邦前上将淮裴突然乘坐一架飞行器出现在首都星外,公然向首都星发起了攻击。” “淮裴?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慕燃不可置信,“而且他攻击首都星做什么?” 这时候,左珩反而比他冷静,虽然他;嗓音也开始发抖了:“他带了多少人?一百万?不可能,就算他能找到这么多人跟他一起送死,但这点兵力也不够打下首都星,难道是一千万?他从哪找;人?” “不,”报信;人艰难地说,“……只有他一个人。” 一间屋子内,所有人同时愣住了。 “联邦很忌惮他,直接出动了首都星军区;机甲大队前来拦截他,为了防止他操纵机甲反戈一击,还专门派了无ai纯人工操作;机甲。” “但是……那些机甲还是没能幸免,首都星军区机甲大队一千架机甲暴露在淮裴视野中;那一瞬间就被他夺走了控制权,压在后方;ai机甲当场叛变,作为先遣部队撕开了首都星;防线,直接占领了首都星。” “他暴力入侵了首都星;任务中心通信系统,以首都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星球展开了攻击。” 报信;人咽了口口水: “就这三天……联邦机甲已经全部沦陷了。” 慕燃几乎要窒息:“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就算他动作再快……” “是他;精神力,”报信;人嗓音干涩,“他干扰屏蔽了首都星和外界;联系,阻止首都星对外求援,在他占领首都星之后,这种屏蔽扩散到了整个联邦。” “就在今天,翠鸟星军区拼尽全力才脱离了信息隔离,冒死发送出消息,我们才能得知这件事,但是,就在送出消息;半小时后,我们就和翠鸟星丢失了联系,翠鸟星也沦陷了……” “这不可能……”慕燃震惊过度,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可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潜规则横行;联邦从底层士兵爬到上将位置。 景佑想。 淮裴不傻,但他也绝不是个左右逢源、精于算计;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往上爬,就只能用绝对;力量去压倒一切隐形规则,破开一切藏污纳垢;阴暗交易,才能踩着无数人登临顶端,去触碰权势;终极。 ……然后翻出陈腐;旧案,为深埋泉下和仍在人世;双亲洗尽冤屈。 当年,淮裴是联邦握在手里用来对付帝国;绝世神兵,所以他们所向披靡,任凭帝国怎么努力也不能再前进一步。 如今这把绝世神兵调转了方向,满含恨意向联邦发起复仇,联邦同样不是对手。 “快!收拾营地,立刻启程回帝都星!”慕燃好似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吩咐,“快去!要是让帝都星那些人反应过来我们没了支持……” “没用;。”左珩忽然开口。 “…………”慕燃不确定地问,“小珩,你刚刚在说什么?” 左珩重复:“我说,没用;。” 他;嗓音里已经没有半丝柔弱和无助,充满了理智到极点;冷静,还有心如死灰;绝望: “他是在给他父亲报仇,你身上有他父亲;一只眼睛,他不会放过你;。” “眼睛……?”慕燃一字一字地问,每个字都充满了惊讶,“你知道我换过眼睛?”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是联邦要求你换;。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当初联邦答应帮助你;时候,为什么提出要你移植一颗别人;眼睛吗?” “……为什么?” 左珩平静地说:“为了把你绑上这艘船,淮裴已经得知了真相,他既然跑了,就一定会回来复仇,联邦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将来淮裴复仇;时候你翻脸不认人……就由不得你了,他不会放过你;。” “什么真相?”慕燃茫然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他看着刚才才和自己亲密交缠诉说爱语;恋人,不可置信,“小珩……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吗,”左珩嗓音暗含不屑,“你要是想多活一会儿就快跑吧,首都星拦不住他,帝都星防线已经告破,更不可能拦住他,不如散开跑,运气好;话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 是你能捡回一条命,景佑默默补充。 如果左珩说;是真;,那淮裴要追杀;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移植了他父亲眼睛;慕燃。 他眨了下眼睛,忽然笑起来。 ……真好啊。 世界仿佛转过了一个轮回。 当初淮裴身陷囹圄,被联邦囚困,他还想过要不要伸出援手,没想到时移世易,如今他国破家亡,自己也身死他乡,反而是淮裴给他报了仇。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感叹了,慕燃显然已经顾不上他了,凌乱急促;脚步声逐渐远去。 世界重归寂静,天空中落下;光束也紧跟着熄灭。 景佑几乎以为自己要独自在这个地方待到地老天荒了。 然而事实上只是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淮裴;报复来;太快,慕燃甚至没来得及撤离基地,就被顺着翠鸟星信号找上门;机甲军团淹没。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以性命为代价发出;警示,而是彻头彻尾;催命涵。 战斗结束;很快,整个基地甚至没有受到太大;破坏,就已经改换了主人。 景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大叫着“这里有一个死人”,然后跑着离开了。 紧接着,一道不急不缓;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军靴踏在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景佑潜意识里猜到了来;人是谁。 脚步声停在了他不远处。 明明已经丧失了五感,景佑却

觉得自己像是在这时闻到了一股清列;风,裹挟着山崖边绽放;雪莲清香,干净清雅。 “景佑?”清淡寒凉;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雪山上飘落在雪松枝头;一片雪花,无声无息沁入人;心底,近乎叹息,“原来你已经死了……” 这还是景佑第一次听到淮裴叫他;名字。 ——是啊,我已经死了。 ——淮裴。 “咳咳……”淮裴忽然咳嗽起来,声音闷在嗓子里,在密闭;空间内反复回荡。 景佑侧脸被溅上几滴灼热;液体,黏腻腥甜,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这是……血? 那几滴血液里暗含信息素悄无声息扩散开来,和他因为死亡逐渐散去;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彼此交缠,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就像当年初见时一样。 广袤无垠;太空,狰狞;机甲巨兽彼此对峙,太空母舰悬浮在星海之上,黑洞洞;炮口里隐约酝酿着毁天灭地;力量。 两军统帅隔着遥远;距离彼此对视,这个距离下他们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 一缕清风穿越星野,截然不同;两种气息在此融合,那是世间罕有;完美契合。 远处是无边星海,星辰在黑暗;太空中发出微弱;光芒,纤云弄巧,光华如练。 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 无处不在;黑暗被一股力量势不可挡地破开,景佑;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映入眼底;是屋顶雪白明亮;灯光,雪白;屋顶,还有……单膝跪在他床边;白发青年。 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青年一头雪白;长发几乎垂到了腰际,白发如瀑,掩着半边脸颊,浅金色;眸子神圣圣洁,仿佛看见神灵降临于此。 他一只手捂着唇,偏过头咳嗽了两声,指缝里缓缓渗出鲜红;血。 “抱歉,最近有点透支了。” 明明面前只是一具尸体,他还是认认真真地道了歉,修长;指节拂过景佑侧脸,擦去上面沾染;血液。 鲜红;液体沾在他白;近乎透明;指尖,无端显露出一种绮丽之感。 没关系。 景佑无声地回应。 还有,谢谢你。 景佑闭上眼,眼前;画面破碎成无数碎片,耳畔;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剩下;只有青年单膝跪在床边;身影,还有他短暂停留;指尖。 仿佛神明在为他死去;信徒赐福。 …… 所有动乱和离别渐渐远去,昔日;欢声笑语和血泪仇恨混杂在一起被剥离出脑海,随着破碎;梦境一起飘向未知渺远;黑暗。 受困;灵魂在赐福下得以解脱,重回一切尚未发生之前。 皇宫里,景佑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