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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番外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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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裴这么一岔, 什么惆怅伤感都没了。

最初的生涩和尴尬过去,父子俩相处逐渐融洽起来,低交谈这些年的经历。

主要是淮裴在说, 淮岸听。

至于淮岸的经历,他自己不太想说给儿子听, 淮裴也没。

淮岸毕竟才醒, 精力不如淮裴,没聊一儿开始犯困。

淮裴见他神情恹恹,音逐渐小了下去。

父亲睡着之后,他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转身进了医生办公室。

太空旅行漫长且枯燥, 时不时还要进行跃迁,有一定的危险性。

随着科技发展, 对参与航行的人身体素质要求逐渐降低, 但也不是没有要求。

他想询医生, 淮岸的身体适不适合现在出行。

得准确的答复之后, 淮裴放松了精神。

他也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出医院回了的住处,算休整一晚。

他的住处是联邦给他安排的, 在首都最中心的地带, 直接占据了半个山头,占地近百亩的豪华府邸, 功一应俱, 家务机器人和生活用品部备齐, 执政官的制服崭笔挺, 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

不过他有居住权, 没有所有权,任期了得从这里搬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周榷大包小包地登门,给他上司送食材,成功蹭了一顿早饭。

来时包袱款款,离开时两手空空,整个背包有一张玉质描金的结婚请帖。

淮裴带着亲手熬的奶白色的营养鱼汤,直奔医院,给卧病在床的老父亲送饭。

门一开,病房空空如也。

淮裴:“……”

淮裴和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面面相觑。

他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阴谋论,难道是亚特党派没死绝,来医院绑架他爹了?

淮裴抓住过路的无辜医生,正要质,医生反手掏出一张小纸条,是护士早上给病房送早餐时发现的。

“昨晚你走后,你爹我夜观自己,觉得人依旧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以决定还是先去看我对象,明天回,勿念。

ps:别来,我自己回。”

留名:你爹。

淮裴从纸条上那个“别来”里察觉出了某种嫌弃的味

漂亮,他回去睡了一觉,他的老父亲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真不愧是爹,一醒来言传身教。

淮裴算是知道自己身上这套不靠谱的基因是从谁身上遗传过来的了。

另一边,景佑简直忙昏了头。

帝日常事务和结婚相的方案细节部压在他终端上,叮叮叮的信息提示音没中断过,东边灭火西边着,烦的想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人要跑来给他添乱。

比如谢苗同学。

得知他真的要结婚,他的御用设计师谢苗同学疯了。

其之前景佑也准备过一次婚礼,不过那次没准备这一步,郎跑了一个,从此搁置下来,也没用谢苗,以至于他一直蒙在鼓里,压根没人通知他这件事。

这儿乍一听说,和毫无心里防备地吃了个青橘子没有任何区别。

和叶源一样,谢苗认识景佑多年,从来不觉得景佑和谈恋爱这个词扯上系——他给淮裴做过衣服,不过鉴于淮裴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对景佑性格的了解,一直以为景佑在玩某种肮脏的政治游戏。

从没想过,他居然是玩真的!

想当初,谢苗为了追白月光,从帝军校转学帝都艺术学院。

转学前,他拉着几个相熟的同学喝酒,当做最后的告别,景佑坐在席间,端着一杯酒慢吞吞地喝,从头尾一言不发。

谢苗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在为他的冲动和离去感伤感。

后来他追求失败,回想起这一路的坎坷,心情失落,想再找昔日好友们叙叙旧,奈何好友毕业各奔东西,有一个成为了他甲方老板的景佑还在身边。

于是谢苗撸撸鼻子,找上了景佑。

景佑接邀请后,露出了和当年他坐在街边摊喝着廉价啤酒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两次了,我以为要我不谈恋爱避免这种毫无义的时间浪费,没想还是避无可避。”

r> 他面无表情,“谈恋爱是什么烈性传染病吗,真可怕。”

谢苗:“……”

这种把谈恋爱这么美好又甜蜜的事情称作毫无义的时间浪费的男人,活该一辈子单身。

景佑对此不屑一顾。

转眼近十年过去,为爱弃武从艺的谢苗同学仍然是24k黄金单身贵族一枚,并且日渐沉迷扮bjd娃娃不可自拔。

而当初几人中对恋爱嗤之以鼻、态度冷硬令众人不约而同觉得他肯定要和工作过一辈子的人,反而要结婚了。

这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再三确定属之后,谢苗嗷的一,也不敲门,抱着一堆珍藏冲进了景佑的书房,

景佑猝不及防,看见一道五颜六色的旋风从门外刮进来。

还没反应过来,那道五彩旋风大手一扬,无数衣服漫天抛洒,劈头盖脸罩在他头上。

景佑:“…………”

这个人可是不想要下个月的工资,继续养他的bjd儿子了。

“快起来快起来!”谢苗把他从衣服堆里扒拉起来,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兴奋地在他身上比划,“换上我看看!”

“苍天有眼,老子那么多年的珍藏,终于有用的上的一天了!”

景佑看着他手里拎着的、有一层布料,轻薄仿佛透明,系着几根细细蕾丝的上衣,缓缓抬头。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准备让我在婚礼当天穿的衣服。”

谢苗:“怎么可?!”

景佑面无表情看着他。

谢苗:“这当然是给你婚礼当天……晚上洞房的时候穿的衣服啦!”

景佑动了动唇,一句滚了嘴边。

谢苗兴致勃勃给他介绍,“这件纯白轻纱的我最喜欢,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时候最好,您可以用同色绸缎当腰带,效果一定很好,当然,这件用红钻镶嵌连接的面纱也不错,含情脉脉不得语,太子妃一定喜欢!”

景佑脸色越发寒冷。

谢苗兴奋过头,半点没有察觉,又拿起一件带有可疑猫耳的衣服,硬塞景佑手里。

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我跟您说,角色扮演什么的也是非常……”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

叶源推门而入,“对了殿下,有个事忘记了,之前您批的婚假是带薪的……”

他话音停住。

书房内,谢苗拎着一件可疑小衣,伸长了胳膊探过书桌,往景佑身上比划,手舞足蹈,眼神狂热。

景佑一脸嫌弃往后躲,为了避免沾上那件恐怖的衣服,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从书房门口的角度看去,谢苗的手已经要沾上太子殿下冰清玉洁的领口了。

一个标准的流氓非礼花姑娘的姿势。

死一般寂静。

“……吗?”叶源站住脚步,足足憋了半分钟才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吐出来。

他下识反手上门,把这罪恶的一切封印在书房内,迟疑地左右看:“你们这是……在,嗯……搞婚那什么外恋?”

景佑:“???”

他指了指谢苗,又指了指自己,眉头皱的死紧,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疯了三个大字。

谢苗双手抱着那件由一块布料组成的衣服,娇羞扭动:“死鬼,讨厌啦,说什么婚外情,人家才不做这种丢死人的事情呢。”

景佑:“…………”

拳头硬了。

叶源抚了抚自己隐隐抽搐的胃,“好好说话,不然揍你。”

两人也当过一段时间同校同学,叶源比他要大上几届,算是他和景佑的学长,上学时荣誉墙占了半面墙的人物,战力毋庸置疑。

谢苗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由悻悻。

“真是的,当初母校是因为你们这群暴力狂,才一直没有oa愿报考,逼得我转投艺院的怀抱,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叶源一个凌波微步,眼一眨了谢苗面前,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传说中的江湖大侠。

他活动了下拳头,笑容温文尔雅,人畜无害。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谢苗抱头鼠窜,老下来。

叶源满了,溜达景佑身边,弯腰一看。

“哇,手里拿着婚礼方案,身边还跟着一个千娇百媚尤善情趣的alpha,您这样

不好吧?太子妃知道了哭的。”

“你要是再说一句多余的话,我告诉陈璟白,当初上学的时候,你跟我睡一个屋。”景佑缓缓道,“还是上下铺。”

狗屁上下铺。

叶源:“……别说我跟您不是一个年级,我俩压根都不是一个校区的好吧!”

好歹也是一太子,这么冤枉他真的好吗?

景佑觉得挺好,微笑道:“你猜陈璟白是信你还是信我。”

一个是上学期间一直稳稳压自己一头的死对头,一个是一不吭远走他乡的前男友,陈璟白这选择还真难。

叶源不说话了。

世间孽缘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三人形成了完美的闭环,谢苗和叶源都不说话了。

景佑把摊开在桌子上的方案简单收拾了一下,收起模拟出来的场景投影,靠在椅背上。

十指放松交叉,叠在小腹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

无的威胁。

谢苗战战兢兢举手:“殿下,不是要看衣服吗?”

“不急。”景佑摆手,他看向叶源,目光和善,“我都没听清,叶军长刚刚说什么来着?谁出轨?”

叶源毫不犹豫:“没有人出轨,这里有一个宇宙无敌超级情圣,对爱情真诚更对爱人忠贞,永远忠诚于婚姻,什么情趣内衣什么出轨,我通通都不知道!”

“哦?那你刚刚看了什么?”

叶源的表情越发正直,眉宇间满是正道的光。

“太子殿下于今日午时,在书房内,和皇室御用首席设计师帝现下这种浮躁且龌龊的氛围,展开激烈讨论,为了增加说服力,皇室首席设计师谢苗还带上了一批将将缴获的赃物,誓要净化帝低俗氛围,营造一个健康积极向上的家!”

“这样,”景佑扬起眉,忽然感兴趣地,“要是真有人出轨,比如……淮裴出轨?”

“揍死他,我带着帝十四个军团长一起帮你按着,让你把他往死里揍。”

“那要是换成我?”景佑饶有兴致。

叶源给他比心,“秀起来,我的宝。”

景佑垂下眼,摇头浅笑:“淮裴有你这个闺蜜,真是他的福气。”

“说什么呢?什么闺蜜,我明明是你这边的,”叶源一正经,“他又不给我开工资。”

“行,算你识相,你的带薪蜜月有了。”景佑扬了扬下巴。

叶源眉开眼笑:“诶,谢谢殿下。”

“把这货和他带来的这些东西带出去,我再给你多批一个月。”景佑指向谢苗。

一个月!

叶源克制地咳了一,笑眯眯转向谢苗。

“学弟,怎么样,你自己走,还是学长送你一程?”

谢苗屈辱环胸,倔强地大:“我不走!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要给我的甲方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叶源啧:“学弟,这是你不懂事了,你要工作,可以我走了再回来纠缠他啊,现在配合一下,别让学长为难嘛。”

景佑温柔地叫他:“叶源学长,我还没死呢。”

“哦,抱歉。”叶源恍然大悟,歉地颔首。

谢苗趁机:“我也还没死呢!”

叶源:“我管你死没死,别想耽误我度蜜月。”

他弯下腰,一手绕过谢苗的腰,在谢苗的垂死挣扎中,一手把外表高大威猛则柔弱无助的艺术家扛起来,扛麻袋一样扛在肩头,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那我把他带走啦,婚快乐哟!”

他走的潇洒,留下景佑看着满地不堪入目的垃圾头疼。

景佑招手,让扫地机器人把满地的破布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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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机器人兢兢业业,沿着书房环绕了好几圈,带着满肚子的黄色垃圾,滴滴滴小叫着跑走了。

景佑手握成拳,抵着下颌,长长的墨色羽睫垂下,仿若静止。

半晌,他叹了口气。

都怪谢苗。

原说好第三天再开始想的,这样需要想五天。

现在倒好,一天还没过,他要开始想淮裴了。



郊区无人的墓园里,一排排墓碑整齐树立着,从最低一的台阶一路延伸墓园深处。

松枝从小路旁

探出头,石阶上布满了滑溜的青苔。

淮岸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址,穿过前来祭拜的人放下的鲜花和祭品,走一座石碑前,扶着石碑半跪下身。

石碑上的照片已经被换过了。

亚特被收押之后,淮裴特地来了一趟,把双人合照换成了单人的。

淮岸毕竟还活着,照片放在这里不合适。

黑白照上,青年微微笑着,温柔地注视着前方,瞳眸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淮岸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那天是淮裴周岁,两人合计着给孩子留个纪念,带他去拍周岁纪念照。

好不容易让吱哇叫还满地乱爬的小婴儿老下来拍完照,淮岸弯腰去逗儿子,回头看不远处站着,眼眸弯弯望着他们的人,心里一动,按下了快门。

幸福时刻此定格,落地时却成了黑白色的照片。

“我来看你了,”淮岸说,“我这么多年没来,你不生气?”

他在旁边坐下来,一边擦着墓碑上浅浅一层灰,一边小絮语。

墓碑不脏,淮裴刚来过,墓园也有专门的人员管理,有机器人定期清理。

“……不是故的,我工作很忙,你是知道的,我得处跑,还得拉扯你生的那个小混球,他可……”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他其也不知道淮裴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好吧,也不算太皮,太皮了我揍他,不过他最近要结婚了,找的对象很漂亮,当然,不如你漂亮,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他静了静,俯下身,额头抵着石碑,小说:“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不已经把我忘了,重从天上的星星变成漂亮的小朋友,然后长成大人……和别人在一起了。”

微风拂过松林,林梢波涛般起伏,枝叶摩挲的细微音好似一幽幽的叹息。

时光静静流淌,淮岸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梦了从前的事。

被的那些年他从来不敢想这些事,现在自由了,过往的记忆犹如洪水破闸,一发不可收拾,爱人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叮叮叮!”

终端默认铃响起,淮岸从睡梦中惊醒,不知身在何方。

他有些恍惚,哽了下喉咙,清了清嗓子才抬起头,点开消息。

【想我了吗?】

淮岸:“……”

要不是发件人上清清楚楚“淮裴”两个字,他都要以为……

“——叮叮叮!”

【三天了,我亲爱的父亲,您还记得您答应了我什么吗?】

“——叮叮叮!”

【真的不想回来看看你的霸道儿子俏儿媳吗?】

“…………”

淮岸揉了揉眉心,放松地靠在石碑上,然不管石碑上晨间起的一层雾水。

他缓了缓,站起身,晃了两下晃才站稳。

“要走了……那小子,催我呢。”

淮岸摸摸石碑,动作放的很轻。

“儿子结婚了,工作也干的不错,以后不忙啦,着他给我养老,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你,要不在这住下来吧,听说那边有个小镇,让那混小子给我买个房子,我住在这,每天都来陪陪你。”

“我啊,我很快回来。”

他踏着晨雾离开。

墓碑上,青年微笑的照片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双人合照。

照片上,两人一身整洁的白色正装,不算华丽,却很正式。

教堂斑斓的天窗撒下明亮光影,在松木长椅上映出一条一条的光带,教堂尽头,悲悯的天使展开双臂,年轻的淮岸和崔源微笑着注视彼此。

彼此交握的手指上,铂金素圈在黑白照中闪耀着光芒。

淮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背上了一笔沉重的房债,老老在医院里。

守床待爹。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有点焦躁,忍不住给淮岸发了几条信息,想催一催他不知所踪的老爹。

……险些弥补了童年没被揍过遗憾。

父子俩当天下午踏上了前往帝的旅途。

接帝通知,飞行器直接在皇宫后临时开辟的停机坪降落。

联邦执政官的专属座驾一落地,立刻有人把刺绣精致的地毯铺了机舱门口。



地点选的很好,出了舱门,入目是皇宫奢华至极的城堡。

最高处几座城堡隐在乌云和明月里,彼此由栈桥相连,隐约可见高大宏伟的古罗马式黑色石柱高耸入云。

皇家护卫队整齐排列在两旁,见机舱里的人出来,齐齐低头:“太子妃。”

淮裴带着淮岸走下舷梯。

不远处,黑发青年微笑着看着他。

淮裴刚要走上前去,对方已经错开了目光,带了点探究和好奇的味,看向他身后。

绕是生死线上走过无数遭,对方也并无恶,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淮岸仍下识了个寒颤。

敏锐的感知在提醒他,这个人很危险。

淮岸不由有些犹疑。

和这种危险分子在一起……儿子真的不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榨干吗?

淮岸不是个城府深沉攻于心计的人,他的疑惑明明白白反应在眼里。

他也没有要遮掩的思。

不过,很快,他的顾虑被破了。

那个第一眼望去觉得美貌至极的青年走上来,伸出手,五指细白宛如艺术品。

那枚让联邦执政官倾家荡产的钻石戴在他无名指上,坦荡毫无遮掩。

他冲着他微微颔首,礼貌性地微笑。

“欢迎来帝。”

他说,“我是景佑,淮裴的未婚夫。”



皇宫封闭了整整一个月,无形的屏障笼罩了高耸入云的宫殿群,古老奢华的建筑隐没在流云一样的屏障下,连卫星都没法窥探。

一个月后,太子的婚期如约而至。

令人外的是,和婚期同时进行的还有皇的继位大典。

毒药侵蚀身体太多年,终究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帝皇帝深感自己年迈,决定在储君大婚之际,把皇位传给唯一的继承人。

帝和联邦齐齐震惊。

祝福和庆贺从宇宙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汇聚在帝都上空。

典礼当天,帝都万人空巷。

人山人海汇聚在帝都中心,每个人都是一身隆重扮。

阳光金黄灿烂,撒在沿街少蓬开的裙摆上。

天空中飘满了各色气球和彩带,色彩斑斓热气球徐徐飞过天际,撒下彩带和花瓣。

帝都中心仍维持着古欧洲式的古老建筑风格,灰黑色砖石垒砌成高低房屋。

沿街每户人家的天台和阳台都盈满了鲜红绽放的鲜花,远远望去,彷如一片随波起伏的红色花海。

微风吹过,满城鲜红花瓣飞舞。

华美宛如童话的马车从帝都星主干道穿过,皇后和皇帝隐在缀满珍珠的帷幕后,隐约可见两人交握的双手。

皇家卫队守卫在两旁,刺绣精美的地毯一路从帝都入口铺陈了皇宫。

封闭了一个月的屏障撤去,人们惊讶地发现,恢宏壮丽的皇宫已经完变了一个模样。

一个足有城市大的湖泊凭空出现在皇宫原所在的位置上,巨大的莹蓝色半透明光球里包裹着一座独立的小岛,帝研究院改进后的空间技术让完脱离大地悬浮在半空中。

薄纱般的瀑布从小岛四面飞泻而下,在日光下折射出梦幻的色彩。

屏障徐徐展开,一座纯白的天桥从天际落下。

桥面足有百米宽,白玉的质地,散发着云朵般柔和的光晕,两侧雕刻着繁复图腾的扶栏上同样装饰满了热烈绽放的红色鲜花。

花瓣从空中飞来,在白色桥梁上织出一条鲜花地毯。

仿若一座小型宫殿的纯白马车徐徐踏上这座天桥。

景无阑一身隆重繁复的礼服,面色严肃地站在皇宫最高处。

见此情景,他嘴唇不动,从嘴角发出音,咬牙切齿:“你这是娶公主呢?!”

“我娶皇后。”耳机里传来景佑从容的应答。

景无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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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有无数构想,但最终还是没给老婆一个盛大的婚礼,景无阑隔着上千米瞪儿子,却看皇家马车隐约的轮廓。

更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景佑无辜地说:“怎么了吗?父亲。”

景无阑酸的冒泡泡:“我看你是被他迷昏了头。”

凑过来

偷偷听着的淮裴:“……”

他好无辜。

景无阑想了想,严肃地说:“我一个题。”

景佑:“您说。”

“要是我和淮裴掉河里,你先救谁?”

“……”景佑缓缓,“您认真的吗?”

“当然,”景无阑催促,“你说啊,快说。”

“这个,”景佑沉吟,片刻后得出结论,“——让淮裴爬上来的时候顺手把你捞上来。”

景无阑:“那你呢?”

景佑:“穿着干净的衣服一身清爽地站在岸上看他捞您。”

景无阑:“……”

“好了父亲,时间差不多了,我快了,您自闭一个月,也该差不多了,赶紧擦干眼泪下来。”

景佑安抚。

景无阑不说话,无表达他的不满。

景佑没管老爹的幼稚,挂断了通讯。

景无阑独自站在皇宫最高处,从高空俯视着热闹非凡的帝都。

处一片繁华景象,鳞次栉比的建筑间挤满了人流,欢笑语飘满帝都。

屏障开后,再没了束缚,一个圆鼓鼓的热气球晃悠悠地飘进来。

距离皇宫不三十米的地方,热气球感知人流,在半空中停下来,底端的动力舱喷出一股彩带,细碎的纸条漫天飞舞。

一张巴掌大的柔软彩带落在景无阑手上,上面印着两行小字:

“恭喜中奖,奖品:黄金饰品一套。”

“稍后请皇宫门口兑奖。”

“哇,还送金子?”oa青年拿着刚接的彩带,饶有兴致地挑眉,“帝很大方嘛。”

看有人中奖,路过的人停下脚步,联邦来的代表认出了他。

赛安利斯的前未婚夫安林·斯图尔特。

也是斯图尔特家族的任家主,作为联邦代表之一而来。

“你那么有钱,还缺这点?”苏忆手挽着婚丈夫,一身隆重礼裙,捏着扇子从旁边走过,见状停下来,用描长的眼尾瞥他。

“苏小姐。”容貌俊秀的青年微笑着向她招呼,从表情动作礼仪完备。

——要是忽略两家的恩怨,和作为同辈oa从小大勾心斗角积累的恩怨,别人看了,说不定还要以为两人系很好。

“切,虚伪。”苏忆放开丈夫的手,让他自己去和其余前来参加婚礼的名流贵族交际,自己慢慢踱步他身边。

“什么时候你也结个婚?以你那么大的商业帝,婚礼上不得给来往的宾客一人送一套首都星中心的别墅啊。”苏忆晃着扇子。

安林:“那我更不想结婚了。”

他慢悠悠地说:“好不容易才送走一个未婚夫,千辛万苦才爬了这个位置,谁也别想来花我的钱,我的心里有赚钱。”

苏忆嗤笑:“那么大一个queen""""s secret garden还不够你赚的啊?”

“钱嘛,越多越好,至于alpha,有没有都无所谓。”安林说,“现在的alpha大多没用,找结婚对象像开彩票一样,高风险低收益。”

“上次追你那个不错啊,林家家风也还行,青梅竹马,长得也不错。”苏忆说。

安林回忆了下,摇摇头,“他压根不赚钱,我们没有共同话语,这种男人不要。”

两人站在香槟塔边交谈,身后两个男人交谈着走过。

一道清冽温润的男传来:“听说你又把你家里给你的钱捐了,这个月不吃饭了吗?”

大大咧咧的男说:“这不是太子殿下大婚吗?这个月吃他了,下个月你结婚,我再去吃你。”

清冽男彬彬有礼地说:“滚。”

“别这样,你看啊,这个月我喜欢的人结婚,下个月我原的未婚夫结婚,已经很惨了是不是,要是连饭都吃不上,那得多惨呐!你忍心吗?”

“忍心,非常忍心。”

安林转头,身形高大的alpha双手环着后脑勺,跟同伴说话时偏过头,侧脸俊美至极,满脸吊儿郎当,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

“……这样的更不要了。”



洁白如玉的马车停在宫殿门口,红毯在足足百阶台阶层层而下。

空地上是一座喷泉,洁白的喷泉起起落落。

马车里载着帝的

皇陛下和皇后殿下。

车帘掀开一条缝隙,侍卫躬身询:“陛下,现在下来吗?”

一手探出车帘,把缀着无数珍珠宝石的厚重门帘掀开。

下面的长凳还没搭好,他长腿一跨,直接下了马车。

纯白礼服将男人的身形衬托得格外挺拔,绸缎柔软顺滑,黄金嵌蓝宝石的发饰巧妙地将他一头长发固定。

侍卫拿着长凳,匆忙行礼,“……皇后殿下。”

淮裴含糊地嗯了一,太子妃听多了,有些不适应身份。

他转身,朝马车伸出手。

阳光穿透梦幻般的花园和剔透的喷泉,落在他眉眼间,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他的眼里有那一块隔绝了视线的车帘。

刚上任的皇后殿下端着架子,不肯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傻笑,故紧抿着唇角。

可惜,他眼里的光芒太过明显,任谁都看出他的欢喜。

一旁的侍卫连忙把车帘抬起。

纯白的皇家车架足有一座小型宫殿大,马车内光影一闪,皇微微低头,从马车内步出。

景佑难得换下了他常穿的黑金色礼服,穿了一身洁白的婚服。

在繁复华丽的纯白婚服映衬下,皇陛下美艳至极的面庞仿佛也跟着柔和下来。

他把手放面前的大手里,下一秒,手掌收拢,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一带,景佑落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要我抱着你进去吗?”

景佑抬起眼,看淮裴暗含期待的眼神,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眼角眉梢都是笑。

景佑拍拍他胳膊,轻笑着说,“放我下来吧,皇后要端庄一点。”

举办婚礼的大殿大门敞开。

宫殿四壁完用白色砖石搭建,鲜红的地毯沿着大门一路向内延伸。

松木长凳分布在两侧。

再往外是数十米高的白色罗马巨柱和雕花繁复的拱门,巨柱上装饰用的烛台被换成了花盆,绯红鲜花热烈绽放。

四壁上的彩绘玻璃投射下斑斓的光影,宾客纷纷座,先皇陛下不情不愿地坐上首。

身旁有人坐下。

他转头,和略带忐忑的淮岸对上了视线。

景无阑缓缓眯起眼。

你生个儿子来拐带我儿子?

淮岸不好思地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偶,给理了理衣领,规规整整拿在手里。

布偶是青年模样,微笑时有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淮岸万万没想儿子结婚是这个排场,一时有些紧张。

他怕景无阑觉得他在皇的婚礼上拿一个和亡者相似的布偶不祥,忍着局促开口解释。

“淮裴另一个父亲已经去世了,我想让他亲眼看看儿子结婚时候的样子,带遗像又不太好,这样,不好思。”

景无阑眯眼沉吟片刻,招了招手。

淮岸不明所以。

下一秒,一个侍卫从后方急匆匆赶来,把一样东西小心地放在先皇陛下手边的桌子上,顶着一滴冷汗退下了。

淮岸:“……”

景无阑把穿戴着纯粹由一整颗宝石挖空造的红宝石皇冠、满钻项链、祖母绿戒指、钻石高跟鞋的纤瘦高挑少模样的人偶放立在身前,轻哼了一。

你有老婆吗,我也有。

这穿金戴银满身宝石的人偶一下把淮岸手里的布艺玩偶衬托得清脱俗至极。

淮岸忍不住再次怀疑。

这真的是一个好人家吗?

景无阑坐了儿,瞥见淮岸手里干干净净一身的玩偶,歪过头,和身旁的侍卫小吩咐了几句。

侍卫满脸号地下去了。

过了一儿,侍卫端着一个古铜色的盒子回来了。

景无阑接过盒子,沿着桌子推给了淮岸。

淮岸开一看,是一个精美的蓝宝石皇冠,价值连城,是尺寸很小,肯定不是给人戴的。

他看了眼景无阑。

先皇陛下百无聊赖地盯着下方逐渐汇聚的宾客,没有看他。

悠扬的礼乐响起,皇家乐团开始演奏,仿佛是一道信号,四周的交谈逐渐放低。

大殿门口传来低低的赞叹,宾客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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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沿着绯红的地毯缓步走来,正是帝的皇陛下和皇后殿下。

漫天飞舞的绯红花瓣悠悠飘落,停在皇帝陛下的肩头,艳色映亮了青年如玉的侧脸,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缓步朝前,在台阶前停下。

看长辈座椅前那两个头戴红蓝王冠的小人时,两人愣了一瞬,景佑看着他爹,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又忍不住笑起来。

景无阑起身,站在台阶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

父子俩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

片刻后,景无阑眼神柔和下去,一旁侍者上前,躬身递上一个托盘。

内阁大臣宣读传位诏书,低沉苍老的嗓音在大殿内缓缓流淌,日光穿透玻璃形成光柱。

景佑站在光里,阳光浓稠如液态黄金,从他头发和肩膀间流淌而过。

世界的目光凝聚于此。

内阁大臣宣读完毕,合上羊皮卷退后一步。

景佑微微低头,景无阑拿起托盘上那顶象征着王权的宝石王冠,郑重地戴在他头上。

王冠沉重,压在头顶。

皇加冕,帝王权从此交替。

景无阑顿了顿,转过身,从另一个托盘里拿过一顶一模一样的王冠,戴在淮裴头顶。

他的手在淮裴肩膀上压了压,低说:“记住你曾经答应我的事。”

“要对他好。”

淮裴点头。

景无阑退后一步,坐回了王位,摆了摆手。

内阁大臣宣读结婚誓言。

——你愿和你面前这个人缔结婚姻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爱护他,守护他。

——我愿。

——你愿和你面前这个人共度一生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我愿。

好的,你们从此结为夫妻。

一生一世。

爱护他,陪伴他。

世界见证。

郎低下头,亲吻他的爱人,他的王。

永远忠诚,永远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