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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你脖子有点粗啊?那你多吃点海带啊”“好!”黄霞又叮嘱了几句,挂断了和女儿的电话。 临近中考,不在本地考试的很多学生家长都提前去了东升市,为给自己孩子保好后勤工作,都盼着能上市一中,进了市一中,好像就一只脚踏进了大学,甚至一本的校门。 可黄霞没空,不是她不想,而是贾义庄的病才刚刚稳定,后面还有更大的挑战,钱的挑战,她得抓紧赚钱,不然后勤保障才是真正要出问题了。好在国家新出的政策,贾义庄不会面临下岗,只是被迫调了岗,一边看病一边上班。 可自打单位里知道了贾义庄的病,人人都避之不及,再没人找他吃饭,抽烟喝酒了,就连路上碰到,都恨不得弹跳一般地躲开。这让贾义庄真正成了寡人。每天看着黄霞为钱着急,贾义庄自己满肚子的苦,也无处倾倒,也只能憋着了。 中考这件事情在贾家,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 只是出分的这天晚上,贾雪儿在默默地等12点,虽然都已经钻进了被子,全家的灯都黑了,但贾雪儿这头的小灵通还是发出微弱的蓝光。 输入了查分的短信,还没等到回复,贾雪儿迫不及待地又拨通了查分的电话,几乎同一时间,两个方式同时确认了她的分数,583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分数。比去年的录取分数线仅仅高3分,如果今年录取线提高,那就上不了一中,如果持平,那就有可能。 贾雪儿突然有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动弹。同样紧张的还有贾义庄夫妻俩,因为房子小,两个卧室门都没关,他们大气不敢出地仔细听着隔壁屋的动静,没听到哭,那就是好消息?但也没有很兴奋地大喊大叫。 过了一会,贾雪儿还是等不到早晨,蹑手蹑脚地起来,来到隔壁卧室正打算探头。贾义庄先开了口“考了多少?“ ”583” “我猜到就没很高,不然你不是这个反应”。黄霞饶有介事地说。这下他二人也不必装睡了,都坐了起来。 “你问问李悦” 贾雪儿随即打给了李悦,但听得出那边已经有哭腔,确实李悦500出头的分数几乎已经可以判定为无望一中。挂了电话,贾雪儿舒了口气。 “你这个分数也挺危险,你自己知道吧?”贾义庄终于这么说出口了,可现在也于事无补。 “睡吧睡吧,过几天就知道能不能上了”。 贾雪儿眼里带泪,似有委屈但不能说出口。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得不想起了数学考试,悔恨,懊恼,一下子涌了上来。也许她如果没有在最后几分钟夹腿,也许再多检查一道题,也许找出一个错误,也许上一中把握就能更大些。 但当时她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当膀胱憋满,伴着老师的倒计时提醒,贾雪儿鬼使神差地还是垛住了两条腿,刚咬秃指甲的手,把住单人桌,开始了几分钟的紧张,越到时间越激烈,直到老师唰地一下拿走了桌子上的试卷,贾雪儿才能够喘气,可为时已晚,她都没能够再多思考一下没做出来的题,或者检查一下前面的题。 当时为了之后的考试,她不能陷入更多的懊悔和自责,而现在她可以了。钻进被子,呜呜咽咽了起来。只能祈求上天厚待,让录取线和去年保持一致。 第二天,黄霞忙不迭地打给了杨妈,毕竟多几个对比源总是好的。得知杨宇飞考了600出头,基本上是妥妥的了,道完恭喜,黄霞自顾自叹气,心想,这男孩子还是要厉害些,以前以为不咋地,没想到一跃考这么高,看着贾雪儿,她纳闷自己学习一直很靠前的女儿,什么时候成绩下滑的都不知道。 贾雪儿也收到了贾鹏的短信,也是600多,看着贾鹏的安慰,贾雪儿又感到鼻酸,要是将来能在同所学校里见到彼此该有多好。 几天过去,可能是祈祷灵验了,就高了三分,再多都没有了,贾雪儿低分飘过了录取线,终于可以和贾鹏一起上一中了。 确认录取信息的这天,贾义庄和贾雪儿一起到了女儿刚刚毕业的学校,看着门口的喜榜上有女儿的名字,贾义庄脑海中好像已经浮现出了女儿大学毕业的样子,欣喜之前溢于言表。 此行来东升市,还有一个和大哥的约。大哥听说侄女考了一中,非要请客。 二人准时赴约,可让贾雪儿郁闷的是,哪怕是低分飘过,总好过堂哥早年买进一中。但在饭桌上没听见大爹的一句夸奖,一直在叨叨堂哥自己搞定了在上海的落户,多么多么厉害。贾义庄也应和着,说一句夸女儿的话好像都说不利索,也只能一个劲儿地夸侄儿。 一顿饭下来,让贾雪儿好生气。 贾义庄一脸看破的表情说道“爸爸知道你很优秀,但主要把,你大爹说的起劲儿,咱也不能坏兴致嘛”。 “那我考上一中,为啥不是咱们请客吃饭?要是咱们家请客就不会让他还这么高气焰了呀” 贾义庄被这么一问噎住了,请客?好像是很久以前才会做的事情,现在的他,任何的宴请、相聚都是难得的,也只能是别人提出,万一他邀请,别人不敢来怎么办。话锋一转。 “别想那么多,多想想怎么在一中好好学习,差一点就要考不上了” “这我知道”。 这边,黄霞和杨妈两个老相识,仔细讨论着该怎么准备一中住校的东西,两个孩子自幼相识,可以在学校里相互照顾,哪怕不是一个班,也总让家长放心些。尤其是对于黄霞,女孩子在外,总要人
多帮忙的。 可就在开学的前两天,杨妈告诉黄霞,杨宇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