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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乱说话,”廖贵妃伸手拉着相劝,又对徐惜挽笑,“娘娘别怪公主,到底是兄妹情深。”
徐惜挽静静站着,这还没说一句话,就扣了好些个帽子在头上。
“我怎么会怪公主呢?我家中也有阿弟,明白手足情深厚。”她缓缓开口,声音涓涓如水,“昔日,我也是照着安排进的东极殿,事前并不知钦天司算了我的命格。”
如果能选,她也不愿送去给先帝冲喜。她更想选秀失利,出去宫外。
从阳公主瞪大眼睛,大概没想到这个虚名皇后会顶嘴,不过一个没落侯府的女儿罢了:“倒把自己说得干净,谁信你没什么贪图!”
徐惜挽端秀而站,心平气和:“我也不知自己能贪图到什么。”
贪图这虚名皇后?贪图困于高墙内折断双翼?贪图这步步惊心?
她看着从阳公主,对方回答不出她的问题,气势完全不如方才。看来也知道,她这个皇后在宫中的尴尬。
说到底,是疼爱自己的兄长去世,从阳公主心中有火,最直接的就是她这个冲喜新娘。不过有些骄纵而已,倒不说人有多坏。
徐惜挽没再停留,抬步从两人面前走去,直朝着厚德宫。
她走出去之后,这边廖贵妃也拉着从阳公主离开,两人走上游廊。
“公主别和皇后娘娘生气,你可是金枝玉叶,”廖贵妃笑着安抚,亲热的去拉从阳的手,“话说回来,咱们这位皇后平时不言不语的,如今看着挺会说道的。”
从阳公主不喜欢别人碰触,手臂一弯躲开了廖贵妃的手:“你这是说她牙尖嘴利吗?”
廖贵妃讪讪收回手,眼中闪过尴尬:“或许真如钦天司所言,她命格好,该做这皇后之位。”
“命格好?”从阳公主眨巴着一双大眼,眼波润润,“可她只比我大一岁,无儿无女,以后得一辈子空守宫里,这算好吗?”
她还有个弟弟,如此也很难相见罢。这样的皇后,挣来真的有意思么?
廖贵妃整理着自己华贵的袖子,笑道:“她指不定从当今陛下……”
“诶呀,老说她做什么,添堵吗?”从阳公主不愿再纠结这个,然后笑出两颗小梨涡,“如瑶现在可醒了?”
廖贵妃被堵了话,遂点了下头。
从阳笑开:“我随你一起过去,看看小侄女儿。”
。
回宫已有几日,自从上次在驿站后门分开,徐惜挽再没见过李黯。
从翠梅口中多少能听到关于他的事,大都是和前朝有关,她们女子不懂朝政,也就知道个模糊大概。
徐惜挽有那么一丝希冀,是他想通了,不再纠缠。然而那晚,又确实没有明确,是以总有些忐忑。
不过他不来,她晚上倒也睡得舒心,天知道她最怕夜里被敲响房门……
“娘娘,你这看的什么书?”翠梅端着茶盏进来,轻搁在桌几一角。
徐惜挽坐在窗前,闻言摊开封皮给翠梅看:“大渝礼记。”
翠梅摇摇头,笑了声:“定然是很深奥的了,奴婢怕是读不进去。”
徐惜挽笑笑,温软的唇角展出柔美弧度,手捏起茶盏,才凑近便闻到沁人心脾的香气,是桂花茶。就着抿了一口,舌尖生津,清甜绵长。
身后的窗口,正映着院中的好景色,奇花怪石,单成一幅画卷。
其实手里这本礼记无甚深度,不过是记录了些关于皇家的事,比如礼庆丧仪之类。就拿前段时日的先帝大祥日、禫祭,这些都会记录进去。
只不过,她看的是很久以前的,想从上面找到些什么。
倒还真翻到了些有用的,要说离开皇宫,以她先帝皇后的身份,除了守皇陵,还有一个方法,去寺庙观庵。
去寺庙也分两种,一是剃度出家,从此遁入空门;一是单纯祈福礼佛。
至于后者,礼记上记载,经祖皇帝殡天后,他的贵妃便去了佛寺,礼佛多年……
徐惜挽盯着书发呆,直到翠梅唤了两声才回神。
“侯府来信了。”翠梅双手呈上一封信。
很久没有家里的消息,徐惜挽放下书,赶紧接过信来打开。
“娘娘,前些天小公子病了。”翠梅轻叹一声,看着主子的脸。
徐惜挽正好也看到这个,唇角抿平:“他们到底不拿琛哥儿上心,这样晚才送信来。”
她知阿弟自小体弱,以前还有她上心照顾,如今她不在府里,也不知阿弟现在好没好?
翠梅走近:“娘娘不若召小公子进来来看看,左右快仲秋节了,奴婢得知贵妃的家人就能进宫来。”
“进宫来?”徐惜挽眼睛一亮,这个的确可以,虚名皇后也是皇后,可以节前召见家人。
下一瞬眸光又黯淡下来,因为想让阿弟进宫,得需李黯的首肯。
原来即便他不来,她还是被他牵在手里。
只是眼下她挂记阿弟,无暇再顾忌别的,仔细想好说辞,她去了东极殿。
东极殿,天子寝殿,位于宫城的正中,雄伟气派,端正庄严。
此刻的先帝正在御书房,宽大的御案后,他手里翻着奏折,偶尔拿朱笔批注,所有呈上来的事项,都是他最后决定。
窗口透进来黄昏的光,晕开在窗下那一片地方,为这间书房填了唯一的暖色。
隔着御案几步远的地方,徐惜挽站在书架下,一把腰身纤弱柔和。
她抬头看去案后的男人,从她进来,他便没抬过头,更不曾开口,就好像屋里没她这个人。
他这样一副勤勉的样子,还真是帝王该有的威仪,只是隐藏底下的恶劣,她真真见识过。
握在一起的双手捏紧,她抬脚往前上了两步,唇动了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