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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待天色大亮以后,阿乌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慢吞吞起床。modaoge她一边暗暗咒骂着薛止那个要死的大色鬼,一边艰难的梳洗穿衣,然后出门去见钟离珂。
反正昨夜大家都赏花看景的熬到很晚,大概没有人会起太早的。
虽然阿乌早早回去并未跟着熬到最后,可她后半夜的时间也是一点都没闲着,全用来做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这是她漫漫神生中头一次谈恋爱,加上薛止在床上是真的用力过猛,导致现在她身上还残留着十分异样的感觉。具体也说不上来是哪里疼,反正就是怪怪的很不舒服。结果那人倒是一副舒爽的德行,玩完了连夜就跑路,真是渣成了粉末。
跟在阿乌身边的林薇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娇嫩的小脸上尽显憔悴,眼底下一片乌青。阿乌奇怪的问了她两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林薇被吓得回神,只慌乱的道:“没、没什么,就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奴婢老觉得这地方有点阴森森的,倒是不如自家府上舒服。”
主仆两个走在府邸幽静的小路上,忽然就看见那边钟离珂小跑着过来。她身边连个侍从都没带,衣服穿得整洁规矩,但是头发都散乱在身后未扎,被风吹的一荡一荡的,应该是刚刚梳洗了一半就忽然跑出来了。
“出、出事了。”钟离珂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她一见阿乌就扑上来拽人的手臂。她本就身子不大好,跑了两步更是喘的厉害。
侧妃娘娘这出场架势一看就是不对劲的,阿乌狐疑的扫了她一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刚要去——”
“别去!”钟离珂惊叫着,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她神色躲闪,艰难的喘息着,“五妹妹,真出事了!趁着现在还早你先走吧,随便找个借口回去就行,要不等会儿就麻烦了。”
阿乌微微眯起眼眸,“还是别了,二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钟离珂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也意识到了阿乌是不可能听她指挥的,可恐惧让她说不出那句话来。阿乌好脾气的等着,不骄不躁的似乎胸有成竹一般。最后钟离珂还是憋出了个解释,“是石青珊,你记得她么?她……死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消息。
阿乌还记得那个女子,模样周正身家显赫,十八岁云英未嫁。而且她性子安静,很招人喜欢,只是可惜……
钟离珂急切的摇晃着阿乌的胳膊催促:“这事儿是早上过去伺候的丫鬟发现的,二皇子刚刚过去查看了,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封门闭府,五妹妹走还来得及——”
“只要我现在就走,往后就肯定没有别人会找上门么?”阿乌忽然反问了一句。
钟离珂一时语结,她勾起嘴角笑道:“其她人可是已经起来了?她们都知道这件事了?若只有我自己跑,岂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么。清者自清,二姐姐应该相信我吧。”阿乌的表现很冷静,似乎是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钟离珂忽然用手捂脸哭泣起来,“是,是我考虑错了。这次我一定完了,是我请她过来……五妹妹我要怎么办啊!我一定是惹祸上身了,就怕会连带着你们一起。”
“人的尸体在哪?怎么死的?有没有人在附近看见什么?二姐姐你都有没有着手去查?”阿乌语调里略有不耐。
她知道这事肯定就是冲着她来的,不说别的,就凭一个将军府的宝贝女儿,居然能在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国师眼皮子底下出事?说出去就不知道要遭几分质疑。
钟离珂话到嘴边憋了半晌,最后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已经……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阿乌更没了耐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一次说清楚,不见的人那还能算是死了么?二皇子应该把此事报由京兆尹牙门,派人去四处寻找失踪人口才对。”
“不,听说她房间里、是血,好多好多的血……但、但就是不见人,应该就是死了吧……”她说的磕磕绊绊,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画面来,嘴唇脸上都毫无血色。钟离珂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颤抖着喃喃低语:“全是血,到处都是血……好像……好像……”
就好像全身的血都流干了吧。
阿乌知道那种形容,她能想得到案发场面绝对是非常刺激的,说不准在现场的某处还会留下石青珊身体的一部分呢。
——
禁行的消息很快传来,二皇子府现在就只准进不准出。将军府小姐出了事,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会客花厅里,所有宾客女眷都聚在这儿守着,气氛一片仇怨惨淡。桌上的点心茶水一应俱全,但没几个人有心思去吃。
薛云燕一直安安静静的喝着茶,也不和别人多说什么。最大的公主都不走呢,其他人更是老老实实的无法提意见。
有些和石青珊关系好的姑娘们在暗自垂泪,另外一些虽然不太熟识,但心里也都不大好受。她们几个时辰之前还在一块儿赏月看花的人儿,一转眼怎么就暴毙了呢?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阿乌坐在和薛云燕相对的位置上,耳边是女子们间或低浅的议论。听她们的语气和措辞,想必都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唯有知情的钟离珂恐慌极了,她已经梳好了头发,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像是丢了魂儿的木偶一样。
不多时,薛云鹤从外面快步走了回来,浅青色大氅在身后翻飞。他面容憔悴的对众人道:“抱歉了,耽误各位再等一等。柳大人马上就过来了,只稍稍问询诸位几句就好。毕竟……石小姐是在这儿出了事,若不能查个清楚,本宫怕是不好和将军府交代。”
有姑娘抹着眼睛道,“这个我们省得的,二皇子放心吧。”
薛云鹤和众人微微点头,然后悄然来到了薛云燕的身边。花厅里十分安静,他声音低沉的几乎都要听不清。
“你弄太大了。”
薛云燕喝茶的手一顿,面露惊异之色,“你说什么?这不是我做的。”
薛云鹤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好像不是很相信,但又似乎是认可了。
“我最多是下点泻药之类的,怎么可能弄成那个样子。”薛云燕用余光瞟了瞟旁边的人,声音又小了几分,“难道我疯了么,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剁了她!”
她话音刚落,阿乌立刻向这边看了过来。薛云鹤神色一紧,恼火的呵斥薛云燕闭嘴,“你等着这事儿过去的!现在什么都不要瞎说,也不要再提这件事。”
——
最后是将军府的人比柳初见还要更先赶到,那位边哭边冲进花厅的贵妇一进门就召唤起来,“珊珊!我的珊珊呢!”
薛云鹤立刻上前搀扶,“夫人您慢着一点,石小姐人没找到,也兴许没什么意外——”
石青珊的父亲石天崇紧跟在贵妇身后而来,他魁梧高大的身体一下就挡住了小半边门。这位将军脸色黝黑无比,很显然石青珊的白嫩是随了母亲的。他不动声色的将夫人拉回自己身边生硬的道,“没出意外人怎么会不见了!我女儿是受邀而来,您二皇子府上一定要给我们个交代!”
薛云鹤也来了火气,反正事儿不是他做的自然更理直气壮,“这是自然的,等等柳大人过来了,一定会仔细探查清楚的。无论这事是何人所为,胆敢意图陷害本宫,本宫都不会放过他。”
石天崇轻蔑的哼了一声,他的宝贝女儿都出事了,还管别人那么多么。他的目光转向两侧木椅,然后一眼看见了阿乌,本就黑的脸色更阴沉下来。
“原来国师大人也在这里,真没想到,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国师您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不知大人你对此有何说教见解?”
阿乌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漠然的说着,“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具体怎样还不甚了解。若是等等能跟着柳大人去看一眼,说不定能帮忙找到些线索呢。”
石天崇勃然大怒,“我是个习武的粗人,就是一直弄不清你这国师到底是有什么职责,难不成就是每天躺在床上等着做梦?这样你就能梦见上天警示了么?”
气氛更加凝固紧张,众人都不知为何他会忽然向阿乌发难。然而阿乌记得,石天崇算是太子党,一直都和薛止特不对付。这个公正不阿的老头子性格倔强得很,拥护正统储君也是情理之中。那背后搞事的人到底是想借石天崇来陷害阿乌,以打压薛止呢?还是想借薛止的手灭了石天崇,从而给自己出口恶气?
“护国自然是本国师的职责。可我又不是神仙下凡,若是真能这么无所不知,就不会坐在这里等石将军发难了。”
石夫人红着眼眶怒视阿乌,“听说国师能驱鬼?这话肯定是不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