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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七折 千里秋毫,洿池罟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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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隔物留劲”的功夫,将来有机会我再教你。”蚕娘对她眨眨眼睛,就着软榻踮起脚尖,拨开帐前的藕纱远眺,喃喃道:“都放下手了……口鼻不能凑近号刀令,我看你拿什么吹!丫头,外头那些个暴民都平静下来了罢?你的心肝宝贝耿小子呢?”

横疏影眺望片刻,回过一张苍白雪靥。

“……一样。”她强抑着发颤的语声,却不禁遍体生寒,双臂环抱着绵软硕大的酥胸,咬牙轻道:“还是一样,前辈。他们……他们还是一样。”身畔一凉,飘散的柔软银丝拂过鼻尖颊畔,蚕娘攀着栏杆踮起脚尖,玉雪般晶莹可爱的裸足踏在乌檀地板上,极度的白与极度的黑分外眩人。

蚕娘明眸一扫,小脸越看越沉。果然耿照也好、流民也罢,通通依然故我,疯狂的眼神与姿态全无恢复意识的征兆。

巡检营奉慕容柔号令,将箭镞转向两侧高台,凤台前的拉锯顿时失去最有力的翼护。部分流民杀红了眼,舍生忘死地攀爬着雕栏,金吾卫士斩到刀上裹了层厚重的浆腻,腕臂酸软,依旧无法阻止发狂的暴徒。

要不多时,底阶便即失守,卫士们退进内堂,苦苦抵挡蜂拥而入的暴民,不让越过高槛。

打仗与比武不同,没有“点到为止”一说,而这批暴民却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加难缠,就算砍伤手脚,也无法阻止他们继续前进,不断有金吾卫士被自己刚刚放倒的敌人揪住革带、掀翻在地,在敌人淌出的鲜血之上滑跤,然后又添入自己的……受伤的金吾卫很快失去战力,但流民除非死透,竟不能稍阻他们攀抓撕咬。说是活人,更像是一群活生生的行尸。

“他妈的!这是什么妖怪……我靠!把他们的头砍下来!”任逐流的怒吼不住自楼梯口传来,伴随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战况紧急不言可喻。横疏影面色煞白,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曾见过的修罗场,记忆如有千钧之重,紧紧缠着她不肯放手。

腿软的少妇试图攀住雕栏,可惜徒劳无功。她软绵绵地倚着栏杆画壁,鼓胀胀的胸脯压在壁上,酥软的乳肉就像醒饱的面团般被压挤变形,大把大把地溢至胸侧,挤出一抹浑圆的乳廓来。

(不好!)

蚕娘偷听过她与耿照的闺房密话,蓦地想起她有这块心病,偏在这个节骨眼犯上了,伸出小手在她背心按抚几下,淳厚的内息透入横疏影体内,美艳的少妇“嘤”的一声回过神,眼神却非预期的惶惑惊恐,反透出一丝凝然。

“只有……只有一个地方还未查过。”横疏影低声道。蚕娘心思如电,几乎在她出口的瞬间便想到同一处。

--凤台!

操纵着那把该死的号刀令的阴谋家,就在这座楼子里!

她早该想到的。安置在向日金乌帐里的那些动物,何以反应如此激烈,接二连三七孔流血,甚至瞠目暴毙?因为无声之音的来源便在左近,禽鸟爬兽被两把号刀令夹在中间,自是无幸。

(人……到底在哪里?)

二楼和四楼都有可能。考虑到任逐流为抵御暴民,将金吾卫全部署到一、二楼去了,蚕娘再不犹豫,匆匆扔下一句“别乱跑!在这儿等我”便即起身,银瀑般的长发一晃,人已掠上了凤台第四层!

第四层楼坐满了皇后娘娘钦点的贵客,多是亲王内眷,服侍娘娘的宦官女史等,一早亦被任宜紫赶到此间,未有召唤不得擅登。原本该有些疏散到三楼去,司设监的孙太监为独占功劳,刻意藏起金乌帐,不让接近三楼,无处可去的小太监、小宫女才闹哄哄地挤在一层楼里。

蚕娘施展绝顶身法,倏忽自楼梯口冒出,她身形娇小,比七八岁的女童还要矮得多,裸着玉圭似的莹白小脚踏上楼板,但见满眼是人,视线却无法穿透人墙,把心一横:

“也罢,通通放倒!”答答答踩着楹柱纵身,信手指点,众人眼前银华一颤,影动地摇,连声音都不及发出,扑通扑通倒成一片。百余人不出片刻,已有半数失去知觉,弄不清何物倏忽而至,依稀见一抹毛茸茸、银灿灿的流影飞窜,事后回想起来,都斩钉截铁说是狐仙。

蚕娘动作虽快,心中却急:阴谋家若匿于人墙后,便这短短片刻,已足够湮灭证据,甚至毁掉号刀令。只恨世上并无转眼令百余人灰飞烟灭的武功,纵使修为绝顶,人力毕竟有穷。

银发丽人心念一动,身形顿止,小巧的手掌往乌檀地板一拍:“着!”推搪着逃跑的宫女贵妇身子一歪,似被看不见的巨浪抛起,落下时无一能稳住身形,“哎唷”声此起彼落。

视界倏空,赫见角落一名穿着官服官靴的男子双手乱抓,抓住谁便往身前一推,权作遮护;四周女子惊叫窜逃,掀起的骚乱还在蚕娘之上。那人边抓边推边退,眨眼退至栏边,探身大叫:

“金吾郎!有刺客……有刺客!”

(聪明的小子!)

蚕娘怒极反笑,双手虚抱如蛹,臂间空气骨碌碌地蒸腾起来,堪比烈日曝晒,沸流中迸出一抹冰蓝流辉,映亮了那张精致绝伦、比手掌心略小的清丽脸庞,“天覆神功”独门诡劲已然上手。

“着!”

一声清叱,蚕娘双臂大开,虚抱成团的冰蓝气劲旋转而出,展开成一片斜长的平面,拦腰扫过整排人墙,犹如一匹摊开的布疋,所经处无不倒地,气芒蓝晕也越来越淡,似将消散。

男子不及应变,暗叫“侥幸”,料想这小得出奇、宛若人偶般的银发女子武功再高,气劲每穿过一人的身子,便又削减一分,接连扫倒十数人后,那片“气布”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打定主意挺身硬受,以免引起旁人的疑心。

谁知气芒一到身前便即卷起,将他密密裹住!被人墙耗得只剩薄薄一层的气劲,卷作一团时仍有惊人之威,束得他气血一滞,周身冰芒窜闪。女郎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嫩芽般的纤指一戳,点得他“咕咚!”栽倒。

银发女郎一把踏上胸口,近距离照面,男子才惊觉她真是小得超乎想象,明明是成熟艳丽的外表,却被缩小到孩童般的高度,手臂、脚掌、脸蛋……全都等比缩小,精细得不可思议,简直像是某种精怪化成,总之绝不是人。

女郎水袖轻拂,扫过他胸腹间的各处褶袋,回眸一颦,猫儿似的抿着嘴。“你把那玩意藏哪儿去啦,狡猾的小子?”足底忽传来一股大力,他几乎能听见胸骨发出喀喀声响,再加点力便要爆碎开来,无法想象那只足趾内敛、酥莹香滑,盈盈不及三寸的裸足,怎能有如此骇人的力量。

“也好。”女郎笑道:“你不晓得,我正找杀人的理由呢!”

“不……不是……你……错……我……没……”

“硬气啊,啧啧。”加重力道的同时,两只纤纤小手可没停过,将他从头到脚搜了个遍,连裆间等避讳处也没放过,仿佛踩的是条咸鱼,而非活生生的男子。“以你的年岁,做不得主谋。这样罢,我给你家头儿留个信,他一见你的尸首,便知哪个指名寻他。”

冰蓝色的眼眸一瞇,盈盈笑意教人打心底发寒。

(我……我命休矣!)

“住手!”

背心一剑来得迅辣绝伦,任逐流于千钧一发之际赶至,实是眼前所见太过妖异,金吾郎救人心切,不及细想,飞凤剑悍然挺出,无论剑速劲力,皆暗合“发在意先”之理,便教任逐流身无内伤、全力施为,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彩的表现。

“偏不!”蚕娘抿嘴窃笑,裸足踏起,整个人迎着剑尖一旋,倏忽绕柱而去,仿佛身子无形无质,只剩下曳地的银发滑溜如蛇。

任逐流这如电一剑居然落空,差点失足,急急扑至雕栏边,凤台上下哪有什么银发衣影?连毛都不见一根。想起那小得出奇的异貌佳丽,不禁摇头,喃喃道:“他妈的,东海什么鸟地方?忒多妖魔鬼怪!”回见那身穿官服的男子还瘫在地上,金剑随手插落,赶紧将他扶坐起来,手指一搭腕脉,一边殷问:

“你没事罢,迟大人?”

迟凤钧面色惨白,艰难地摇了摇头,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任逐流为他度入些许真气,只觉脉象平和,不像受了内创,想来这位经略使大人进士出身,身子骨太弱,被那银发小妖精一踏,竟喘不过气来。这些士子经生,没个屁用!不是“相公”就是“鳖十”,马吊骰子都玩不得,整一个废物!

适才那银发女郎身形虽小得离谱,可不像毛没长齐的娃娃,腰是腰、腿是腿,半点也不含糊;奶脯屁股都是鼓胀胀的,呼之欲出,偏生就一把玲珑蛇腰,比他任二爷的大腿还细,不知圈在掌里是个什么滋味?

忒小的人儿,牝户生得何等模样?不知长不长毛……说不定连根手指都纳不进。若耐着性子软磨硬泡,就着淫水将那话儿全插了进去,那份子紧哪!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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