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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心点,我这把弹弓很吃力。”冼耀文把弹弓递给周若云手把手教起来。
玩了一会弹弓,石灰池里已经听不到噼啪破裂的声音,冼耀文来到石灰池旁,将蛋一个个捞了起来。
紧跟的周若云手指蛋上的裂口,“石灰是不是进去了?”
“裂口边上不吃就好了。”冼耀文将蛋全放在地上,拾起一个鸡蛋在两手之间反复掂,等蛋壳变凉一点,剥掉蛋壳,掰了半个蛋给周若云,“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若云接过,对着鸡蛋吹了一阵凉风,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随即眉头舒展开变成一字宽,“好吃。”
冼耀文淡淡一笑,半个蛋都送进嘴里,轻嚼,细细品味。
鸡鸭鹅蛋两人各尝了半个,剩下的分给其他人,冼耀文带着周若云来到存放出窑的砖块处,从一堆离其他砖堆远远的砖堆里抽了一块砖亮给周若云看,“看好了。”
他右手捏着砖块悬于半空,左手的大拇指扣住小指指甲盖,凑到砖块前轻轻一弹,嗡一声,小指弹到之处,砖块应声而断。
“哇~”
周若云的惊讶声刚吐出一半,立马感觉到不对劲,她一探手将砖块夺了过去,翻转着仔细端详,然后一手拿砖,另一手捏出手刀往砖块上一砍,砖块没断,却能看到砖块上出现裂缝。
“次品呀?”
冼耀文淡笑道:“是次品,也属于特制品,这种砖有特殊用途。”
“卖给卖大力丸的?”
“差不多,这批砖不合格,要做得更坚硬一点,不能让没练过的人也能轻松劈断。”
“哦。”周若云扔掉砖块,拍了拍手,箍上冼耀文的手臂,“骗人不好吧?”
“混口饭吃而已,看着开心就好了。”冼耀文带着周若云来到一堆青砖边上,“这些青砖改良了古法,比古代的青砖还坚固,成本比红砖贵好几倍,你的若园就用这种青砖盖。”
周若云打量青砖后说道:“砖用青砖,瓦是不是要用琉璃瓦?”
“当然。”冼耀文颔了颔首,“不过得等等,烧优质琉璃瓦要用瓷土,香港只有大埔碗窑村才出产最好的瓷土,没去看过,不知道那里的瓷土矿有没有被挖干净,如果没了,得去内地买。”
“假山石也要到内地买吧?”
“看你要什么样的假山,可惜现在没机会了,早些年可以去圆明园拉石料,那里的石料好。”
周若云嬉笑道:“你是笑话张学良吗?”
“有什么好笑话的,火烧圆明园撇开耻辱不谈,其他的都是实惠,军阀拿了实惠,老百姓也拿了实惠,皆大欢喜,上回我在荷里活道遇见有人在卖圆明园木炭,也不知道真假。”
“你买了?”
“没买,就是个噱头,煮茶还是用荔枝木、核桃壳比较好。”
“哦,圆明园的石料能买到我也不要,太晦气,香港有石场,就买本地的,省一点预算。”
“你决定。快饭点了,我们去生篝火烤红薯吃。”
“嗯。”
烤红薯吃个欢快,两人又拿上铁锹到泥滩挖蟛蜞,南生围常见的蟛蜞有镰刀束腰蟹、鳃刺溪蟹,这个季节挖开泥滩田埂就能找到,不过数量不是太多,一锹下去,多时有两三只,少时走空。
蟛蜞无肉,又会破坏庄稼,严重影响农民生计,故农民于田间放养大量田鸭来啄食蟛蜞除害,尽管如此,岭南的蟛蜞依然泛滥。
这种情况维持到三十年代,比肩梅兰芳的乱世巨星薛觉先横空出世,与梅兰芳好色不同,薛觉先好吃,嗜吃礼云子,礼云是蟛蜞的雅称,子是卵子,蟛蜞的卵并不多,即使做一道精巧的礼云子菜式,即礼云子仅仅是点缀,动辄也要三四百只蟛蜞。
薛觉先犹爱上汤蒸蛋白熟后再浇上鸡肉粒及礼云子,蛋白入口鲜美嫩滑,当咬破礼云子时会有微咸且卜卜有声,这道薛派名菜当年曾风靡一时,饕客无不跟风。
有买就有捕捞,都盯着母蟛蜞下手,抓到公的也不会放生,七八年时间蟛蜞就被吃到濒危,恰逢国难,吃蟛蜞的人自己成了蟛蜞,这才给了蟛蜞喘息之机,族群逐渐恢复往日之繁荣。
蟛蜞一年两次排卵,一为惊蛰至清明,二为秋收前后,现在是冬天,礼云子是没有的,不然冼耀文真想试一试礼云子碟头饭的滋味。
这次不行,待开春还是要差人来捕捞一次,他盯上了礼云子,打算让食也细细研究,如果能研究出鱼子添加高科技化学剂的替代法,大量生产,将礼云子送上普通人的餐桌。
王侯将相有种认了,吃个礼云子还分三六九等,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替代法研究不出,或许可以走品种改良的路子,改良出一种高产卵的蟛蜞,隐秘饲养,维持礼云子的高价。
如果改良的路子依然走不通,还能走圈养加灭绝的路子,破坏农业生产,人人得而诛之,四害之前先灭掉蟛蜞这个大害,从此世间再无蟛蜞,唯有冼氏神仙蟹。
嗯,第三条路只是扯淡,礼云子利益有限,就是他脸上的伪装都没资格触碰,更别说撕下。
泥滩上,周若云放下淑女的矜持,跟冼耀文一起手挥铁锹一锹一锹铲着湿土,然后在惊叫声、笑声中拾起一只只蟛蜞,塑料桶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小变大,渐次,爬满了半桶。
下午茶时光,两人在泥滩点燃篝火,烤蟛蜞吃。
夕阳西下,沐浴金灿阳光,两只泥猴子相拥,嘴唇摩挲嘴唇。
返程时,周若云坐在冼耀文背后,头贴着他的背,双手抱紧公狗腰,嘴里哼着时代曲。
将人送回医院,冼耀文就近在蓝塘道别墅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新的工作服,头发后梳成老到商人模样。
出门,来到大同酒家,进入预订的包厢,洪母霍三已经在了。
“伯母,抱歉,抱歉,来晚了。”
“不晚,是我来早了。”霍三和蔼笑道:“耀文,怎么没把阿珍带来。”
“我跟她白天没在一起,她会自己过来。”冼耀文说着,走到霍三左手边的位子坐下,“伯母,看到你气色好我就放心了,真怕渔好借让你太操劳。”
霍三眉开眼笑,鱼尾纹被笑意遮盖住,“我一点都不累,能累点就好了,收成卡在那里十几天没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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