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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似云躲在幽僻的一隅,被一团无形无色,却足够冰冷的雾裹住。她透过这团浓雾,冷漠地看着薛明亮送来的金钗翠玉、香衣艳服、名画瓷器。
她知道薛明亮这样做的意图,是怕她没见过世面,在陛下与娘娘们面前漏了怯。
这世上从没有白得的好处。
送她去教坊的前一天,那个窝囊男人突然转了性,领着她去吃了一顿酒楼,又裁了两身新衣裳。
陶丹识也是,指缝里漏下的一点恩惠、一碗酱油面,轻而易举地决定她的后半生。
薛明亮果然没让她失望,刚过元宵,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将她送去学艺,一张笑脸堆满了褶子,句句都是为她着想:“似云,立夏就在眼前,现下狠狠练习,为的是来日的锦绣前程。只要能获得陛下的宠爱,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薛似云冷冰冰地看着他,内心早已麻木:“好,全听阿翁安排。”
薛明亮安排的极好,直接要将她送进行宫的内教坊。等到陛下抵达行宫后,再顺理成章的安排献艺,进献陛下。
教坊,内教坊。
兜兜转转,她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这叫什么,命中注定吗?
薛似云笑的细脊弯曲,眼里闪出泪花,她想,当初是不是不该攀上陶府的车轮,是不是应该死在那个雨夜。
正月十七的夜晚,钱嬷嬷收拾好包袱,来向她告别。
“我要回京兆了。”钱嬷嬷坐了有一会,才慢慢开口,“这一别,或许就再无机会相见,还请娘子多加珍重。”
薛似云轻飘飘道:“听起来好像是很想与我相见哦?”
不只是出于可怜,还是愧疚,钱嬷嬷罕见地没有与她针锋相对,反而苦口婆心地劝道:“入宫后,再不能逞口舌厉害了。”
薛似云搁盏支肘,反而笑了:“钱嬷嬷,有一句话,请您一字不差地捎给陶丹识。”
钱嬷嬷应允:“娘子说吧,我一定带到。”
薛似云眼中分明是冷与怨:“他算计太多,真心,猜忌,信任,谎言,终将一生撕得破碎。不过,我还是由衷地祝他如愿以偿,长生久视。”
她顿了顿,一簇恨意悄然生根:“困于死局,不得解脱。”
钱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在看明白她眼中真真切切的恨意后,猛地起身,却很难从口中说出半句责问。
正月十九,钱嬷嬷登船返回京兆。薛似云也坐上了马车,前往广陵行宫。
马车穿梭在城中,薛似云忽然吩咐停车,薛明亮不解问道:“似云,怎么了?”
薛似云淡淡道:“走剪子巷绕过去,更近一些。”
薛明亮更疑惑了,她怎么会知道剪子巷?又是如何知晓前往行宫的路?
车夫回道:“姑娘,从前确实可以绕过去,只是剪子巷四五年前就被城中大户买了下来,推平新建了一座院子,没路可走了。”
薛明亮笑道:“这事我有印象,是一户姓娄的人简介:倘若你们有愧于我,倘若我有愧于自己。
那不如做坦然,施所欲为。
她望着压在头顶的黑夜,星星点点的雪粒打在脸上,尤为轻松的一笑,嗓音沙哑,像一柄淬了毒的利刃,是悬在头顶将落的宝剑。
“我坏事做尽,合该夫妻离心,骨肉阴阳相隔。哪怕堕入阿鼻地狱,刀山剑树,锉斫镬汤,我亦无怨言。”
年轻人怔了一怔,也跟着笑了起来:“妻?母妃糊涂了,父皇百年后将与元后合葬定陵,陶太师亦有原配夫人与他生死相随。只有您、唯独您,是妾,是孤家寡人,是要困在这里生生世世做衔月贵妃啊。”
“你错了。”她凝视着,锐利的目光笔直地看穿他,看的不仅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