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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乔想起燕北的寒风,燕北的大雪,和那万里无云的艳阳高照,不由扬起唇角,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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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酩下朝去未央宫请安,皇后一如既往,向他数落了牧乔许久,尤其今日不满更甚。
“你这位太子妃,长在乡野,以往不懂礼数规矩便罢了,她进宫已经三年,反倒越活越回去,请安不来也不知道遣人来告假。”
皇后想起早晨那帮后宫妃嫔假意替牧乔说情,实则看她笑话的嘴脸就来气。
陆酩微垂眸,看上去认真地在听,实际上却游离在外,指腹在白玉茶盏边缘来回摩挲,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皇后说累了,陆酩离开未央宫,看见绿萝派来的内官正扬着脑袋等他,支支吾吾请他回宫,问什么事,也说不清楚,只道:“绿萝姑姑说是太子妃的事,让奴才来请殿下快回去。”
陆酩不是没有察觉出牧乔昨日的异常,做那事时也不如以往配合,带着一股执拗,无声地和他在抗拒。
陆酩故意冷着她,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牧乔只要安安分分当她的太子妃,他自会保她无虞,至于他的事情,轮不到她来插手,他也不会受牧乔的影响而改变他的行事和决断。
在未央宫请完安,陆酩还要去内阁处理政务,行至半路,他望着阴沉的天气,忽然难得想要休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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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乔缩在太师椅里,等得困倦,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
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将她拢进怀里,耳畔传来男人低凉的嗓音:“在写什么?”
耳朵眼里激起一阵酥麻,牧乔浑身一哆嗦,想躲开,却抬不起头,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发梢。
陆酩的长眸微眯,待看清宣纸上的字后,眉心渐渐蹙起。
趁着他凝神看着和离书的功夫,牧乔解开了陆酩对她的禁锢,从他的怀中逃出。
牧乔仰起头,和陆酩的目光对上。
桌上的绿釉莲花香炉生出袅袅细烟,升腾,萦绕,消散。
房间内忽而陷入长久的静默。
牧乔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结果却令她很失望。
陆酩的表情平淡,像是没有看懂她写的字,修长的手指夹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不甚在意道:“你写的什么玩意儿,林师傅教你书法,你有好好在学吗?”
牧乔觉得受到羞辱,涨红了脸,扯过他手里的纸,恼羞成怒道:“那你写,和离书,现在就写!”
陆酩给了牧乔机会,不想她不识趣,非要说出口来,他的脸色冷了三分,居高临下睨着她。
“理由呢?”
“妇有七去,无子去,善妒去。我既没给你生孩子,也见不得你把沈知薇娶进门,索性我们和离了,我给她腾个位置,也不委屈她等你三年。”牧乔好声好气地和陆酩商量,觉得她实在是大度。
陆酩漆黑如墨的眸子凝着她,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将她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地研读。
许久。
他呵笑一声,被牧乔给气笑的,字认不得几个,七去她倒是背的熟。
“你想要孩子,孤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他的语气缓缓,像是耐着性子和吵闹的孩子讲道理,“至于沈知薇,你该学着习惯,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孤闹。”
牧乔懂他说的不是现在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想要的第一个孩子,应当是他和沈知薇生下的才对,而她是不配生下他第一个孩子的。
牧乔轻扯唇角:“你以为我在和你闹?”
过去三年,她从来没有和陆酩闹过,现在更没有力气和他闹。
她的语气淡淡道:“殿下若是不想和离,也可以写封休书。”只不过是她的面子上难堪一些,牧乔也不在乎了,这个能压死人的皇宫,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了。
陆酩的眸色沉得不能再沉,凛冽的目光如炬,好像要将她烧灭。
他倾身朝牧乔压了下去,阴影将她整个笼罩住。
牧乔的腰抵住桌案,向后倒去。
陆酩抬起手,指尖掐住她的下巴,用了狠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掐碎,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以为孤不敢?既然做了孤的太子妃,就要容的下旁人。”竟然想用和离来威胁他,蠢得可笑!
牧乔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细腻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掐出了红印。
陆酩看见了她脸上的红印,甩开手,声音冰冷凉薄:“这件事到此为止,认清你的身份。”
说罢,陆酩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