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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徒手折断了未射出的箭,留下那尖锐的箭矢,拇指指腹抵在箭尖上,用力一按,箭尖刺破了皮肤,冒出血来。
莫日极将箭矢握在掌中,抿了抿指尖上的血,血腥的味道让他分外清醒。
迟早有一天,他要在战场上,让牧野亲身感受被野兽撕咬的滋味。
折断她的脖子,挖出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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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想要去找那只被莫日极射伤的白狐,在那附近绕了好几圈也无果。
最后要放弃时,她听见一阵窸窣声,从密密的树林里,有一人踏马而来,马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林间漫步。
牧野顺着声音看过去,先是看见了一匹月白色的汗血宝马,此时阳光正好,汗血宝马身上反射出粼粼光波,四肢修长有力,肌肉匀称,随着动作流动如江河。
牧野看了眼馋,抬起眼,再看到马背上的男人,瞬间收回了那看直了的眼神。
陆酩端坐在那汗血宝马之上,身着墨蓝色锦衣,绣着红青色暗花团龙纹,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白狐,右手搭在白狐的后颈,漫不经心地轻顺。
牧野注意到这白狐就是那一只怀了孕的母狐,受伤的后腿已经处理过,扎上了白色绷带,并不明显。
见到牧野,陆酩脸上的表情平淡,熟视无睹,并不理睬,他将白狐递给身侧的侍卫,“送出猎场,给乐平玩玩。”
牧野收回视线,心道原来是要拿去哄公主高兴,不然陆酩怎么会那么好心平白救一只狐狸。
不过如此寒冬,白狐又受了伤,若在猎场,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连带肚子里的小狐狸也要死在腹中。
送出去给公主,虽然被拘了自由,成了玩物,但至少保住了命。
白狐被侍卫装进了马鞍边的行囊里,挤出一个脑袋,盈盈的眼睛望向牧野,发出轻轻的嘤声,似乎并不情愿被人带走。
一只狐狸竟然把自由看得比性命更为重要,情愿在天寒地冻里残喘,也不愿意被人抓去,好吃好喝的供养。
牧野没吭声,默默看着侍卫驾马离开,带走了那只白狐,还是先留着性命吧。
“皇兄——”远处十六皇子陆昭坐在马上,像风一样的跑过,“我刚看见了一头好大的野猪往里头去了!”
说完,陆昭转头便不见了人影,他身边的侍卫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去。
陆酩眉心微蹙,命令左右:“你们都跟过去护着。”
野猪凶猛,身经百战的猎人都不敢一个人硬碰硬,七八个人也不一定能制伏,就陆昭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猎杀野猪了,能在猪嘴下逃出来都难说。
“是。”陆酩的侍卫齐齐应声,驾马紧跟上十六皇子。
随着侍卫们的离开,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牧野和陆酩。
陆酩并不打算留在原地,策马往猎场深处去。
牧野盯着他的背影,眸光微动,忽然觉得现下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报仇时机。
她紧跟在陆酩之后,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陆酩走出一段距离,很快察觉到了牧野在跟着他走,缓缓放慢了马速,“牧将军为何一直跟在孤后面?”
牧野扬声道:“太子殿下将侍卫都派去保护十六皇子了,殿下不会武,臣恐殿下安危,故而随行。”
陆酩听完,轻嗤一声。
自从牧乔回了燕北后,他还是头一次听牧野对他讲话那么恭敬,恭敬得诡异。
“牧将军莫不是忘了,你与孤交过手。”
虽然只有一招半式,但牧野足以知晓他会武的事实,实在不用在这里跟他装腔作势。
牧野咬了咬牙。
陆酩分明是故意来气她,提醒她不要忘了,她那时的狼狈,大出洋相。
牧野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臣怎么会忘,太子殿下深藏不露,竟然有一身好功夫。”
陆酩听出了背后人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勾唇笑了笑道:“比起牧将军还差远了。”
语气里清清淡淡,话是恭维的话,但却满含讽刺意味。
牧野觉得陆酩这个人,真是有本事两三句话里就把她一脑门子的火引出来。
陆酩那时腾空踹她的那一脚,真叫一个疼啊。后来好几天,她咳嗽里都带血,吃了裴辞的药调理才好了。
牧野讥讽道:“还是殿下的轻功略胜一筹。”
陆酩没什么耐心,懒得跟牧野兜圈子,就牧野那点城府,虚与委蛇,都不够在他这里看的。
他停下马,开门见山:“牧将军是想要跟孤再打一架?”
陆酩那么直接,反倒是牧野愣了,她否认:“臣不敢。”
陆酩:“有什么不敢的,在燕北时你不是挺敢的。”
明明是牧野以下犯上,攻击他在先,吃了亏就记仇到现在。
陆酩:“你若想报仇便来,真不敢,就滚。”
牧野:“……”
她浑身的胆子都被激起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但孤有个条件。”陆酩掀起眸子,凝着牧野,“孤要知道牧乔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