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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刺”了楚王殿下的姜去,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原本他以为经过此事,自家殿下往后会长点记性,可谁知这位大爷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虞府出来了!
而且观其言行,很显然这位大爷心中,并没有因此事而产生一丝悔改的意图。yywenxuan
“姜去!你先前跑哪儿去了?本王让你负责接应,你就这么接应的?!”李宽自打见到姜去的第一刻起,就想着拿对方试试自己最近刚跟云起学的那两招“虎鹤双形””。
“殿下……”先是默默躲过一记“黑虎偷桃”,然后再接着让出身位,让李宽落空一记"白鹤探云手"的姜去,此时苦着一张脸,有些委屈道:“老奴这不是想趁着您看望虞师的功夫,将马车赶到方才那处院墙外面好作接应么,哪曾想……”
先前李宽翻墙的地点,也是临时找的,马车当时停在了坊门那边,所以姜去的这个解释,倒也无可厚非。
“哼……没个眼力见儿的。”李宽先是吐槽了一句自己的家臣,随后刚想说“要不是自己机灵”,可结果话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紧接着,主仆二人都看见身骑白马的虞昶从眼前一闪而逝。
“糟了!”——李宽还在纳闷对方怎么临时有事要出门,随后又考虑自己要不要杀个“回马枪”什么,一旁的姜去已经叫出了声:“楚王殿下!虞大人这是要入宫告您的状啊!”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的语气里,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但姜去所说,却也实为真相。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的虞昶,决定送给李二陛下一个出手的理由。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什么?!”李宽突然发现,原来这世上不讲“武德"的,在这贞观年间可多可多了……
自从“武德”这个年号没了,大家都开始玩“兵出奇谋”了。
唉!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可说起来,还不该怪那昏君?!
不得不说,能让向来没啥“武德”的楚王殿下发出如此感叹,也能从侧面说明:虞昶这一回,算是拿捏住了这货的七寸。
但被拿捏住了七寸的楚王殿下,却依旧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乐观心理。
——自知无力挽回这一切的李宽,索性趁着老爹的束带还没落到自己屁股上的当口儿,先去长安城最贵的酒楼饱餐了一顿。
当然,姜去得请客。
等花光了自个儿家臣的这个月的俸禄,李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饱喝足挨顿揍,应该的嘛。
能让抠抠搜搜的姜去把一张老脸皱成苦瓜,洒家今日也算值了!
——可等他回宫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简单。
李恪早早地就守在了朱雀门,眼见自家二哥回来,他赶忙上前将其拦下:“二哥!大事不好了!”
“嗝儿……啥大事不好啊?不就是虞昶告了我的黑状嘛?!”无视姜去那哀怨的目光,吃得肚皮溜儿圆的楚王殿下,扶着车厢摇摇晃晃下了车:“反正不就是一顿揍喽,正好帮我消消食儿。”
“……”李恪要不是从自己母妃那儿得知了李二陛下和长孙往后的旧事,他可能也认为这事儿不大,但现在……
“二哥啊……”李恪一把扶住哥哥,随后在其耳边低声道:“听我母妃说——父皇当年与母后成亲前,也偷偷翻过高家的院墙去看母后……”
“呵!那昏君……果然类我!”李宽发出一声嗤笑,正想解释些什么,比如自己的目的可不是看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可李恪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陷入了震惊。
“二哥啊……”李恪语气有些沉重:“问题是你先前瞎编话时给主人家的理由,跟父皇当年编的理由是如出一辙的啊……”
“啥?!”李宽闻言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
“所以……”李恪颇为同情地望着自家的好二哥:“父皇现在认为你跑去虞府,不是看望虞师,而是放浪形骸,调戏了虞公的孙女,这情节……可比父皇当年恶劣多了……”
“小恪……”几乎是眨眼之间,李宽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别管我了,赶紧去东宫,叫大哥来救场!快!”
“没用的……”李恪叹了一口气:“大哥出宫了。”
“额……”李宽忽然明白什么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小泰他没啥大事吧?”突然良心发现的楚王殿下向弟弟开口询问道。
“他道无大碍……只是……”李恪抿了抿嘴,觉得还是不要有所隐瞒的好:“虞昶前来告御状时,恰巧皇祖父正找父皇说起你俩的事儿,于是……得知此事的皇祖父先是大笑一声,说了一句“虎父无犬子”,接下来……你懂的……”
“然后咱爹就又挨了一顿骂,”李宽的眼神直直看着前方的御道,声音凄凉:“再然后咱爹就攥紧了拳头……”
这算是把怒气值给蓄满了啊……
“差……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就连李恪此时也对二哥充满了同情:“二哥,要不……你去姑父家里躲一躲……”
柴绍如今镇守朔方,人不在长安,柴哲威、柴令武两个表哥和李宽关系很好,所以应该会帮忙。
“小恪啊……二哥躲不掉的……”李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等回头被找到,连累两位表哥不说,搞不好就你也要搭进去。”
毕竟李恪出现在这里,那是众人目睹的。
倘若李宽现在返身出宫,李恪绝对难辞其咎。
唉……
如今叹气仿佛呼吸一样的李宽,此刻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霉运:先是虞师误会自己有意皇位,搞得忧思过度直接病倒。
紧接着就是自己前往虞府探望探出了事……
本来嘛,被一个黄毛丫头摆了一道就够丢人的了,结果被抓现行的自己,反手出的谎言又恰巧和老爹当年的谎言重合。
此事李宽不用想都知道,最是受不得皇祖父斥责,并且还在虞昶这个事主面前丢了人的李二陛下,眼下究竟会有多么愤怒。
“小恪啊……”李宽站在御道中央,望着处于终点的太极殿,语气幽幽,一语双关:“我感觉自己仿佛一直都在如履薄冰,你说……我能平安走到对面吗?”
“二哥……”李恪忽然就领悟到了某种仿佛宿命般来临的幽默感:“平安走到对面不算啥,问题是咱还能不能平安的走回来啊……”
“我看难!”
“可难也得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