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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方教洗劫落凤坡一事后,和老婆一起抄家伙去灵山教完做人的稚凤,回到家面对一地的狼藉陷入了非常暴躁的境地。
刚逃过一劫的孔宣、金鹏以及多宝的气儿还没松完,小动物的危急本能便让他们把卡在喉咙管的长叹又憋了回去,一个个乖巧似鹌鹑地拿上工具自发地收拾起来,免得引火上身。
唯一敢触霉头的玉晨捏了下稚凤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努力安慰道:“找几个开了灵智的飞禽走兽,再配合你我的法术。重建落凤坡并不是难事。”
“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稚凤瞥了眼玉晨,把积压在肚子里的怨气吐了出来:“我是气自己根本就没被人当盘菜,这都对着脸左右开弓了,我却因为那狗屁的因果不能下重手。”
“憋屈,实在是憋屈。”稚凤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恶寒都抖掉:“这次还好有你在,我还算收着点。万一他们再来一次,而恰好碰上你不在,我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来。你说当年魔祖和道祖是怎么想的?从东边一直打到西边,最后让因果欠了那两糟心家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不打到西边?难道把东边的家底都毁了?换你,你会在落凤坡跟人开战吗?”玉晨瞧着稚凤那憋屈样,既心疼又好笑,语气难得柔和了几分:“更何况东边这儿,从不周山上滚下块石头都能砸死三个太乙金仙,除非是道祖不想成圣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在东方跟魔祖打起来。”
“我就说说气话,结果你倒是扔出一些道理来堵我。”稚凤余光一扫,发现几个小的正兢兢业业地收拾废墟,心里大为安慰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儿女终于懂事的欣慰老母亲样:“这几个娃倒是没白养。一个个的,要是平日里也都这么乖就好了。”
背对着稚凤的孔宣差点把手里的工具滑了出去,在金鹏和多宝能看清的角度翻了个大白眼,比了比口型道:【说得他有多可靠似的。更何况我们是他养的吗?破壳前靠元凤,破壳后靠多宝。】
莫名被艾特的多宝握紧了手中的长杆,努力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你们好歹能被照顾几分,但我却是,却是……】
却是一开始被当成储备粮。
若非玉晨是个毛绒控,如今的多宝早就皮肉分离,前者上身,后者下肚,一缕魂魄都不知飞哪儿了,还能好生生地站在这儿被奴役?
多宝委屈,但是多宝不说。
所以在两只天真无邪的非社会鸟抱怨兄长□□又不管事时,之前连生存权都没有的多宝流下了苍天不公的泪水,看得孔宣都没法继续抱怨下去。
稚凤打定主意,如果准提接引贼心不死地还敢来落凤坡顺东西,他就让二者有去无回。
为此,将落凤坡的防御系统升级是很有必要的。
但问题是,稚凤他是凤族,而凤族从元凤到金鹏都是只会抄家伙硬上的武斗派。什么阵法啊!炼丹啊!炼器啊!都和凤族没关系,已经不是学不学的问题,而是从来就没有鸟学过的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
请问稚凤如何踏足前人未涉及的领域?
玉晨以为他大展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所以私下准备了许多教学阵法的素材,甚至还偷偷向李耳和浮黎请教不足,只等的到时候能惊艳稚凤一番。
结果稚凤压根就没想到要向玉晨求助,而是惯性思考地找上了盘古。可谓是用一盆半结冰的冷水将满腔热情的玉晨泼了的透心凉,直接被气得手里的东西随地一扔,头一偏,口一哼地甩袖离去。
“他这是怎么了?”刚准备向玉晨展示学习成果的稚凤莫名奇妙道:“我没说错话啊!而且最近也没惹他。”
一旁学习如何布阵的多宝无语地跟看透一切的孔宣对视一眼,由后者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你这样能娶上道侣,而且还是娶上通天道长那样高品质的道侣,真的全亏咱爹能忽悠。把三清哄的一愣愣的,然后让你这么个……”
孔宣突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于是冲着稚凤比划了半天:“总之老哥你是真要感谢咱们亲爹,他能把玉晨给你忽悠到手,实在是不容易。”
而提到元凤,孔宣不由得心底泛酸,甚至连看稚凤的眼神都带了点怨恨。
相比他和金鹏这两个意料之外的鸟蛋,元凤对稚凤可谓是操心至道陨的那一刻。甚至孔宣都不确定元凤到底有没有将他和金鹏视作自己的孩子。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元凤眼里,他和金鹏两只鸟加起来都不及稚凤。
“诶!孔宣。话不能这么说,稚凤道长跟通天道长也算门当户对,这两厢情愿的事能叫忽悠吗?”时刻注意着稚凤脸色的多宝用手肘子偷偷撞了孔宣一下,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结果不知为何触到孔宣的炸毛点,后者的语气突然一变,声调提高道:“这有什么好委婉的,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以前有元凤,现在有通天。这,这么大只鸟了,都成年了,还当自己是没离巢的稚鸟啊!你叫稚凤,又不是真正的‘稚’凤。”
好心没劝住,结果还让对方往火柴堆上猛泼汽油的多宝简直绝望地想拿根绳子上吊,捂着脸透过指缝偷瞄,发现稚凤的神色异常平静。
或者说,平
静的有些可怕。
“不是,我们不是聊玉晨为什么生气走了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完全不明白炮火怎么就对准自己的稚凤试图弄清楚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先给我整明白玉晨为何生气走了,咱么再说我的事行不?”
“怎么跟你整明白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难得在落凤坡carry全场的孔宣嘴上依然收不住道:“你不觉得通天道长跟你在一块很挫败吗?”
“有什么可挫败的?玉晨比我高,又不似我一般有两个拖油瓶。昆仑山的天塌下来,他还有两个哥哥顶着呢!他能挫败啥?”稚凤更觉得莫名奇妙了:“他能有我惨吗?前脚刚灭了族,后脚亲爹也道陨了。被人看势力下菜也就算了,偏偏还报不了仇,有我这么憋屈的准圣吗?我都快成孙子了。”
“……我又不是提人生经历,我的意思是在道侣生活这一块,你让通天道长很没有成就感。”开始操上老妈子心的孔宣努力简化自己的表达,甚至形象类比道:“就比方说凤族吧!哪怕我破壳前全族灭得只剩下大哥你一个独苗苗了。我也知道无论是凤,还是凰,从求偶到组建家庭再到度过感情消退期,都是需要向配偶展现自己的魅力来吸引对方。这一点上,你有给通天道长展示魅力的机会吗?”
稚凤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了几秒后终于开窍了:“您是说,玉晨希望我有助于他。”
“不然呢?”孔宣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道:“又是重新整理竹简,又是偷偷联系老子道长和元始道长。你真当通天道长是自个儿学术上有问题啊?早不问,晚不求,偏偏在你开始学习阵法时有了问题,还那么巧的是阵法问题,你就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吗?”
虽然孔宣的语气臭屁到让稚凤的手有些发痒,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小鸡崽说得很有道理,所以稚凤琢磨着等会儿去昆仑山把玉晨给哄回来,但在此前……
“唉?你干嘛?你干嘛把我变回原型。等等,你给我松手,别揪我的翅膀,疼疼疼疼。稚凤,你是要当众谋杀亲弟吗?别拎着我的翅膀把我提起来,快给我松手……”
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遭的多宝叹了口气,捂住金鹏的眼睛带他离开,免得被孔宣波及到或者被之后过于血腥的场面吓到幼小的心灵。
“多宝,多宝你别走啊!赶紧救救我啊!多宝,多宝,你还是不是朋友?我要跟你绝交。”
被孔宣疯狂艾特的多宝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最后干脆夹起金鹏逃命似的走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算一下账吧!”用杀鸡人的手法将孔宣提了起来的稚凤弹了弹对方的脑袋,结果被琢了一口后反手叹了下对方的屁股:“小样儿,刚才还挺嚣张的啊!是不是哥很久没教你做鸟,所以你就飘了。”
稚凤将腰上的混沌葫芦变成剪子,在孔宣惊恐的眼神中慢慢对准了色彩斑斓的尾羽,其意图昭然若是。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稚凤你个混蛋,你个丧天良的王八蛋给我住手,离我的毛远点!呜呜呜呜,你欺负鸟,你个不要脸的成年鸟居然欺负未成年鸟。我要告诉通天道长,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稚凤你个恩将仇报的小肚鸡肠鸟,呜呜呜呜,别剃了,给我住手啊!”
“别叫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受不了孔宣尖叫的稚凤顺手施了个噤声咒,手上动作没停的同时,嘴上也不留情道:“咱家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的。你哥我小时候也没少被元凤剃毛,这不是传统吗?放心,你哥我是专业的。被剃了这么多就,看都看会了。你可比我幸运,那时凤族鸟丁兴旺,几乎全族都看过我没毛的样子,哪像你啊!现在落凤坡就这么点鸟,你就算光着屁股也没鸟在意。”
最后孔宣还是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嘴上一时爽,之后火葬场。
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
至于临阵脱逃的多宝和金鹏……
没毛的孔宣摸了摸化为人形后光秃秃的脑袋,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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