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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烛火映照着不大的房间, 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子。隔着窗扇,能听见外面江水的哗哗声。 贺勘站在门边, 一只手犹抓着门边, 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子。 闻言, 孟元元微微错愕, 手里才要碰上炭盆,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来罢。”贺勘手松开门板, 两三步到了炭盆前。 他蹲下,从孟元元手里拿过火折子, 轻轻吹了一下,一团小小的火焰跳跃而出。随后,他将火苗对准盆中的引火粗纸, 点着。 生火要花些功夫,粗纸燃起,慢慢烧上银炭。 隔着炭盆,孟元元盯上花苗,声音不大:“我在这边房中就好。” 贺勘收了火折子,往边上桌子一放:“行。” 宝贝们,看到这里, 作者跟你们说个事儿,这章为防盗章节。但是完整章节就在本章下面的作话里,一字不差,下拉就能看到,至于章节会在两小时后替换正常。感谢宝贝们的包容支持,文章后面的章节都可以正常订阅阅读。 “我来, 咳咳咳……”孟元元甫一开口,冷不丁呛了一口风,话语被咳声掩埋。 天本就冷,她又站了许久,这咳起来竟是一时压不住,连带着身子一缩,眼角咳出了泪花,看着甚是柔弱。 贺勘眉头不可觉的皱了下,走下台阶,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进去说罢。” 孟元元压下咳声,下意识接过帕子,而是袖角拭干眼角,抬头时人已转身离开,留着一道高傲孤冷的背影给她,很快跨步进了门去,最后一片衣角消失。 她站在大门外,抬头仰望了眼高高的门楣。 没一会儿,门内跑出一个家仆,径直到了孟元元面前,腰身一欠,伸手作请:“客,请随我来。” 家仆引着孟元元进了府门,一路带着到了一间偏厅。 说是偏厅,但也足够宽大敞亮,里面并不见贺勘的影子,家仆说让她先稍等。 既然来了,孟元元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已交代过掌柜的娘子,让着帮忙照看秦淑慧。 这时,有人走进厅来,端着茶盏送到孟元元落座处的桌上:“少夫人。” 因着这声称呼,孟元元抬脸打量起来人,待认清时,冲人笑了笑:“兴安?” 站着的小厮咧嘴一笑,可不就是当初秦家时,一直跟着贺勘的书童?转眼一年,人长高了不少,竟还一直跟着贺勘吗? 不想,人生地不熟的州府,还有个认识的人。 “莫要如此称呼,不妥。”孟元元好声提醒。 怎么说这里是贺家,而当初她嫁的是秦家一郎。白日里,从银嬷嬷的态度也顺带着看出贺家的意思,这些高门大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自然不会认她。 兴安双手夹着托盘,听出了人的意思,便道:“你喝口热茶。” 他也晓得孟元元的话没有错,贺勘回到贺家,以后肯定是越走越高的,一个红河县的普通女子的确不堪匹配。可话说回来,当初两人却也是实实在在拜过堂的,真的就没有一丝夫妻情谊? 孟元元低头,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淌进体内,身子终是暖和了一些。 他还想说些什么,听见了身后的一声轻咳,赶紧正经了脸色,收敛起笑意,规矩的垂首转身。 贺勘扫了眼兴安,随后绕过他到了孟元元面前。 孟元元放下茶盏站起身,贺勘刚好也从她面前经过,行走间一阵轻风,再看已落座于对面的椅子上。 见状,兴安离开了偏厅,出去后还不忘将门扇关好。 厅内只剩下两个人,一时变得出奇安静,连着外面的风声都格外清楚。 孟元元唤了声,从小门里出来,走去郜英彦面前。 孟元元对人福了一礼,下意识将伞往对方头顶一遮:“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过来了?” “上回跟你说的下西洋的船,如今回来了。”郜英彦道,声音像他的笑一样明朗,“我爹问你明日有没有空,可以带你去见见船上的先生,正好人就在北城。” “明日?”孟元元唇间稍一琢磨。 明日是贺家老太爷的寿辰,秦淑慧会过去蓝夫人那边。去,贺勘心中明显是介意的,所以这些天她几乎不曾出过轻云苑。 见孟元元犹豫,郜英彦才打量起她来。一身素淡粗布衣裳,发上更是只有一枚刘烨黄铜头簪,这可不像是贺家少夫人该有的打扮,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府里的丫鬟。 一个人的处境如何,从身上穿着就能看出。他几乎心中断定了自己的想法,贺家不想认孟元元。 “孟家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处?”郜英彦问,别的他也
不好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没有,”孟元元摇头,嘴角自然的勾翘起弧度,“兄长与我说好时辰,我会过去。” 抽个空跑一趟应该没大问题,她不必去什么寿宴,回去吩咐竹丫好好跟着秦程慧。竹丫性子实诚是真,但有时也有眼色,穷人家的孩子,是会看人脸的。 见她应下,郜英彦便告知约好的地点以及何时,交代好后,手提着一个包袱往前一送:“我娘让我捎来的红豆包。” 纷扬的雪中,无人注意到深巷另一头。 贺勘披着斗篷,看了眼小门处。他那被迫娶回来的妻子,正在同旁人说话,已经站了些时候。 回府里,他习惯走这条路,近且安静。谁能想,今日会碰到这一幕?女子手里擎着伞,遮在那人的头顶,隐约有她轻柔的话语,落雪纷杂,可他就是知道她在笑。 身后,兴安偷偷看自家公子,还是那张冷脸。 那边,说话的孟元元和郜英彦开始道别,她把伞柄塞给了对方,话了两句路上小心。后者应下,便转身往巷口走去。 目送人离开,孟元元才抱着包袱准备回去,视线一瞥,见着另一边走来的贺勘。 “公子。”她客气对人一福,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 贺勘视线在她面上一扫,而后落在她抱在怀里的包袱,记得她一夜未归的那次,也是抱着同样的青色包袱回来。所以,方才的男子和上回的是一个人。 她口中的表哥。 孟元元见人不说话,便往旁边一让,挤着贺勘先进去,抬脸对着后面的兴安笑了笑。 “夫人。”兴安笑着点头回应。 身后两个人的动静,没有逃过贺勘的眼睛。明明是他的妻子,为何除了他,她对谁都会笑? 很快到了岔道口,贺勘往自己的静还院走,余光中,素淡的女子身影消失在雪中。 “公子,明日真的不去一趟明月观?”兴安问了声,好似是提醒,“老太爷过寿,是不是……” “不该你操心的别管。”贺勘薄唇微动,轻飘扔出几个字。 只是无人发觉,他习惯蹙着的眉间,此时更深了一分,眼中分明一沉。 兴安下意识闭紧嘴巴,抱着双手往前走。 “你身上抱着什么?”贺勘回头看了眼。 “豆包啊,”兴安双臂一松,露出抱在臂弯中的几个豆包,“刚才夫人塞给我的。” 只是平平无奇的红豆包,贺勘收回目光:“你上回说,元娘去了南城?” “对,”兴安快走两步,回道,“是夫人父亲的故交。” 贺勘颔首,故交就故交,怎么还说是表哥? 兴安看看红豆包:“公子,这像是刚蒸出来的,您要不要试试?” “不要。”贺勘齿间送出两个字,随后丢下兴安,独自快步离开。 这厢,孟元元回了轻云苑。 秦淑慧已经回到房中,正喝着竹丫端来的药。至于秀巧,从刚才过后,就没进过正屋。 孟元元坐在炭盆旁,脸庞映得发红。她想着刚才和郜英彦的话,算着明日的时辰,正好秦淑慧去蓝夫人那儿,她可以去外面见那位船上的先生。 船上的先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当的。先生和船老大不同,后者负责船和船员、货物等,而前者一般有一定的阅历和学问,会看天象,懂地理,有医术……但凡大船,都会有这样一位人物,可以提前预判天气,帮助治疗疾病。 郜居找的这位先生,就是走了许多地方。等她过去,便想着好好打听一下。 突然,她的右眼皮猛的挑了下,接着,就是越来越厉害,连一旁蹲着的竹丫也发现了。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会让人心中多想,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娘子,给。”竹丫从竹席上捏下一点干皮,伸手送过去。 孟元元接过,将那片竹子皮贴在右眼皮上,想借此压下那股狂跳。 兴许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眼皮跳跳罢了,不会真的有事。她这样想。 。 翌日,天晴了,风雪过后的天空湛蓝透明,只是冷得吓人。 府中的积雪早在昨日就开始打扫,大路小路上已是干干净净。今日是贺老太爷的寿辰,来的贵客多,自然是极为重视的。 家仆们大清早上起来忙活,穿着比往日更厚的衣裳。一番忙碌装点,这座生冷的大宅似乎也有了些喜庆的意思。 外面的热闹,偏僻的轻云苑不太感受得到。本就不是贺家人,还不免想起自己过世的亲人。 但是于情于理,也是要过去道
贺的。 孟元元帮着秦淑慧整理好,确认每一处都妥帖,最后抬手在小姑娘发间簪了一朵淡粉色绒花,衬得人娇娇可爱。 “嫂嫂,你跟我一起罢?”秦淑慧面上难掩紧张,知道这一回见蓝夫人与上次不一样。 上回是单独去朝裕院说说话,而这次会有更多的夫人贵女,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规矩都不知道。 孟元元笑:“你只需照着吴妈说得做,实在觉得累,就用过午膳回来。” 她宽慰了一声。今日这日子,府里所有人都仔细着,她相信吴妈定然心中也清楚,会照顾好秦淑慧,再怎么心中瞧不上,可秦淑慧就是贺勘的小妹,改变不了。 辰时过半,秦淑慧在吴妈和竹丫的引领下,出了轻云苑,去参加贺老太爷的寿宴。 孟元元回到自己屋中,心里算算时候,惦记着与郜居的约定。 这两天,她赶制了一件夹袄,是给郜夫人的。前面,郜家给了她好些吃的,她这边也算是回礼。 提着包袱到了院中的时候,孟元元看见秀巧正提着水壶从厨房出来,行事规矩了许多。 眼看时候差不多,她行轻云苑出来,准备沿着那条小路出府,去和郜居见面。 一出院门,耳边就听见了器乐声,想是那边的戏台子已经开唱。不远处的游廊下,家仆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儿。 孟元元走了一段,正碰见一名小厮,说是原先的出府小门关了。老太爷过寿,怕写杂乱人等趁机进来,指着后大门说可以出去。 如此,她道了声谢,顺着人指的方向往后门走。 在贺府,孟元元唯一的走动范围就是轻云苑,旁的路并不熟悉,尤其是这样大的府邸,生怕走错路,是以走上一段就会停下打听。 天冷,她搓了搓双手,眼看着转过前面的那排罩房,就能到达后门。 右眼皮又是猛的一跳,带着整个人都变得不舒服。 “孟娘子?”忽的,身后传来一个略尖的声音。 孟元元回头,见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自游廊上下来,脸上笑着,是安氏。 “安夫人。” 安氏走过来,往孟元元手上的包袱扫了一眼:“要出去?我也要去一趟后门,今儿人多事儿也多。” 孟元元微微一笑,知道安氏有时候会帮蓝夫人处理一些事。也没在意,就一并往后门走,间或闲聊两句。 拐过罩房,一个婆子跑过来,到了安氏面前:“安夫人,就是那人,说从红河县来的,奴婢让他等在那儿。” 后门处,一个男人靠着墙根站,衣着邋里邋遢,双手抱胸看着进出门的人,丝毫没有姿态可言。 只看人一眼,孟元元便当场怔住,抓包袱的手攥紧,猛然吸进的凉气,使得浑身更冷。 秦尤,他怎么来了? 大概感受到目光,秦尤转头往这边看来,一眼就定在孟元元身上。他面上一狠,随即大步而来。 “你果然跑这儿来了,害老子找的好苦,快给我回去!”他脸色狠戾,走上来伸手就想拉扯。 孟元元身子一旋,避开男人的手,脸上发冷:“别碰我!” “这,”安氏手臂往中间一挡,笑着睨了眼秦尤,“你谁啊?知道这是哪儿?” 秦尤冷哼一声:“我,来抓我们秦家的逃妇。”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