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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醒来的时间非常凑巧,她起初意识还没清醒,只是迷迷蒙蒙感觉身旁那块位置有所凹陷,接着便有一阵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嘴唇处,她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处便迎来一记蜻蜓点水般的温热触感。 她本就迷糊的大脑立时宕机,怀疑自己执念太深才做了这样不合时宜的梦,可紧接着,她听见了靳楚桓快速翻身下床的声音,浴室的关门声,水声。再然后好像是他出来了,但他并没有一如既往喊她起床吃早餐,反而停顿了片刻,便脚步匆匆出了卧室。 阑珊满脑子问号,她缓慢艰难地接受了靳楚桓大清早莫名其妙吻了她这个事实。毕竟如果是做梦,那么这个吻与被吻以及逃跑的对象该对换一下。 她惊讶,心脏抑制不住地震动,人的意识在清晨尤为薄弱,她的脖颈、面庞均浮现出一层绯色。然而很快,她想起了他再三的提醒暗示,想起了那天休闲室内他的澄清,阑珊觉得,大概如靳楚桓这般理智的人,也有头脑发昏的时候。 她脑中想些有的没的,磨磨蹭蹭窝在被子里,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去见靳楚桓。 阑珊甚至有些懊恼,这段时间经过靳楚桓和剧组的改造,她的作息规律许多,才会发生七点多她会醒来这种事,要是放以前,她睡得天昏地暗,怎么会清醒,又怎么会察觉到靳楚桓吻她? 就这样半是懊恼半是逃避,阑珊意识渐渐模糊,没人来叫她起床,她又陷入沉睡。 再度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卧室内静悄悄的,她顺手捞过手机,一看10:03,猛的从床上惊坐而起,她睡了这么久? 阑珊匆匆洗漱后下了楼,楚楚正陪林眉追剧,她走过去,面露赧色出声:“妈,楚楚。” “阑阑醒了?”林眉闻声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挪开,眉开眼笑拉着阑珊坐下,“先坐会儿。” 接着林眉起身,兴冲冲跑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阑珊、楚楚面前各放了一碗,而后催着两人趁热喝。 阑珊更加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像是去别人家做客,早晨睡过头,主人家并未觉得她没有礼数,反而贴心准备了鸡汤。 “阑阑啊,中午我让阿姨多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现在就先喝碗鸡汤垫垫肚子。” 林眉越看阑珊越是满意,尽管最初她并不赞同楚桓跟小姑娘结婚,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硬凑到一起,最后要是生了嫌隙,反而还会连累楚楚跟阑珊的情谊。 尽管最初这场婚姻处处透露着诡异与不合常理,但很明显,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管从前他们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但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林眉可没忘记儿子一大早别别扭扭的模样,再结合阑珊刚起床的状况,她登时笑得更加开心。 知道阑珊跟楚桓结婚真相的楚楚正小口小口喝着鸡汤,好友的晚起并没让她有所联想,是以她挨着阑珊小声吐槽:“好消息,我哥终于长同理心了,知道大清早让人起来吃早餐并不符合我们的作息规律。坏消息,那同理心只长了一份儿。” 楚楚愤愤抨击她的哥哥。 阑珊不好接话,她觉得今天能一觉睡到十点是个意外。 所以她腾出手拍了拍楚楚的肩:“想开点儿,万一你哥的同理心是一次性呢?” 楚楚莫名觉得很有道理,她也不谴责楚桓了,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同阑珊咬耳朵。 阑珊这边倒是很快恢复平静,反而是靳楚桓心不在焉了一天。 心口处的燥意不上不下,始终难以消散。 阑珊什么时候醒?醒来看见他不在又会是什么反应? 靳楚桓食指微弯,指骨抵着下唇,脑海中再度闪现浅粉唇瓣,心口的燥意更甚。 “靳总?” 进来拿文件的岑今先是看了一眼明显神游天外的老板,再扭头透过落地窗看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向来以工作狂闻名业界的靳总居然没有处理文件,反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嘴角甚至还有浅淡的笑意。 岑今一连唤了好几声,才让神游天外的男人回神。 “怎么了?”靳楚桓也没生气。 “靳总,我来拿一早给您的文件。”岑今总觉得老板今天有些不对劲,所以他还补了一句,“您签字了吗?” “文件?”靳楚桓大脑有一瞬的卡顿,而后才想起岑今早上是有交给他一份文件。 “等等。” 他勉强将心思拉回到工作中,取过一旁的文件,凝神快速查看内容,见一切无误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岑今只觉事情变得有些魔幻起来,刚才茶水间同事闲聊时,就说靳总今天很不对劲,先是敲门办公
室内迟迟没有回应,然后心情还莫名的好,出了岔子去负荆请罪的市场部经理居然只是被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就退了出来。 一时之间,办公室外待命的秘书都在讨论靳楚桓今天的异常。 “靳总该不会是坠入爱河了吧?” 岑今起初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他跟在靳楚桓身边多年,对他的私人生活一清二楚。靳总身边出现过的女人,除了那位远走国外的沈小姐,就只剩下如今这位协议结婚的靳太太。 要说有感情,怎么也不至于现在才坠入爱河吧? 但是很快,岑今就想到了前不久,向来晚间十一点准时入睡的靳总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撤去靳太太和一位男艺人的绯闻热搜。 再联想起今天靳总表现出的种种异常,所以他们老板这是真的重新找到爱情了? 岑今拿着签好字的文件走出办公室时还有些不可置信。 而岑今走后,靳楚桓再度想起阑珊。 中午坐在休闲区等待午餐时,他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阑珊的聊天框,半天的心不在焉和躁动让他总想说点儿什么,什么都好。只是看见阑珊的聊天框安安静静,最新一条消息还是昨晚他发的那条语音,靳楚桓莫名觉得委屈,她就不想跟他说点儿什么吗? 将手机翻扣在茶几面上,他坐着生闷气。 只是吃过午餐后,他也没心思睡午觉,随着时间流逝,他脑海中不断预演他回家时的情形。 睡不着的只有靳楚桓,阑珊舒舒服服睡了午觉,下午精神十足地窝在房间里看书。 楚楚跟着林眉去逛街了,一想起上次陪楚楚逛街时的脚酸腿软,阑珊毫不犹豫地拒绝出门。 大概三点半左右,刚看了会儿书的阑珊听见手机消息的提示音,顺手捞过手机,一打开微信,阑珊便看见了徐廷安的一长串消息。 [阑珊,你有没有跟楚楚说她看见孟瑶的那次是误会?] [还有我那些绯闻,你有没有告诉她是炒作?] [她知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 徐廷安的焦虑都快溢出屏幕,阑珊大致翻了翻消息,然后回了句“都告诉她了”。 在办公室焦灼了半天的徐廷安一见到阑珊的回复,忙发出追问。 [她相信了吗?她愿意原谅我吗?] 阑珊皱眉,开始斟酌用词。 [阑珊:事情有点复杂,她知道了真相,但心里还是有些介怀。你们能否在一起,也许得看命。] 阑珊刚发出消息,下一刻就接到了徐廷安的电话。 “阑珊,看命是什么意思?还有楚楚心里介怀的具体是什么?” 阑珊回想了昨晚的对话,试探性地总结:“过往?” 过往? 徐廷安眼前一黑,他过往做的错事多了去了。 他顿时哭丧着脸问:“那你觉得我还有救吗?” “这个得看命。”阑珊顿了一瞬,“不过我觉得你也许可以抢救一下?” 本来还焉哒哒的徐廷安立时来了精神,他追问:“怎么抢救?阑珊,你在哪儿?” 怎么抢救跟她在哪儿有什么关系吗? “在家。” 阑珊有些莫名。 电话那头的徐廷安立马叮嘱了句:“我马上过来,阑珊,你一定要帮帮我!” 恳切的叮嘱后,阑珊耳边便传来一阵“嘟嘟”声,她只得认命下楼当军师。 生怕一个疏忽就没了媳妇儿的男人动作迅速,阑珊刚下楼倒了两杯水,徐廷安便按响了靳家的门铃。 一进客厅,见到阑珊后徐廷安便急急追问:“阑珊,你电话里的看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阑珊顺手递了杯温水给他。 “就算你的那些花边新闻是炒作,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在楚楚十七岁那年到你正式接手欢世娱乐之前,这段时间你的那些感情经历呢?你到了年龄,正常恋爱,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你牵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的手,告诉楚楚,那是你的女朋友。你恋爱没错,她满心满意却被疏远多年,如今介怀也没错,站在各自的角度你们都没错,那么如今只能看命运安排了。” 就如同楚楚所说,也许她仍继续介怀却又放不下,也许某天醒来,她又决定开启新生活。 这个“也许”具有很大可左右的空间。 “阑珊,我不想坐以待毙,我想知道怎么做才能打消她的那些介怀。” 两位阿姨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怕
提前暴露,徐廷安压了压声音,将横亘在沙发上的汤圆儿顺手抱在怀里,然后向阑珊解释。 “我要是说那段时间的感情经历也是假的,你信吗?” 徐廷安摸着怀里的猫头,试探性询问。 阑珊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声线平稳:“我信不信不重要,你不如想想该怎么让楚楚相信你的这番说辞。” “你别不信啊!”徐廷安忙解释当年的所作所为,“我那不是为了让楚楚死心,特意找的人来演戏吗?” 阑珊实在不能理解眼前人的脑回路,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冷声讽刺:“那你应该开心啊,这不成功了吗?你要是再加把火,她的心保证死的透透的。” 听出阑珊话里的讽刺,徐廷安忙找补:“我这不是知道错了,想着补救嘛。” “补救?”阑珊只觉得匪夷所思,“你当初找人演戏以便断绝楚楚念头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你对楚楚没意思时,随随便便找一堆女人在她面前晃悠,现在对她有意思了,又找补说都是演戏,你把我们楚楚当什么了?” “不行,我怎么越听越来气?你要不先麻溜的滚蛋?” “那不行!”徐廷安抱着猫猛摇头,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要落地生根,“我不能走。” 徐廷安很清楚,如今阑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楚桓要是知道原委,没把他打出去都是顾念兄弟情义,怎么可能帮他?如今楚楚又不愿见他,他只能通过阑珊传话,好改善一下楚楚对他的印象。 阑珊见徐廷安耍赖,没好气地冷嗤一声。 “阑珊,你别不信,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楚楚。” 阑珊还真不信,她喝了口水压了压火气:“我就很好奇,你既然从一开始就喜欢楚楚,那为什么又要发癫找人配合你演戏,让楚楚死心?” “不是……你话里前后矛盾,这让我很怀疑你对我说的所有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甚至怀疑你跟那些女艺人真的只是炒作吗?” 阑珊越是细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有点儿想赶人了。 徐廷安本耻于将心里埋藏多年的秘密说于外人听,可眼下情况很明显,他若是再不说,阑珊不仅怀疑他的动机,还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想清楚后果,徐廷安先是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压着声同阑珊说:“我跟楚楚青梅竹马,她说是我带大的也不为过,楚桓又是我的兄弟,我自然把楚楚当妹妹看待,可楚楚十七岁那年,我做了个梦……” “你的意思是你这些年来做的奇奇怪怪的举动是因为一个梦?” 在阑珊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徐廷安艰难点了点头。 “你脑子被驴踢了?一个梦就这么大动干戈?” 阑珊真的很不理解。 “那个梦不是普通的梦……”徐廷安声音渐弱。 “那是什么梦?” 阑珊觉得自己的耐心接近告罄。 “就是……”徐廷安难以启齿,他撸小喵咪的动作杂乱没有规律,汤圆儿光滑顺溜的皮草也跟着变乱。 小猫咪脾气很好,只稍微挪动了身躯,并没给弄乱它皮草的两脚兽一爪子。 口中念叨着“就是”犹豫了半天的男人面旁染上赧色,最后含糊其辞的解释:“我说不出口,那时她才十七岁,而我在梦中亵渎了还未成年的妹妹。在这样巨大的冲击下,哪里还顾得上去追究自己的心意?只觉得对不起拿我当兄弟的楚桓,也对不起把我当亲生孩子的靳叔跟林姨。” 从徐廷安的描述阑珊大致猜出了那是个什么样的梦境,因为一个梦而慌乱做出的错误决策,她不知道该为楚楚开心还是难过。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楚楚跟徐廷安的情感并没有错位,他们之间有的只是道德约束下的错误选择。 “有些话你还是亲自去对楚楚说吧。” “你以为我不想见她吗?”抱着汤圆儿的徐廷安倍感委屈,“她怎么都不肯跟我单独见面……” “阑珊,你得帮我……” “我再想想办法。” “好嘞!”得到阑珊的同意后,徐廷安抱着小猫咪眉飞色舞向她许诺,“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只管跟我说一声,我保证绝不推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忸怩了一天,预想了一天该如何面对阑珊的靳楚桓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画面。 阑珊和徐廷安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两人离得极近,向来大嗓门儿的廷安压着声不知在说什么,而阑珊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靳楚桓按了按明显异样的心口处。 他换好鞋,大步走到沙发前,拨开同阑珊说话的徐廷安,直接坐到了两人中间。 一低头,对上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靳楚桓只觉得在心口萦绕了一天的燥意变为火气,他一把夺过徐廷安怀里的小猫咪,皮笑肉不笑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徐廷安怕阑珊说出真相,忙给她使眼色。 接受到讯息的阑珊扯了扯嘴角:“没什么,随便聊聊。” 靳楚桓:…… 他有些笑不出来,离得这么近还使眼色,当他是瞎的吗?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徐廷安怕再待下去有所暴露,便起身告辞:“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刚走了两步,徐廷安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转头叮嘱了一句:“阑珊妹妹,你别忘了啊。” 阑珊“嗯”了声。 靳楚桓脸色霎时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