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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照片,露脸了吗?”
朱喜花面露羞惭之色:“露了啊!就是他跟一个年轻男人,我都没眼看!唉,不过看到照片我突然就明白了好多事。自从有了孩子他就跟我分房睡,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跟商场那些年轻售货员搞一块了,还跟踪过他,结果他上班的时候挺正经的,没勾搭过小姑娘,没想到……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眼里雾气弥漫,眼看要哭了。
许天忙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不是你不够好,是他的原因!他本不该结婚生子。”
朱喜花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大概之前她心里有震惊有醒悟有恨意,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可到底夫妻一场还有孩子,现在委屈和伤痛涌上心头,马上哭得不能自已。
宁越正跟医生交涉,想问一下宋永明送来时的情况如何,医生刚说送来时人就死了,就听到朱喜花的哭声。
他出来看了眼,跟宁越叹道:“一开始患者妻子的反应,我还以为是她故意拖延不肯送医,才导致患者死亡。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刚死,她大概一时无法接受。”
宁越见许天表情克制,看向他的眼神却十分自信,就知道她猜对了,宋永明也是同性恋。
许天劝了半天,朱喜花才擦干眼泪,“警察同志,这人你们是白救了,他明知自己有心脏病,还乱搞把自己搞死,也是活该,我这眼泪是为孩子爸流的,真不值得为他伤心。不过这事能不能请你们替我保密。我就算了,我主要怕我孩子受委屈,有些小孩说话没轻没重爱嘲讽人,我怕我家小雨……。”
“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不过我们需要去你家看一下,查一下他的卧室,那张照片也会成为证物,照片上另一个人是谁对我们十分重要。”
“哦哦,好,我这就带你们回去,我家小雨也快放学了。”
许天见她这么配合,马上带她去见宁越。
结果朱喜花见到宁越跟胡东却又紧张起来,她拉住许天的手:“那什么,警察同志,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只你一个人去我家行不行?这两位一看就是便衣啊。”
许天嘴角抽抽,就她不像吗?也对,她是法医。
“可取证必须两人以上,而且他们都是老刑警,检查宋永明卧室时,他们也许能看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问题。”
“那他们去一个行不行,要是有人问我就说你们是一对,要不就说是亲戚?”
朱喜花只是拉着许天背过身说悄悄话,身后的宁越跟胡东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相视苦笑,身上的警察味儿这么浓吗?
被人家嫌弃倒没什么,就怕平时跟踪、蹲点时也
()会被嫌疑人发现。
宁越决定以后刑侦队定期做化妆侦查训练,便衣时一定要努力融入人群。
许天虽然为难,但也理解朱喜花为何如此,现在都是铁饭碗,房子都是公家发的,搬家换工作太难了。
而且一个楼里可能都是一个单位的,有点风吹草动就有闲言碎语,孩子要是上的职工学校可能更糟糕,所以朱喜花不想让人知道她丈夫的性取向和死因,也不想让人看到警察去过她家。
她过来刚要跟宁越请示,宁越就道:“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吧。朱大姐是关心则乱,家里死了人,警察过去看看现场很正常啊。()”
朱喜花一想也是,这才没那么紧张了。
于是宁越跟许天开车带着朱喜花回家,胡东留下跟小娄一起把尸体交给殡仪馆的人,等许天忙完了再去做尸检。
小娄不由吐槽:胡队,咱队里这法医怎么比你这副队长都忙啊,她主要任务不就是处理尸体吗?结果扔给咱俩?()[()”
胡东倒是没那么小心眼,“谁跟你说的只处理尸体,法医该干的事多了去了!而且咱们许法医路上就猜到死者是同性恋,结果还真是。女孩子心细,让她去死者家里,很合适。”
那边宁越先开车把朱喜花送去孩子学校,她给了孩子五块钱,让她自己在外边吃点饭。
停车时,宁越看见附近有摆地摊的,想下去买件t恤,结果他刚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那人拎起包袱一角,就想跑。
宁越忙喊:“老板,我买衣服!”
那人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你刚才那两步真像公家人!”
宁越苦笑,更坚定了刑侦队定期训练的决心。
他特意买了件鲜亮的蓝紫条纹运动衫,当场就换上了,倒是很便宜,才八块钱。
等回到车上,许天看着他的衣服,笑傻了,跟彩虹衫一样,倒是跟眼下查的案子很应景。
“宁队,你觉得换件衣服能泯然众人吗?我看主要是站姿和走路姿势吧,还有表情,你看人别总审视。”
宁越叹道:“这不是衣服最好换吗?一会儿我再走得吊儿郎当点,尽量少看人!”
朱喜花叮嘱完上小学的女儿,很快回来,也第一时间发现宁越换了衣服,她很聪明,马上明白了宁越的用意,感动地又哭了,“我那死鬼男人都不如第一次见的警察同志贴心啊。”
许天了解她心里复杂的情绪,也没多劝,哭过了,也该往前看了。
朱喜花家在四楼,上去时正好碰到早上帮忙的邻居,她马上哭着感谢人家帮忙,又说宋永明还是没救回来,对方说了几句节哀,看了许天他们几眼,可能以为是来帮忙的亲戚,也没多问。
她家的房子原本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又隔出个房间,老宋就住在那里。
“这间房是他妈过来帮着我看孩子的时候隔出来的,后来孩子上了学,我本来说拆掉,或者给孩子做个书房,结果他说他打鼾,住那里不影响我们。”
朱喜花叹口气,苦笑道:“其实他只是偶尔打鼾,隔着墙也能听到啊,反正结果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一人一个房间。他妈本来还催着我们再生个一胎,哪怕丢工作罚款也得生个儿子,可他说儿子女儿都一样,我当时还特别感激他,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不重男轻女,估计他是不想再跟我生了吧!”
许天轻声安慰道:“朱姐,还是那句话,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倒霉碰到了他。”
“嗯!”朱喜花感激地看她一眼,打开门,指指那张不大的单人床,“照片就在床垫底下。”
许天戴上手套掀开床垫把照片拿出来,居然有好几张,她看了一眼,不由怔住,忙把照片递给宁越:“另一个人是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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