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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曲融到的比往常早,进来门就被尉茂悍容暴眸注视。曲融惴惴不安小步走,察觉茂公子跟尉窈之间气氛不寻常后,心里的不安渐渐被窃喜代替。
明白了,尉窈得罪茂公子了!
今天的课,段夫子每讲一遍“君子陶陶”,尉茂就厌烦一次,他一点儿都不“陶陶”!熬到第一堂课下,他立即告假走了。
尉窈不受情绪左右,照常听讲,认真记录,课全讲完后才考虑和尉茂相处间的变化。
现今所有同门里,她最想建立友谊的便是茂同门!她知道历史走向,知道明年四月陛下驾崩,知道待新皇即位,茂同门的父亲将升为左将军,掌皇宫宿卫之权。茂同门自身更争气,早早进入御史台,成为京畿年轻一辈羡慕又忌惮的俊才。
可是友谊只能建立在共赢的基础上,单方面利用叫卑鄙!
她是过来人,怎么可能感触不到尉茂初识情意的种种试探啊,因此今早道了歉后,她没有编瞎话哄他。靠哄骗才能建立的友谊,不是她要的,那就快刀斩乱麻!让彼此间的相处,回到最初的疏远吧,像上辈子一样。
尉窈最后一个离开学舍,学馆院门那,一个仆役穿着的男子向她行礼:“尉窈女郎,奴在崔学馆有道竹林见过女郎,此次是受郭蕴女郎所遣,给尉女郎送请柬。”
请柬?
尉窈回到家时还有种不敢相信的喜悦。训义学舍的郭蕴同门约她十七日下午去崔学馆练习唱诗,这次唱诗活动非同一般,是为了四月八日的“行像”节准备的。
行像节是指每年的四月八日,由官府、寺院合力举办的佛像游行活动。
在平城还是都城时,行像节的当天满街旛旗宝幢,名僧负锡杖引车,众僧护佛像一路步行,诵经声、揵槌声、梵乐交织,喧天哗地!高官权贵也于那天争相斗富,在僧人过路的街上铺毡撒花,焚点香炉。
大小学馆更是全天放假,在官府指定的不同路口表演骑射、舞蹈,以及唱诗、诵文。
可惜这个节日因着迁都,宗王勋臣叛乱等原因,中断了许多年,平城不再是大魏京都后,恒州百姓早就默认此城往后不再举办佛像舆行,但是这一年的四月八,盛况将重现。
尉窈知道,仅此一年重现。壮志劲节的元刺史在新皇即位不久便被调去荆州为刺史,从此,平城地位直线沦落,再无行像资格。
上辈子她去了洛阳后,很偶然的听到考女官有履历一说,被官府支持的各项活动均可以算作履历,所以包括太和二十二年平城这次。
进来家门,尉窈教阿母读柬上的字,然后撒娇:“阿母,那天你和阿父都要去看我唱诗歌,不管我在哪条街上歌唱,不管离咱家远不远,都得去,好不好?”
赵芷:“这还用说。别说那天了,平时练唱诗也得重视,这两天我找巷里的婆妪们帮忙,给你赶制两件新衣裳。我再去、不,下午,下午我就去买些新花样的花黄。”
“嗯。”尉窈开心点头,引出她真正想问的:“阿母,那如果有一天我能参加洛阳行像举办的唱诗,你跟阿父还能去看我吗?”
“哈哈。”尉骃笑着进门,“那得学业小成才有资格。”
“阿父回来啦!大学馆下午没课了吗?”
“唉——”尉骃夸张一叹,“馆长让我等劳碌命的收拾衣物,今明两晚都得住到学馆。”
尉窈立即小声问:“是定下我们的联考日了么?”
尉骃没点头没摇头。
“那我回屋看书了,嘻。”其实想想郭蕴邀请唱诗的时间也该猜出来即将联考,只有考完了试,才有心思专注别的。
“窈儿。”尉骃唤住她,笑着回她刚才之问:“将来只要你愿意,你走到哪,阿父阿母陪你到哪。”
尉窈欢喜回应,进入屋里后,泪流汹涌。前世她嫁去洛阳前,已经因奚骄和执意休学的事跟阿父争吵,自伤的话语间,屡屡伤痛父母的心,后来……
不想了。
学问越是往深里钻研,尉窈越知世间道理广博,光阴难以覆盖未知,所以这辈子她绝不浪费虚度。
二月十三。
尉族小学馆以张贴文书的方式布告所有小学童,又有新学令了。
每月联考不变,另增春考、夏考、秋考和年度考,三次季考是全平城排名,凡在季考里取前九名成绩者,由官府给予纸笔奖励。
年度考以州域为考核,非全部小学童参加,仅由每次季考的前九名学子汇合联考。在年度考中取前九名成绩的,各州府为其建学子档,连同考卷送入洛阳皇宗学存档。
以上是新学政的内容。
文书最后附上本月联考日期。
“二月十五?!”
“后天?”
一个学渣嗓门特大:“糟糕,早知道我昨天不洗头了。”
什么人跟什么人玩,他的伙伴有同样烦恼:“我也洗了!都怪这两天学的诗,叫什么不好,叫君子痒痒,唉!”
尉景听见,笑得前仰后合:“那坏了,今天的新诗叫《扬之水》,哈哈。”
那俩是诗经五舍的。
尉窈和景同门并肩朝诗经一舍走,她问:“给高娄的信送出去了么?”
“送了吧。咋了?”
尉窈摇头:“我随口问的,没什么。”她十分担心尉茂在气头上把她的信撕烂或扔沟里。
尉景倒退走路,坏笑着,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尉茂吵架了的表情。
尉窈岔开话题道:“后天就联考,诗句你背的怎么样了?”
尉景没来得及回她,喜悦向她后方指:“看,阿茂来了。”
“我先行,你等茂同门。”尉窈加快脚步,拐进院的时候借机瞄一眼路上。
再说尉茂,昨天告假后出城去牧场骑马了,疯跑一下午,郁闷终于散去。刚才他看出来尉窈在躲他,正犹豫怎么主动和她说话较好,就听阿景说:“问你件事,其实是窈同门想问,我替她问的。”
“废话这么多!什么事?”
“哎?我猜对了,你俩吵架了是吧?为啥吵?”
“她到底让你问什么?”尉茂环手臂夹住伙伴的脖子。
尉景边笑边讨饶:“我说我说,她让我问你给高娄的信送出城了么?我问她为啥这样问,她不告诉我。”
尉茂松开手,好容易排遣掉的郁闷又塞回来!她为啥这样问?哼,她自己心眼儿跟针鼻一样小,就以己度他,以为他只送出另两封信,单把她的扔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