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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艾冬青正说着的时候,夏探长走了进来。因为我们是来自同一个中队的缘故,天生都比较亲近。夏探长问我们在讨论什么,我们告诉他,我们在说美容店案子的事情,他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说:“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我们在湖北那边的酒全白喝了。本来还想借着这个事情,我们几个人讨个嘉奖什么的,现在看来都没戏了。”我感到有些沮丧。
夏探长安慰我:“小伙子不要想法那么多?就算没有这一回事,嘉奖也轮不到我们,所以你根本不用为这个事情感到愤愤不平。相反的,你应该感到庆幸,这个事情我们中队没有拿来背锅。”
我问:“我们中队不是一直反对放人吗?这还要我们来背锅,上面还讲不讲道理了。”
夏探长说:“你说对了,上面还真不讲道理。你知道葛局长是怎么对底下人说的吗?”
我和艾冬青都有些好奇,因为领导私底下说的话,才真正代表他的态度。真要到了场面上,那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不要太伟光正。但是私底下对亲信说的话,那就是领导真正的想法了,夏探长的消息灵通,连葛局长私下讲的话都能够打探到,因此我们赶紧竖起耳朵来听。
“我也是听我的一个要好的朋友说的,这个朋友并不是我们公安局的人,他也是在一次饭局中,偶尔碰上了我们葛局长,我们葛局长酒喝多了,随口漏了出来。葛局长说,大家说我们手里的权力是怎么来的,我们手里的权力是靠我们自己做出来的。这个做不是说我们去做很多事情工作,而是我们要利用我们的地位,让人家做不成想做的事情,然后你的权力就会体现出来,人家才会重视你。你看这就是我们葛局长的作风,他为了弄权会专门卡别人的脖子,所以这次的事情,无论有没有闹大,葛局长迟早是会让法制科卡我们脖子的。”
我是很不解,我问:“为什么要专门卡我们刑大的脖子,我们公安局有那么多部门,哪个部门的脖子不好卡,非要卡我们的。而且他不知道我们的案子都是人命关天的,搞不好会捅出大篓子的。”
艾冬青在旁插话:“我就说我们小林还年轻吧!好多事情你还是没有经验,想的不够透彻。葛局长要抓权,当然是要向我们刑大开刀,我们刑大是什么单位,那可是我们公安局的一个强硬的拳头。如果能让我们都低头三尺,避让三分,那公安局的其他单位位还敢造次吗?所以这次的事情就是针对我们刑大的,他甚至想让余局长让我们来背锅,这样他法制的权力就更加如日中天了,谁还敢再去触碰他们的地位。这次的事情虽然闹大,但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警告了一下,也没有人真正为此而负责。法制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赵局和邵大在葛局长面前就得矮一头,这才是他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背锅的法制员,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我不可思议的说道。
“对咯,你这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你看着吧,这个人虽然受了处分,很快他的处分就会被撤销。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他的仕途会一马平川,说不定很快就会一飞冲天了。”艾冬青有些羡慕的说。
“而且我们中队和法制科结下梁子了,接下来我们办案,他们一定会挑我们的毛病,你们到时候可得多长个心眼。他们背后有葛局长撑腰,搞我们的机会就很多了。”夏探长说。
“不过幸好我们案子也不多,每个案子都是大家合力完成的,他们法制科非要挑毛病,也容易搞出事情来。我倒觉得大家不用怎么担心,按正常程序办案就行了,反正我们跟他们是两条线,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应付检察院和法院。这次的事情他们已经立过威了,估计其他的部门对他们一定是唯唯诺诺,静若寒蝉。”艾冬青说。
我有时候也挺看不懂我们公安局的,既把我们刑大放到很重要的位置,可是又用其他部门来处处掣肘我们,反正不能让我们这匹马撒欢的跑起来。但是一旦有什么重大事件,第一时间又都想到我们,让我们去攻坚克难,流血牺牲。
到了重案中队,我突然发现我们办案更加没有了自主性,我们从探长到探员,包括我们中队的领导。一个个都是上面领导的棋子,他们怎么拨动我们就怎么走,完全没有了主动性。就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怀念在北区中队的日子,那边至少我们还能自己去挖掘一些线索,搞一些属于自己的案子。
艾冬青有时候也是这个想法,因为他太想进步了,就这一点来说,他比我还要痛苦。
事情过去了好多天,负责结案的兄弟,按部就班的把这个案子办下去。我们放掉的那12个犯罪嫌疑人也陆陆续续的抓回来一些,这样也算对检察院有一个交代。
那天我又接到了吴福港的电话,在过年期间他一直没有露面。我很奇怪他在干什么:“港兄,整个春节你连一个电话都没跟我打,是不是最近生意上路了,忙的把我们都给忘了。”
吴福港笑道:“我哪会忘了你呀!小林哥,你可是我的贵人啊,没有你说不定我还在工地上搬砖呢?我过年期间回了趟老家,我和杨姐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下了,所以这个春节我回家去办了喜酒,既然娶媳妇儿,总得热热闹闹,否则以后我的媳妇会被人家瞧不起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在家里也是醉了好几回,看来这新郎官真是不好当。”
我听了很开心:“你终于把杨姐娶回家了,那你以后不就被管住了不能自由自在了,你要再到外面去搞什么风流债,杨姐可是个厉害角色,你可要小心哦!”我故意打趣的提醒他。
吴福港说:“小林哥,你要这么讲,我还真后悔结婚了。可是你兄弟我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能再去找小姑娘了不是,日子凑合着过吧!像我这样能娶到老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敢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倒是你,我倒真看不明白,张小娟对你那么死心踏地,你居然都不用正眼看他。要说拽还是你拽,你兄弟我在你面前那是高山仰止的,你可比我能干多了。”
我见他又提起了张小娟,心里也是一阵的抽搐。说实话,要不是张小娟的身份,还有我自己的身份,我怎么会对张小娟不动心的,我那两次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自己,这一点只有我自己知道。对张小娟我还是有些歉疚,但并不后悔,道:“我说你怎么又和我说张小娟,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家里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到时候就会是一堆麻烦,根本不是我自己能够解决的。”
“行,行!这个张小娟我就不提了,我今天呢,是来请你喝喜酒的。我和杨姐商量了,我们在山阳这边呢也不办什么婚礼了,因为整这个事情太麻烦。我们打算把在山阳的朋友一起聚一聚,好好吃一顿,就当是我们的喜酒了,你可一定要来哦。你还是我们这桩婚姻的媒人呢?你要是不来,我们这场婚宴就差了主角了,我饭都吃不热闹。”
我当然答应吴福港的邀请,问清楚了,时间地点,答应一定出席。
到了日子,我特意包了一个红包作为贺礼,然后到吴福港订的饭店吃饭。
吴福港订的饭店并不是很高档的饭店,地方在江丰街道那边,吴福港一共摆了5桌,都是他在山阳的朋友。我可能是媒人的关系,他把我安排在了主桌。
虽然在主桌,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除了吴福港夫妻,我就认识一个张小娟。这次我见到张小娟,我发现他有很大的变化。首先他不像以前那样对我亲热不已,一见到我就会缠住我。这次他明显对我不那么热情了,只是礼貌的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以伴娘的身份坐到了杨姐旁边。
我看张小娟,虽然化了淡妆,人也依旧明媚动人。但是我从他的每一间看出了一些沧桑,我心里有一些发痛,我隐隐感觉到张小娟应该已经下水了。这是我不能阻止也不想看到的一个结果。
原本我打算问一下张小娟的近况,但是我见他坐的离我比较远,想想也就作罢了。毕竟我拒绝了她的一番好意,而我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询问她这些事情呢?万一他有一些不想吐露的事情,我这么一问,岂不是让两个人都尴尬。
因此我心里就算有1万个问题,在面上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和吴福港他们还是该吹牛吹牛,该喝酒喝酒。杨姐也挺会来事,把几桌客人都照顾得很周到。
她还特意拉着吴福港单独来敬我:“小林哥,我家福港有今天全靠你鼎力相助,今天我们是大喜日子,你可一定要吃好喝好!”
我也立即回敬了一下,并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吴福港听了哈哈大笑,趁着酒劲说道:“贵子已经有啦,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你见面的,你就说你兄弟牛不牛吧!”
杨姐狠狠的白了一眼福港,说:“你别听他乱说,这个人酒一多,嘴上就是没有个把门的。”
我说:“肚里有喜那是好事情啊!那港兄得多喝几杯了,我们连着满月酒一起喝。”
杨姐说:“几天不见,我们小林哥也不正经起来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我被杨姐说的有些难为情,但偏偏又没有办法反驳。这时吴福港替我解围,道:“老婆,小林哥哪里不正经了,我看他这副穷婆样,说不定还是个雏呢?你这么说他会让他下不来台的。”说完还瞄着张小娟。
我被吴福港说的是更加无地自容,尽管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被他这么大庭广众的讲出来,我也的确不好意思。
于是我道:“不要再打趣我了,你们两口子今后能好好过日子,能够相濡以沫,这比什么都好。杨姐,你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港兄这个人,还是个挺仗义的人,这一点我认识他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一个对朋友仗义的人,绝对不会坑自己老婆的,你也算是有依靠了,总比一个人孤独漂泊要好。”这话我是说给杨姐听的,可是张小娟也在旁边。她听了我的话,脸色变的稍稍有些黯淡,可是欲言又止。
杨姐倒是很洒脱,说道:“依靠不依靠的我也不指望,你们这些他的好朋友都在,我就希望你们以后多多帮他,让他多赚些钱,把我们这个家带的兴旺发达。对我来说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下半辈子就指望着他了。小林哥,特别是你,你是吃公家饭的,你可要多给你港哥把着点,我就怕他不走正道,到时候把我们整个家都给连累了。”说到这里杨姐面色也有些暗淡下来,可能是真的担心吴福港会闯祸。
我说:“港兄,现在生意应该还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这个生意绝对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你还是要跟杨姐多合计合计,再找一个正经的营当做做。老想着赚快钱,容易出事。”
我的话句句说在了杨姐和张小娟的心上,我明显看到了张小娟脸色的变化,但她依然没有开口,虽然她很想跟我说什么。
吴福港说:“小林哥,你的一番好意我都听进去了。你讲的没错,我现在做的这一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是最近结婚什么的用钱多,我打算撑过这一段时间再去找其他的机会做生意。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出出主意,你见的世面多,消息也比我灵通,你可一定要帮帮我的。”
我说:“我们俩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这里如果有了好的生意经我一定会跟你讲的。但是你做这一行,你得尽早打算了,我看最近的风声越来越紧,一个不小心就会像你们这个行业开刀。你开这个店也有一段时间了,好多人的眼红病就要发作了,你可不要再觉得这样混下去没问题,弄不好哪天就把你给装进去了。”
我的话当然只是一个提醒,我这时很想问张小娟的近况。但是看到她就在旁边,我怕一时不慎伤害到她,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管自己坐下吃起饭来。
而杨姐他们又去敬其他的人了,张小娟并没有跟过去。这时她借着酒劲,反而大着胆子又坐到了我的旁边,和我讲:“小林哥,今天你一进来,也不和我打招呼,你是在怕我什么吗?”
我说:“我能怕你什么呀?你最近还好吗?仍旧在白金汉宫里面做?”
“唉!”张小娟叹了口气,“我命苦呀,我除了能在白金汉宫里面,还能去哪儿呢?我没有杨姐这么好命,有个真命天子在等着她。”说完就幽怨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