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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很差了,根据太医的说法,也就是吊着一口气的事,这口气不知道何时就会泄掉。
“爹,祖母究竟是怎么知道若雪的事,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你准备怎么处置?”庞将军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大有一种他不处置,自己就亲自处置的样子。
“你,这是你一个做儿子的该对老子说的话吗?”安国公听到这话,非常生气。
“那我该如何说,该说你那妾室因为祖母当年阻止她成为继室,她就怀恨在心,先是算计了若雪,又将此事告诉了祖母,逼得祖母身体抱恙,如今数着天数熬日子吗?”
“你,你不孝,我要告你不孝忤逆。”
“好啊,你尽管去告,不过我看爹这次是不愿意处罚你那妾室了,既然如此儿子以嫡长子的身份,把族老们请来评评理,这等心思歹毒,谋害嫡出,气坏祖母的一个奴婢,该怎么处置,是乱棍打死,还是一根白绫将她勒死!”
听到下人禀报朝着这里赶来的花姨娘和庞若月、庞承荣三人,见他语气狠厉,仿佛下一刻真要把自己给杀了,都不由得心肝颤了起来。
“世子爷,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都是我身边那该死的奴婢做的,我已经把人找到了,老爷,您快救救妾身啊,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花姨娘知道世子爷是能做出这等事的,她怎么会这么蠢去动老夫人,都怪那该死的奴婢蛊惑自己。
“爹,大哥,姨娘没有做错什么,都是下人干的,不关姨娘的事,求你不要打死姨娘。”庞承荣此时也看清了形势,自从上一次被责罚,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和庞承彦争的资格,奈何姨娘总是什么事都要和他攀比,自己不是那块料啊。
庞若月还看不清形势,还以为有爹在,姨娘不会出什么事,她站在庞将军身边,说着:“大哥,我姨娘是爹娶进门的贵妾,你不可以杀了我娘,爹,大哥是你的儿子,他竟然敢不听你的,你快请家法教训他。”
“到如今,你们还以为我是好性子,来人,将花姨娘押下去,即刻请族长和族老们来,我今日就好好和你们算算账!”庞承彦不理会几人的哀嚎和自信,吩咐了一声后,看都不看他爹一眼,就回了老夫人的屋内。
“彦儿,雪儿,祖母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祖母拼死也要为你们把那破家的贱人给除了,这件事你们两个别插手,待会儿族长来了我亲自给他说。”
老夫人这会儿也听了嬷嬷的禀报,知道自己那个继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既然如此,她就帮他一把,也好弥补两个孩子这些年的委屈。
“祖母,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您就不要忧心了。”庞承彦看到祖母这般,握住了她的手,心中担忧。
“不,不把这件事处理好,我心难安,你们放心,祖母还有力气庇护你们最后一回,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族长们来得很快,原以为是老夫人已经离世了,哪曾想竟然是来找他们主持公道,将花姨娘那不知尊卑的贱人给打死,并且将她这些年对嫡出以及老夫人做的恶事都给爆了出来。
庞承彦没想到祖母竟然捏着花姨娘谋害她的证据,这证据一出,饶是一直强烈反对的安国公,此时都像是卸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贱人,这些年我对你和一双儿女不薄,你竟然害了承彦和若雪这么多次,更可恨的是你竟然敢下毒谋杀娘,我真是看错你了!”
安国公闭上双目回想了这些年的事情,此时看花姨娘哪里还有爱意,只有无尽的后怕和恨意,他一巴掌扇在跪着的花姨娘脸上,花姨娘顿时摔倒在地,脸上现出了红印子。
“哈哈哈,老爷,这会儿子你装什么孝子呢,你不是曾经说过始终不是亲娘,不疼你这个儿子吗,我这不是在帮你完成心愿,让这个骑在你头上的老太婆赶紧死吗,为了你的名声,我还不是一下毒死她的,还是一点一点的药量加起来,才有了今日的好结果,怎么,老爷你不高兴吗?”
花姨娘见安国公打他,仿佛所有的错都在她一人身上一样,她也癫狂了起来,疯狂地爆料。
“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国公被她这话给惊到了,他竟然不知自己无意中的醉话真的让花姨娘起了这种心思。
“胡说,究竟是我胡说,还是老爷你自己的问题,当年你和夫人那般恩爱,人人都说你们是那般鹣鲽情深,可是后来呢,你装不下去了,还不是强迫了我,否则原本夫人都答应放我出去嫁给我表哥了,我又怎会委身于你,最后只能做妾室。
都怪你,都怪你害了我一辈子,我们两个都是烂泥里的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当年装得可真像啊,我差点都被你骗了,好在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是你们庞家害的我,我害你们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在庞承彦的故意示意下,安国公被两个侍卫给控制起来,等着花姨娘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清。
安国公被人控制着,想要去堵花姨娘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听到花姨娘说起当年的事,他也沉默了下来,没有脸见人了。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族长和族老们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秘辛,也都后悔来这一趟,这安国公也真是的,以前装得那般,他们还真以为他是个儒雅的贵公子,背地里却还有这一面。
庞承荣、庞若月和庞若雪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一片沉默中,老夫人最先回过神,她对这个继子太失望了,叹了一口气,对着族长说道:“族长,既然这贱人对所有的事情供认不讳,你们将她送去祠堂,就按照家法处置,也不必留她一命了,老身不愿意这样的人再留在国公府残害子嗣。”
“好好好,就这么办。”族长他们也巴不得赶紧走,匆忙答应后就告辞了。
“安国公,我对你很失望,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死了,不要你摔盆,也不要你假惺惺的眼泪,你给我滚吧。”
“娘,儿子错了,都是儿子年轻时不懂事,说的醉话,是儿子不孝,您不能这样啊。”安国公听到这话,瞬间如同五雷轰顶。
这些年他是对娘有些意见,可是娘也是从小护着他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没有舐犊之情。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吼吼吼。”老夫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喘息声,没一会儿,竟然蹬腿去了。
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哭声,老夫人彻底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