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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打断了杜鹃的话,紧皱着眉头,用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无奈,闷声说道: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被那人献祭了,你现在麻烦了。
在杜鹃一脸懵愣下,宋文一把火把家的屋点着了,熊熊火焰下,屋中的陈麻子再度嘶吼起来,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凄厉。
杜鹃随着宋文走出家门的时候,外面不知何时被浓雾给笼罩了,宋文将一根红绳子绑在了杜鹃的手腕上,让她紧跟着自己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管,这个时候,杜鹃已经完全把宋文当成主心骨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感觉今天的宋文和以前不大一样,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还能害自己不成?
在能见度不足三米的雾中,杜鹃一步一停的跟着宋文,刚离开家门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拿自己的妻子当诱饵,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宋老三。
杜鹃下意识地转头要去看,却被宋文阻止了,宋文沉声喝道:别回头。宋文的脚步未停,甚至是加快了一点儿,杜鹃心里哆嗦着,急忙跟上,身后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笑着说道:差点忘了,你妻子毕竟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舍得。这件事情杜鹃早已经知道了,所以当听到身后的女人说这个的时候,并不感到有什么震惊,但是下一句话却让杜鹃心头猛地一颤:你们的孩子就是死在你男人的手中,这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结婚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到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直是杜鹃心中的痛,曾经也恨过自己,恨自己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恨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被深埋在了心底,如今身后的那个声音突然说,孩子是被自己男人杀的,瞬间令杜鹃心一颤,心里破防了,忘记了宋文的叮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询问身后的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在杜鹃转头向身后看的那一刹那,一股寒意袭来,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自己遍体冰寒,像是瞬间被冰封了似的,而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只有一只黄皮子,一双眸子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人性化的诡异笑容。
糟糕了,这个时候杜鹃想起来了,她听宋文说过某些禁忌之事,比如夜晚赶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身后呼喊,千万不要回头,因为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别在头顶和双肩处,一旦夜晚猛地回头的话,很容易让肩头的火熄灭,阳火微弱的时候,正是阴气入侵的最佳时期。
这个时候,宋文之前绑在手腕处的红绳突然化成了一道火光,瞬间消散了,炙热的灼烧感让杜鹃手腕刺痛,忍不住痛呼一声,甩了甩手,身上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与此同时,宋文的手一抖,一根黑色的钉子像子弹似迸射而出,瞬间就将那只黄皮子的脖颈穿透,牢牢地将那只黄皮子钉在了地上,黄皮子没有挣扎,依旧保持着诡异的人性化的微笑,阴瑟瑟的女人声音从口中传出:宋老三,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躲了二十年,如今被我们找到了,就别想再躲了。话说完,黄皮子眼眸中绿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头一歪,直接断气了,宋文的脸色很难看,拽着杜鹃转头就走。
杜鹃的脑袋很懵,很想问刚才那个黄皮子怎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很想问那个黄皮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当看到宋文的脸色之后,杜鹃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没过多久,周围的雾气似乎稀薄了很多,村西的那座桥出现在了的面前,雾气很怪异,过了桥之后,那雾气就消失了,宋文将杜鹃送过桥之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去镇上一路上都别停,我也知道你心中很疑惑,等天亮之后,我去镇上找你,到时候再跟你说。
杜鹃一把抓住宋文,颤声说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宋文朝浓雾之中笼罩的村子看了一眼,长叹一声,说道:跟你一起的话,我们两个谁都走不掉,本来想钓条大鱼,结果他们来了,这条大鱼咬饵了,不解决了那个女人,我们下半辈子都别想安生了,你快走,不要担心我。
宋文话说完,直接挣开了的手,快步朝村子那边冲了过去,身影很快没入了那片浓雾之中,杜鹃想要追过去,但是最终还是听了宋文的话,哆嗦了一阵子之后,转身赶紧朝着镇上的方向跑去。
从今晚宋文的表现来看,他对付那些脏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杜鹃安慰着自己,背着背包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放慢了一些速度。
前往乡镇上的小道上很宁静,大晚上也没有什么人和车从这里经过,路两旁的草丛足足有半人高,夜风吹拂下,发出索索声,更是让杜鹃心里的那根弦紧绷着,离开村子三里多地的时候,杜鹃看到前方乡镇弯道处停着一辆车,旁边有一团火光,便急忙走了过去,希望能够搭车赶去镇上。
当杜鹃走进那团火十余米的时候才看清楚旁边还有一个人坐在那,不远处那辆车竟然是一辆巡逻车,车有点破,车头的灯和车窗都已经碎裂,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故,杜鹃的脚步为之一顿,更加紧张起来,老村长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人也没有出现在村里,杜鹃本来还有点儿疑惑,现在看来,这辆看起来出了事的巡逻车,应该就是去村里的。
火堆旁边,背对坐着的那个人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杜鹃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准备绕过去,而就在她经过篝火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那个人站了起来,转头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他满脸污血,身上还有不少地方都被玻璃碎片刺穿,血乎乎的嘴角似乎还在大口咀嚼着什么,血水不断从他口中流淌而出,最关键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绿油油的光芒闪烁着,像是一头恶狼盯着猎物似的。
那个人忽然露出了狞笑,丢掉了手中的食物,如果杜鹃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只被啃了大半的手臂,也顾不上恶心干呕了,杜鹃的魂都快出窍了,拔腿就跑,但是那家伙的速度比杜鹃快多了,杜鹃刚跑出去不到十米,背包就被一股大力给拽住,直接将杜鹃拽倒在地,没等杜鹃起身,那人就出现在杜鹃的面前,狞笑更加浓郁,阴森的说道:你们两口子今晚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刚落,这人脸上的狞笑突然僵住了,眸中的绿芒剧烈闪烁,露出了深深忌惮警惕之色。
杜鹃右手方数米远外的路边草丛轻轻晃动着,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其中似的,这个满身血污的家伙身体紧绷着,死死的盯着草丛那边儿看,像是忘了杜鹃的存在,杜鹃赶紧挣扎着逃出几米远,那个满身血污的家伙仍然无动于衷。
你要保他,那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咱们各退一步,我可以放过她,但是她身上肯定藏有宋老三的东西,我必须要拿走。
那个满身血污的家伙像是在自说自话,草丛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却越来越紧张,脚步不断的往后退,直到他退到篝火那边的时候,恶狠狠地看着杜鹃,撕着染满血迹的牙齿,狰狞的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遇到我,看还有谁能保你。
话音刚落,这人直接越过了篝火,消失在了篝火后面的草丛之中。
杜鹃惊疑不定地看着右手方那半人高的草丛,那草丛在夜风吹拂下轻轻摇曳,她的心也跟着颤抖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刚刚那家伙吓走的?杜鹃没敢靠近那片草丛,眼角的余光往篝火后面瞥了一眼,实在是没忍住,胃部一阵翻腾,直接呕吐了出来。
草丛后面是一条阴沟,阴沟之中有三具尸体,尸体身上的制服一看就是镇上里的人,三个尸体残缺不堪,身上不少地方像是被野狗啃食过了似的,是刚刚那个满脸血污的家伙吃的。
杜鹃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刚令人作呕的画面,草丛里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既然没有出来,杜鹃也装什么都不知道了,直接绕开,朝着镇上的方向快步走去,杜鹃总感觉身后有簌簌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路边的草丛中快速移动,跟着自己似的,但是好几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这反而加剧了杜鹃心中的惶恐。
距离镇上还有三里多地,杜鹃路过一片小土丘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小土丘的上面,借着朦胧的月光能够看到那是个矮小的老头,尖尖的脸上还有不少浓密的毛发,正冲着杜鹃呲牙的笑。
杜鹃哆嗦了一下,扭头装作没看到,埋头加快了脚步,但是那个老头却开口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人呐?老头的声音尖锐,屁股后面那条大尾巴甩得很欢快。
杜鹃脚下一踉跄,不回应,不理睬,虽然心中极其慌乱,但是脚步始终未停。
宋文以前说过,成精的黄皮子就喜欢玩这一套,一旦被缠上了,要么快点跑,要么直接将其弄死,杜鹃的手插在兜里,紧紧握着那剥皮刀,心跳加速,思索着如果那黄皮子精追上来的话,自己有几分把握能够干掉那畜生。
杜鹃的背心都被冷汗打湿了,全身紧绷的,心神有点儿乱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惨嚎声,杜鹃脚步猛地一顿,转头朝小土丘看去,那个矮小的老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它的惨叫声是从小土丘后面传来的,随着一条染血的尾巴从小土丘后面抛出,扔到路边之后,那矮小的老头儿的惨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了。
杜鹃傻愣愣地看着距离身边不足三米的那条大尾巴,那条大尾巴居然还在微微的抽搐着,杜鹃的眼角也随着抽搐不已,杜鹃发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跟着自己,不像要是害自己,更像是在保护自己,因为通过刚刚那满脸血污的家伙和这个矮小老头儿的事情,很显然可以推断出来,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藏在暗处的那个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与其一直被人家暗中跟着,还不如直接挑明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还不如干脆点儿。
杜鹃盯着小土丘,鼓起勇气,直接问道:你是谁?
小土丘后面传来了一道低沉的沙哑声,分不清是男是女:去镇上东边的有客来宾馆,待在那里能暂时避开麻烦。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小土丘后面抛了出来,落在了杜鹃的脚边,看清那玩意之后,杜鹃吓得一脚将其踢飞,那是一只断手,伤口还在流着血,断痕柱还有锋利的齿痕,很明显是生生将其咬断的,关键是断手之中还紧攥着一把刀,那是被傻大个拿走的剃骨刀,那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似乎已经不用多言了,傻大个不是去阻拦那个大狐狸了吗?难道他已经遇害了?而那只大狐狸干掉了傻大个之后,又过来暗中保护自己。
此时杜鹃的脑袋一团乱麻,因为自己亲手剥了那只狐狸的皮,摘了那只狐狸的心,要是说它想将自己生吞活剥,那还有理由相信,如果说暗中帮自己保护自己,这根本就不可能,杜鹃很好奇,很疑惑,此时小土丘后面究竟是谁?杜鹃有心想绕过去看一看,但是又没有那个胆子,人家既然不愿意现身相见,那万一跑过去触怒了人家,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杜鹃看着脚下的那只断手紧握着的剃骨刀,刀口处又断掉了一点儿韧长,只剩下约摸五寸左右了,掰开断手的手指,将染了血迹的剔骨刀擦拭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朝小土丘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杜鹃离开小土丘之后,那种一直被跟踪的感觉就消失了,这让杜鹃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段路就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杜鹃当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