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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墨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皇帝有些呆滞了,就连李长山和杨炎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墨。他的这个建议提得实在是太过胆大了,这不仅仅是他能不能在战胜朱滔和李希烈以后,再战胜武宁军、宣武军和忠武军的问题,而是皇帝会不会给他那么大的信任问题。
要知道如果张墨接连战胜了朱滔和李希烈,其手中至少也会有二十万的大军。二十万大军握在一人之手,这已经算是除了禁军之外的天下第一强军了,倒是可不仅是对天下诸藩镇有极大的威胁,同时也对朝廷形成了极大的威胁。
延英殿里静得落针可闻,杨炎和李长山二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紧紧的盯着皇帝。他们两个人既希望皇帝能够有这样的胆魄和气度答应张墨,同时也希望皇帝不要轻易答应,毕竟这个风险也是极大的。
“朕,能信任你吗?”过了好久,皇帝这才缓慢的问道。
“陛下,您可以完全的信任臣,臣可以对天起誓,臣此生都忠于陛下,否则让臣死于万箭之下。”张墨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他原本想着解决了朱滔以后,即刻上书皇帝,请求以大军威逼的方式逼迫卢龙军周围的藩镇节度使交出军权,只是突然又出现了李希烈这件事,他这才决定向皇帝提起这件事。
因为张墨也知道一但自己将李希烈也平定了的话,自己手中至少也有十几二十万的大军。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解决了黄河以南这些藩镇的话,那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就太少了。因为那个时候天下诸藩镇都会很乖巧了,不会轻易让皇帝抓到把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回到长安以后,再想掌握这么大的军权就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只要平定了黄河以南的藩镇,朝廷的实力已经足以成长到诸藩镇不敢抗衡的地步了,那时才是皇帝解决藩镇问题的最佳时机。
同时这也是张墨对皇帝的一次试探,要是皇帝这次肯放权的话,那么自己就为大唐好好的出一把力,若是皇帝不肯放权的话,那自己解决了李希烈之后,自己就带着全家远赴河西走廊,去当自己的河西节度使,自己也去当一方诸侯好了。或许等到太子登基以后,自己再尝试着帮他平定这些藩镇。
皇帝听了张墨的誓言,眼角跳动了一下。他对张墨的提议是十分的心动,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朝廷接连解决了朱滔和李希烈,那时正是朝廷威势最大的时候,到时趁机解决了武宁、宣武和忠武三军,那么朝廷直接控制的地盘可就与江南诸道连在一起了。若是可以的话,只要有了五六年的将养,朝廷的实力至少会翻上几倍,那时就可以彻底解决藩镇之事了。
“杨爱卿,张墨的提议你怎么看?”皇帝转头看着杨炎,对他问道。
杨炎说道:“陛下,西川候的想法实在太过大胆,臣不敢附议,臣觉得朝廷不宜过于心急,最好是慢慢的解决,否则一旦激起诸藩镇的逆反之心,怕是天下要大乱的。”
皇帝又看向李长山。
李长山说道:“陛下,臣觉得张墨的提议有可行之处,若是平定朱滔和李希烈顺利的话,不妨一试。臣觉得一旦西川候平定了李希烈之后,其它诸藩镇一定会大受震动,那么他们就会选择两条路,一是放弃兵权,到长安城安享富贵;二是加紧军备,以防朝廷的出兵征伐他们。
但是臣觉得那些藩镇首先考虑的一定是加紧军备,同时加强彼此之间的联合,以求共同对抗朝廷。因此臣觉得西川候若是能后顺利的平定李希烈,最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威逼武宁、宣武、忠武三军交出兵权,不,臣觉得还应该衮海军和天平军,这样一来,黄河以南才算是真正的平定下来。
臣建议,一旦西川候解决了李希烈,就让西川候带兵威逼武宁军,朝廷也派出禁军威逼忠武军,两面夹击,这样就能够迅速的解决武、宣、忠三军,然后禁军与西川候的大军合兵一处,威逼衮海军。
一边以大军威逼,一边以世袭罔替的王爵安抚,臣相信陛下用不了三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平定诸藩镇,集天下军权于陛下一身,那时就是大唐中兴之时。”
李长山这一番话对皇帝的触动就更大了。皇帝从李长山的话中也听出了其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李长山这是告诉皇帝,可以趁着张墨大胜的军威,平定最靠近京畿道和都畿道的几个实力最大的藩镇。同时也告诉皇帝,朝廷通过一起出兵,便可以限制住张墨一军独大,防止张墨生起反叛之心。
这最后一点就是在提醒皇帝,张墨若是战胜了诸藩镇之后,应该给张墨封王,而且还是那种铁帽子王,让张墨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以安其心。
张墨听着李长山的话,自然也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意思。他趁机朝皇帝叩首道:“陛下,臣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一旦平定了李希烈之后,绝对不能给诸藩镇扩充军备的机会,否则以后再想收拢他们手中的兵权,就难上加难了。”
皇帝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沉吟不决。
“陛下,不如就让老臣陪着西川候走一遭吧,老臣也想亲眼看着西川候是如何展示我大唐朝廷的军威,平定朱滔和李希烈的。”出乎张墨的意料之外,也出乎皇帝和李长山的意料之外,杨炎突然要求跟随张墨的大军一起出征,这是想要监军之位啊。
“杨爱卿。”皇帝惊讶的看着杨炎,说道:“你想与张墨一起出征?”
杨炎站起身来,朝皇帝施礼道:“陛下,老臣做事向来讲求中正平和,但是臣也觉得这次征讨朱滔和李希烈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此老臣觉得能够与西川候一起出征的话,臣心里更会踏实一些。”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说道:“当然,臣也有点私心,臣想试试能不能跟这西川候一起捞点军功,臣也想混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