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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与墨梁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秦溪连忙查看折星,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未断,未断。”
“哼,好什么好!”檐下的瞎子语气十分不悦:“我的剑是你师父打的,若你的剑断了,便是你技艺太差!”
秦溪闻言顿时惊呆,声音微微发颤:“前辈,认识我师父?”
“哼,手下败将而已!”瞎子随口一说,神情十分倨傲,一时间秦溪竟无法理解到底是谁胜了谁。
瞎子也不多言,转向墨梁道:“是你把《墨经》给他的?”
墨梁一怔,慌忙躬身道:“是……”
瞎子摆摆手:“罢了,我的剑法路数已被他参透,真没意思。”
“前辈过誉了,刚才只是侥幸而已,而且晚辈实在对用剑……”
“呸,”瞎子猛啐一口:“你小子想说你没学过剑都能胜了老夫?”
“啊没有没有!”秦溪有些慌乱:“晚辈的意思是前辈用剑如神,只一击晚辈已抵挡不住,只是前辈爱惜晚辈,主动收手而已……”
“屁!”瞎子摸起竹竿,起身往秦溪方向踱步:“别老什么前辈晚辈的,听着啰嗦。老夫墨家墨城,你既学了《墨经》,同样唤我一句师叔也是可以的。我问你,你对墨梁这人,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秦溪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恭敬回道:“已经没有了。”
“没有便好!当代墨家子弟虽少,但墨家家训不改,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秦溪肃然,郑重一揖道:“城师叔说的是,秦溪受教了。”
墨梁已经全然糊涂,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在山际燥热的风中凌乱。
“但是你还差的太远!”墨城冲秦溪摇摇手指:“周老不死的把钜子印给你带出来,你却没把自己当墨家人,牛首山我去过了,秣陵我也刚好途径。你身为钜子竟然孤身涉险,可知你一死,整个江东的墨者都要给你陪葬?”
秦溪眸子深深震动,哑口无言。
“击伤官兵,风头是出了,却还在人前动不动就祭出真法,你是觉得你的底牌足够多,是个人都能直接亮出来?”
秦溪默然。
这番话,庞薇也与他说过,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而后的种种战斗,秦溪又不得不出手。
墨城竹竿柱地,语气稍缓和些道:“老夫不久前在颍川遇到佛图澄老秃驴,跟我说了将钜子身份托付于你的事,此行,本就是要寻你,传你墨家剑术。你既然已有了《墨经》,这累人的差事正好免了。你自己看书吧。老夫在此处住下,有疑问来问我便是。”
“多谢城师叔!”
秦溪瞬间明白了缘由,一时竟有种遇见家人的亲切感,心里暖洋洋的。
“别高兴的太早!老夫也不可能长久留在此地,这些俗世杂务有够烦的,有墨梁处理足够了。”
墨城言罢,突然横持长剑,全身涌起一阵剑意,直指秦溪。
“以两月为限,两月后,你需仅以剑法与老夫一战,不论胜负,老夫都将离开此地。但你若败了,扳指还我,以后不得再称墨家人,老夫不允许你这等不惜命的人来当钜子,枉害死仅存的墨者!”
“是!”秦溪肃然而拜。
晌午时分。秦溪和青竹并肩下山,一路无语。
很难想象这一趟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临近城区,青竹突然将折星伸到秦溪面前:“还是还你吧。”
秦溪一愣,并未接手:“为何?”
“你若不用真法,相当于从零开始,那墨城剑术如此高超,两个月想胜他比登天还难。你有了折星,好歹兵刃上还能抗衡一下。”
秦溪微微一笑,轻按青竹手腕,推开折星。
“其一,墨家剑法古朴大气,适合长剑,折星偏短,反而不易发挥墨家剑法的威力。其二,折星在你手中比我更适合,论身法和剑法的结合,你比我强,论灵巧,你也比我强。真要遇敌时,折星是你最适合的攻击手段,没折星的你,好比是被拔掉毒牙的竹叶青,谁还怕你?”
青竹不满地哼了声:“老娘没折星也照样毒死人!”
秦溪笑了笑:“其三,说好了比的是剑法,又不是搏命。真要考校剑法,应该避开杀伤性,两人拿等长的树枝比划比划得了。”
“你倒说得轻巧,输了的话你的身份,你娘的扳指都没了。你有信心两个月后胜过他?”
秦溪无奈微笑:“自然是没有的。以后我得每天早起练剑了。”
“哼,大懒猪,可曾听闻并州刺史刘琨年少时与那祖逖闻鸡起舞,方成文武兼修的当世惊才!老娘每天早上练功时候都看你在睡懒觉!以后早上我起你也得起,我练气,你练剑,否则老娘就直接冲你屋里去,按住你行不轨之事!”
秦溪愕然。
两人行至城中,欲往家转,远远见一宽袍公子一手把玩一只玉笛,也往同一方向去,正是诸葛稷。
“稷哥!”秦溪远远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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