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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满山庄的猪,你随便挑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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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对秦溪恭敬一揖,死皮赖脸地笑道:“就算帮在下一个忙,可否?”

秦溪受不了葛洪这般热切的目光,瞥了一眼许端,淡淡道:“反正只要在规定时间内造把刀胜过你就行了是吧?我不一定自己锻打,你可同意?”

许端冷哼一声道:“臭小子还想找援手?告诉你,扬州境内不可能找到比老子厉害的匠师!你就莫废这心了,若不敢接,早早道歉,给老子滚出山庄!”

秦溪摆摆手:“不用到山庄外找,我来此是要打剑的,没闲工夫陪你玩刀,我找个宗门内的弟子调教一下,让他造刀同你比试就行了。可同意?”

许端一愣,忽而仰天大笑,指着仡楼芳道:“老妖婆,你从哪里带来的小屁孩,自以为懂一点锻冶之术就口出狂言!我真是多年没见过如此可笑之事了!”

仡楼芳满面怒色,也不多言,只冷冷道:“莫废话,可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许端十分得意:“这满山庄的猪,你随便挑吧!”

“好,自今日起,一个月后各持刀在花间殿前比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葛洪捋着胡须,难得露出略微严肃的表情。

秦溪却只觉得这比试当真索然无味,已经开始往山下走了。

仡楼芳一言不发,也跟着秦溪快步离开。

葛洪慢悠悠往前走了两步,忽而倒回来对许端神秘兮兮地道:“许兄台,天生短小后天是救回不来的,越用越废,在下建议……你还是悠着点吧。”

说完扬长而去。

许端脸色铁青,在原地呆立半晌,只觉得院墙外的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怒气已经到了极限,张口吼道:“看什么看!找死啊!”

围观者立即没了声音。

许端正欲回屋,却见衣衫不整的裴珠靠在门口,想看看事态发展,许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给裴珠一巴掌,终究还是在距离裴珠脸仅有一寸处生生停下,也不顾裴珠可怜兮兮的目光,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屋子,砰一声把门关上,将几乎全裸的裴珠就这么留在屋外。

片刻后,裴珠的衣服从窗户里如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却挂在院子里一株带刺的灌木上,任裴珠怎么拉都拉不下来。

院墙外围观的宗门弟子终于见到桃色八卦的女主角,口哨、起哄声四起,议论满天飞。裴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一头冲进偏房,寻了个桌布裹在身上,拼了命逃离现场。

下山道,许多光着膀子的年轻匠师从冶铁区返回住处,一路说说笑笑,谈论着今日锻打的心得,见到仡楼芳时都恭敬一揖,道声“三娘。”

仡楼芳却并无反应,一路神色黯然。

葛洪笑道:“莫非三娘觉得自己当真不配做这一庄之主?”

仡楼芳叹气道:“论武功,我不及几个师姐,论毒术、媚术,我也毫无建树,锻冶之术就更别提了。我真是一无是处,也不知掌门师姐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据点交给我。”

“因为信任。不论怎么说,你都是毒娘子的师妹,单凭这一点,就无人能撼动你的庄主之位。”

仡楼芳摇头长叹:“但这是不够的,就比如现在的局面,于外我们欠了四把百炼钢刀,毫无信誉可言,于门内却无一人能担起主匠师之位,不论与许端的打赌结果如何,镜湖山庄已然没有未来了。”

“也不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溪突然开口道:“刚才劈断百炼钢刀的那把十炼刀,能查到锻刀者不?”

“可以!”仡楼芳心头一震:“秦公子莫非觉得这匠师是可塑之才?”

“我师傅曾说过,炼剑也是炼心,道理都一样。手上的技巧不是最重要的,能否完成百炼,靠的是匠师的心性。至少从那把十炼刀看起来,这名匠师还不错。”

“好!我立即查实!”

仡楼芳快步离开,急匆匆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却又很快又折回来,尴尬道:“差点忘了,本是要给秦公子和葛弟弟安排山上的住所的,怎么就气到直接下山来了。”

秦溪闻言立即摆手道:“我不住山上,离炉区太远。我想就住在炉区边上,芳姑姑,那边是否有住处?”

仡楼芳为难道:“有是有,只是那里太吵,难以入眠,住处几乎全部空置。”

“只要能住就行。”秦溪毫不在意:“往后一两个月我需要全身心投入铸剑,恐怕吃睡都得在炉区了。”

“没问题,我来安排。”仡楼芳点头应允,又对葛洪道:“葛弟弟想住哪?山上带院子的上房还有三间。”

葛洪微笑摇头,不紧不慢道:“钜子都住炉区了,我哪好意思住上房。给我和钜子安排在一块吧,毕竟小师叔托我襄助钜子,我可不能跑来只享清福。”

“好,那我也搬过去!机会难得,我也想多了解些锻冶的知识。”仡楼芳坚毅道。

葛洪笑道:“看来钜子又多了个徒弟。”

秦溪微微皱眉,郑重一揖道:“葛先生,芳姑姑,请以后直呼我姓名即可。一来我这所谓钜子身份多少算是取巧来的,二来我只是借此宝地铸剑,也不愿多生枝节。”

两人忙回道:“知道了。”

回到花间殿时天色已暗,按照仡楼芳的吩咐,牛车和秦溪的行李都被送到距离炉区不到一里地的吊脚楼,仡楼芳只管招呼秦溪与葛洪用膳,自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晚膳果然不见了奇怪的食材,只是粗茶淡饭,还有些山林里的野鸡,秦溪倒也吃的自在,用膳毕,中午见到的后厨那位女子给二人引路,很快便送至靠近炉区的吊脚楼居住区。

如仡楼芳所言,这一片当真几乎都是空置的,秦溪一路走来,只看见有一户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其余十来户均空空如也。

秦溪的住所正对着镜湖,在葛洪与仡楼芳住所中间。躺在床上,耳边便是镜湖汩汩的水声,虽不远处炉区声音很吵,反而让秦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在剑庐的日子里,也是枕着水声,听着炉膛内火焰的噼啪声入眠。

铸剑师所做之事,确实本就是在水与火中起舞,玄铁之精,经过万道工艺,终成绝世神兵。而这些工艺并非仅仅依靠蛮力,却更注重精工细活,更兼有五行易理。

秦溪十分期待即将开始的铸剑一事,仿佛只有这件事是自己真心想去做的,其他的事,不论是真法修行还是与人相交,总有着不情不愿、半推半就的缘由。而似乎也只有铸剑这一件事,能让秦溪真正从青竹不在的怅然感中解脱出来。

就在秦溪枕着镜湖的轻波即将入眠之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秦溪虽不情愿,还是喃喃问道:“是谁?”

“是我,仡楼芳。”

秦溪清醒了大半,心里有强烈的抗拒感。

大半夜的,这女子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