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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穷尽一生置他于死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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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惊。

王导面上也掠过一丝惊异之色,但分明也留意到纪瞻眼中的杀意,便沉声道:“纪大人节哀,令郎为何突然辞世,是否有什么隐情?”

纪瞻犀利的目光扫视一眼堂上众人,咬着牙道:“山阴城北的逍遥阁塌了!”

此言一出,诸多江东士族领袖均面露骇意,但无一人吱声。

王导却完全不明究里,皱眉道:“逍遥阁,是个什么地方?令郎难道不幸在此事故中殒命?”

纪瞻冷笑道:“王大人、谢大人,您二位不知逍遥阁实属常理。但其他人……你们自己清楚。我儿子的死,你们中有人定然脱不开干系!”

话若天雷,满座皆惊,瞬间堂上一片反驳声,似乎所有人都对纪瞻的言论不满。

孔侃隐在众人身后,如坐针毡。

王导瞥了谢裒一眼,两人目光中均有疑惑。

“纪大人,令郎的死因查清了吗?”待众人议论声渐止,王导出声询问。

纪瞻声音有些沙哑:“胸部遭重击,伤及心肺,初步判断是在逍遥阁坍塌时被木石砸中所致。”

又有议论之声渐起,多有人说,或是天灾,而非人祸。

纪瞻再次一扫堂上众人,冰冷的目光似实体一般,所有人打了个寒噤,除了王导,无人敢直视纪瞻的眼睛。

“但是,我儿的脖上有一道血痕,是剑痕!有人在我儿死前持剑挟持他!”

堂上又是一片死寂。

王导眉头紧锁:“纪大人息怒,待明日一战后,我向睿王殿下禀明,请睿王下令擢监察御史详加探查,相信很快便能捉住真凶!”

“不必了!”纪瞻重重一挥手,似在抵挡什么瘟疫:“景儿自小身体羸弱,本以为活不过二十。没想到他结交许多江湖异人,倒是能吊着他的命。不过近些年他归家少,离家多,竟弃妻儿于不顾,想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或许招致此祸……但杀子之仇,我此生必报,倘若哪天被我发现是何人所为,必穷尽一生置他于死地!”

纪瞻愤恨地说完这句,掉头便走。

王导忙唤道:“纪大人等等,明日之战关系甚重,不止睿王殿下,朝廷也十分关切。愿以纪大人为主帅,带领我等剿灭匪患!”

纪瞻停了脚步,返身一声冷哼:“在下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大人何必还要故意挖苦,明知此一战在下并不赞成,还假惺惺让我做什么主帅!”

王导正色道:“纪大人误会了,在下观纪大人昨日当先点兵而至,以为您已认可此战。根据监察御史的回报,那镜湖山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有暗道机关,我等欲择一位精通兵法、德高望重之人统领两万兵士,唯纪大人当仁不让!”

纪瞻干笑一声:“王大人何必绕着弯说话,无非是想事先找一名替罪羊罢了。在下已经老了,如今犬子新丧,已没有这份心性。若王大人执意找他人代领主帅,羽扇退陈敏的顾大人,二定江南的周大人,世家将门的朱大人皆为上选,就放过在下吧!我带来的兵士都交付朝廷,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弃了,请容在下告退,好早一些带犬子回家。”

纪瞻说完,对王导深深一揖,转头便走,大步出了望楼。

堂上众人一片唏嘘,王导一声长叹,不住摇头。

人群中白发苍苍的朱家主朱琬向王导一揖道:“在下生平无甚功绩,若出任主帅必难以服众,请王大人莫考虑在下了。”

顾荣面色一滞,正欲出声,王导却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朱大人年事已高,乃为将典范,国之重宝,能来已是十分不易,自然不便再劳形费神,否则真令我等羞愧难当。周玘大人镇守将军府,难以抽身,那……就这么定了,恳请顾大人担任明日一战的主帅,相信定能再现平定陈敏时的运筹帷幄。”

其余诸人闻言均称赞:“若是顾大人,敌人定然望风披靡!”

顾荣面色变幻,只得长揖道:“多谢王大人和诸位大人的信任,我顾某暂代帅位,劳诸位大人鼎力相助,共灭贼寇,共彰皇威!”

王导点头道:“我等唯顾将军马首是瞻!”又转而对庾琛道:“请赐纸笔,我将监察御史所报镜湖山庄地形及人数绘于纸上,便于顾将军用兵。”

庾琛即吩咐左右当堂布置。

顾荣轻轻叹了口气,望着镜湖上一片迷蒙,暗自苦笑。

一片白蒙蒙的雾气中,一艘轻舟毫无声息地在湖面滑行,若是离的近的便会发现其周身似有一屏障,营造出一片无雾区域。

阿泰摇着桨,十分震惊地看着船首凝息推掌的秦溪。

广袤的中原大地,自己不知晓的事情还有太多,这有如神迹的高深武学闻所未闻,即便传说中东夷最强的剑客也没有此等手段。

想来自己父亲那批人还妄自以为武力足以藐视晋王朝,不满邪马台女王俯首称臣,真是可笑至极。

阿泰将船控制在离镜湖南岸不远处,沿着岸缓缓搜寻。

先前带着孔大人剿灭水匪,也多是在此地寻到的倭人水寨,方才已经过两处,却早已废弃,空置无人。

诸葛稷对着孔侃给的镜湖地形图仔细参看,核实着此船所在的方位,却发现图中在镜湖中段有许多圈画,标记得不甚明显。

“阿泰,这镜湖中部有岛吗?”

“回公子,镜湖中间没有岛。”

“那中间可有什么悬浮的东西?”

阿泰沉吟片刻道:“镜湖中段不似山阴县那一片空阔,有许多丛生的苇草,但那些苇草每年生长的位置都不一样,图上也标不清楚。不知公子所指,可是此事?”

诸葛稷皱眉道:“从昨夜出发到现在已将南岸仔细搜寻了个遍,就连北岸也基本搜寻完毕,再往前,我们就要到会稽水军的水寨了,谅那些水匪胆子再大,也不敢靠着官家的水寨建立据点。”

秦溪瞥了一眼诸葛稷手中的图:“会不会在上虞入海的那条河道?”

“应该也不会,那一条河道多的是入海捕鱼的船只,且河面并不宽阔。若水匪的寨子落在那里,只怕不到一日便会被发现,整个端掉。”

“阿泰老哥当年是在哪个寨子?”秦溪并没有回头,只远远问道。

阿泰心中一震,恭敬道:“回秦公子,小人年幼时所在的寨子当时已被一把火烧了,按方位的话,就在南岸离镜湖山庄不远。”

“那也是已经查探过的地方。”秦溪有些失望,顿了顿又道:“不过此处就我们三人,阿泰老哥莫再自称小人了,你年长于我和稷哥,又对镜湖地理熟悉,我们还得依仗你这名向导呢。”

阿泰忙道:“秦公子客气了……”

诸葛稷一声轻叹,手指在图上镜湖中央的圈画处一点:“只能在此处了,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阿泰瞥了一眼那个方位,有些迟疑道:“只是这雾气这么大,完全辨不清方位,若离了岸很难确定驶向何处,可能困在湖上啊!”

诸葛稷笑道:“此事是王导大人需要担心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不成问题,毕竟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个真法强者的呀!”

秦溪虽未回头却咳了两声,揶揄道:“你指望我每隔多久上天一次呢?”

诸葛稷嘿嘿一笑:“一炷香一次,你看如何?”

秦溪的白眼翻给了雾气:“你怕不是当我是青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