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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宁哈哈一笑,翻身上马,向各位一抱拳带上五十名骑兵一阵风地朝着北向的小路走了。
龙潜接过李建宁抛来的东西,入手一摸温润光洁,知是一块极好的玉佩。
脑中回想着从看见他被魏旭和施清寿绑在马上,再到玉林庄之后的种种过往,此人也算经历了几番危机,好像从未见到他有过一丝恐慌,年纪不大却有种稳如泰山的大帅风度。其言行颇有股豪气,只是行事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料想察事作为太子的私署,察事厅子必然也是非凡之人。
归乔青走近来说道:“天霄道长,玉林庄一战,这个察事厅子明明埋得有后手却不召唤,危急时还放出响箭报平安不叫其援手来救,放任咱们拼命搏杀,坐收渔翁之利甚是狡猾。”
“归大娘子所见甚是,其目的是什么还不好猜,但此人胆识颇壮,玉林庄一战已是危险万分,依然履之如平地并不慌乱,可见察事之中颇有能人。”
“他恐怕不是一般人,长安永兴坊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另外他还知道我们不良人的祖训,我猜他的身份总之不简单。”
“怎么,你们的祖训是不传之秘吗?”
归乔青咬着嘴唇犹豫地道:“只有不良人的高层核心才会知道祖训的事情不说也罢,但你要小心此人。”
龙潜微微一笑将玉佩揣入怀中,懒得去猜测他的身份了。
这个时候,归乔松已经叽叽呱呱兴奋的将刚才一番遭遇说给了大伙儿听,大家这才知道他们竟然又遭遇了三河盟的旗使,捉来的俘虏里面有花子门和华剑派的,但都不齿何金标的为人,没人跟他打招呼。
赵强取出食物分给龙、归二人,说道:“挥头儿等不及你们回来,已经叫兄弟去岩洞取了吃食回来,我们已经用了,你们先垫着点,歇息片刻咱们再去饶阳郡。”
挥兴拉着归乔松跟归乔青在一块儿,问道:“正好你们都在,有一事两位侄女要定个主张就是邵大当家的一家该如何打算?两位大侄女若是不介意,我知道东面有一处风水甚好,是否让你们的姨父一家到那里去装殓安葬,或是你们有其他什么想法”
归家双姝都裣衽万福,拜倒道:“亚巴山家业已毁,邵家也再无后人,姨父草莽一生,定不会在意这些讲究,尘归尘土归土,处处都是江湖人的家,我等晚辈,但凭挥叔做主。”
“唉,我也远远的守着阿霞有十三年了,只盼着她幸福快乐罢了罢了。”挥兴长叹一声道,“都是江湖人,处处江湖事。生在江湖中,死在江湖里。邵幕达与阿霞一家地下相聚也算是有所归了,那便就地安葬吧。”
挥兴招呼着大伙儿一起踏上南向的林间小路。
带来的三匹马都叫人牵着,归乔松再次拉起龙潜的手,招呼黑衣人一起扶着伤者跟在挥兴的后面。
走出一里远便折向东行,再走了两里,来到一个小山坳处,众人合力挖了个深坑埋了邵氏一家。
下葬时归家双姝大哭了一场,余童也跪着,一口一声的姨父、姨母地叫着,也不管他人眼光,只顾自己涕泪滂沱。
气氛有些悲伤,勾起了挥兴心底里的一丝哀痛,沉着脸提起从岩洞取回的酒袋还有四根蜡烛也不理别人,独自走到远处认准方位,点了蜡烛烧了几张火纸,喝起了闷酒。
龙潜立在一旁没有参与挖坑,此时他的关注点放在了一个人身上,很有兴致的用耳朵收集身外的一切声音,暗自在心中琢磨着。
要说从岩洞取回来的东西里面有吃的、有酒都不稀奇,竟然还有蜡烛和火纸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这些都是挥兴暗藏的东西,看得出他也是个行走江湖经验颇丰之人,到玉林庄救人应是突发事件,绝不可能提前预知,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附近也备有吃食,像是连地形都很熟悉的样子。
这时听见挥兴分别在两个方位点燃了蜡烛插上,在两处分别烧了火纸,看样子应该是在祭奠两拨先人——平时像跟屁虫一样的赵强,这个时候反而像是视而不见一般任由他忙,并不来帮忙——耳听他嘟囔着:“恩公在下对不住你们”
才一会儿两袋酒下肚,又是醉得不省人事。
陆全城见赵强又要赶去照顾,皱着眉头问道:“赵头儿,挥火长经常这样酗酒吗?”
“不是的,他平日里虽也喝喝酒但从不会醉,但怪就怪在每年的五月份他必定日日烂醉如泥,多少年了都是如此。我们知道他心里苦得很,可是无论谁问又什么都不说。又不成家,好些大娘、婶子给他介绍良家女子,都没那个缘分,唉”
“身为府兵,又是朝廷武将,岂能这般由着性子来?”
赵强叹道:“陆使君错怪他了,挥头儿是重情之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五月醉’的毛病改不了。到饶阳折冲府快十年了,论起武功那是人人佩服,只要打仗必定兴奋异常,常常冲锋在前。
“平日里也没甚喜好,像是个苦行僧一般,五月里雷打不动天天酩酊大醉,哪怕是折冲都尉责罚都阻止不了,就为这事儿,立功虽多却总是提拔不上去。唉,我们估计他定是有亲人在五月里过世,肯定还不止一个,也许这是他心里抹不去的伤疤。”
赵强说完叹着气摇摇头,跟几名卫士过去扶起烂醉如泥的挥兴放在担架上,看见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天霄子,你想不想入仕做官?”余童鬼头鬼脑地靠近龙潜问道。
“余兄为何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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