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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额头冒汗,赶忙解释道,“也并非太后娘娘有意为难莞贵人,太后她老人家一心礼佛,若不是有心人非要去打扰寿康宫的清净,太后娘娘也不会为了”
皇帝更加不悦,“是谁去打扰皇额娘了?”
苏培盛回答,“听竹息说,丽嫔娘娘这几日不时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帝冷笑一声,“朕看请安是假,告状是真。”
刚巧,徐进良带着绿头牌来了,他也是无奈,本来以为只要皇上肯翻牌子,自己就不用受到太后、皇后的责备,但没想到出了个七日独宠的莞贵人,现在后宫嫔妃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想想,皇上想翻谁的牌子是徐进良能左右的吗?
做奴才难,做皇家的奴才更难,唉,谁叫自己命苦呢。
皇帝跟甄嬛的感情正好,如今被强行分开,反而对这段感情更加珍惜了,所以一点都没有想要翻牌子的意愿。
徐进良见皇帝一直看着他不说话,颤巍巍地提醒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帝的目光无悲无喜地看着眼前的绿头牌,不说话,只是看向了丽嫔的牌子。
徐进良恭敬地跪在地上,承受着皇帝的威压,心里叫苦不迭。
苏培盛最会琢磨皇帝的心意,于是大胆出声,“呦,奴才怎么瞧着丽嫔娘娘的牌子有些褪色了呢?”然后揣度着皇帝的神色,“皇上,您看,是不是该让内务府重新为丽嫔娘娘制作一个?”
见皇帝并没有出言阻止,甚至面部都放松了下来,苏培盛知道,自己做对了,赶忙上前将丽嫔的绿头牌拿了下来,至于新的牌子什么时候制作好,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
徐进良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一轻,心里对苏培盛真是感激不尽,不然今日怕是不会过,他谄媚地说,“皇上,该翻牌子了。”
没有了碍眼的丽嫔,皇帝才有心情琢磨翻牌子的事情,皇后贤惠,不必安抚;华妃?丽嫔动作背后少不了华妃的影子,皇帝本来升起的对华妃的愧疚都没有了,也就不想去翊坤宫听华妃的酸言酸语。
偏偏今日,皇帝还不想宠幸新小主们,但各个宫里基本都有新入宫的嫔妃,若是主位娘娘有意提拔新人,皇帝也不推拒,那这样一来,人选也就只有一个了。
“许久没去见音儿了,今儿便去永寿宫吧!去给庄嫔传话,朕会陪她用晚膳。”
徐进良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皇上会继续宠幸新入宫的小主,没想到竟然会安抚起老人来,也对,一个受宠的莞贵人就叫后宫不宁,若是再出一个承宠七日的小主,娘娘们怕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去。
坤宁宫,宜修摆弄着棋盘,剪秋气愤地走进来,汇报道,“主子,皇上今日翻了庄嫔的牌子。”
剪秋并非生气皇帝去别人那里,而是他许久不来坤宁宫,会让别人以为皇后不受宠爱,天长日久,难免会有人跃跃欲试,妄图取而代之。
宜修摩挲着手里触手生温的白子,笑着说,“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宜修已经十几日不曾见过皇帝了,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爽。皇帝以前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仪表堂堂,宜修看在颜值的份上也就忍了,现在皇帝养尊处优,中年发福,宜修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也不知道年世兰是怎么忽略这些,专心跟皇帝谈恋爱的,可能这就是恋爱脑吧。
剪秋当然明白宜修对皇帝的不在乎,可她担心有人会仗着皇帝宠爱冲撞中宫,“若是皇上许久不来,奴婢担心华妃会以下犯上。”
宜修将白子落下,淡然一笑,“本宫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靠的又不是皇上的宠爱。皇上的宠爱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接着,宜修给剪秋派了个活,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永瑚这些日子在尚书房学得好,你去库房找一套适合他年龄的文房四宝,送过去,再打包一些他喜欢的糕点,一并送过去。眼见着就要冷了,也不知道东五所修缮的怎么样了,可别冻着永瑚。”
剪秋一听,哪里还关注皇帝去哪里就寝呀!橘子皮能有她们家小阿哥可爱?一想到永瑚可能被冻得小脸通红,剪秋就一点也坐不住了。
绘春给宜修上了一杯热茶,惊奇地看了看剪秋急匆匆的背影,“奴婢倒是少见剪秋这么匆忙。”
宜修喝了口热茶,笑着说,“谁叫咱们永瑚惹人喜欢呢。”
绘春听见永瑚的名字,就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永瑚阿哥聪慧可爱,谁见了能不喜欢?要是知道剪秋是去探望永瑚阿哥,奴婢说什么也要同她抢一抢这个好差事!”
宜修被绘春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想念起永瑚来,“等永瑚下了学,叫嬷嬷带他到坤宁宫来,我带着他去给皇额娘请安。得亏永瑚是个好孩子,不然每日被皇额娘骄纵,迟早会成为后宫一霸。”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太后原来就喜欢弘晖,只是有十四阿哥这个厚脸皮跟侄子争宠,不敢过多偏爱弘晖,如今有了永瑚什么大儿子、小儿子、大孙子,统统都要靠边站,永瑚已经成功晋级为寿康宫一霸。甚至因为永瑚这个纽带,太后和宜修的塑料姑侄情都真挚了不少。
只是绘春知道,宜修嘴上埋怨,但谁又不知道永瑚阿哥同样也是坤宁宫一霸。
宜修研究这棋谱研究得头疼,便将棋盘扔在一边,想去外面走动走动,一出殿门,便看见姜忠敏带着一群抬着菊花的小太监过来。
宜修欣赏了一番菊花,夸赞道,“这是哪里来的菊花?开的真好。”
姜忠敏回答,“这是圆明园花洞新培育的品种,枝干挺拔、花瓣层叠、色彩斑斓、花期持久,奴才这不就给您送来了。”
宜修挑眉,姜忠敏果然敏锐,察觉到如今后宫波澜不断,赶忙过来寻求宜修的意见。
宜修端庄一笑,“坤宁宫四季鲜花不断,若是本宫再收了这菊花,岂不是过于奢靡?”
姜忠敏没想到宜修是这个反应,赶忙请罪,“是奴才自作主张,差点坏了娘娘的声誉,请娘娘恕罪。”
宜修敲打过姜忠敏,见他老实了,便提示道,“这样新鲜的花卉合该配新鲜的面孔。你且好好养着,过几日菊花的主人自然就该出现了。”
新鲜面孔?那不就是新入宫的小主?姜忠敏琢磨着宜修的话,猜测着菊花的主人,难道是莞贵人?可也没听说莞贵人喜欢菊花呀?
姜忠敏摸不着头脑地告退,一路上还在反复猜测着宜修说的人到底是谁。
翊坤宫,周宁海一进门就瞧见华妃一脸憔悴地倚着门。
华妃见周宁海进来,眼睛一亮,询问道,“皇上今日去哪里?可要来翊坤宫?”
周宁海愁眉苦脸地说,“回娘娘,皇上今日翻了永寿宫的牌子。”
华妃的手指用力地抠在了门上,愤怒地说,“贱人!都是贱人!”她踉踉跄跄地转身,一下子将桌子上的紫砂茶具扫到了地上,颓然地瘫在座位上,哽咽地说,“她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跟本宫抢皇上。”
颂芝过来搀扶华妃,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华妃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门外的夕阳都要落下,宫门外传来皇帝仪仗的声音,那声音略过了翊坤宫的宫门,进了永寿宫,永寿宫里立刻传来了震天响的请安声。
华妃听着隐隐约约的动静,脑海都能想象得到庄嫔是怎么迎接圣驾的,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早早地等在殿外,还未福下身就被皇上温柔地搀扶起来,然后说说笑笑地走到饭桌前。
对了,庄嫔有了四皇子,说不定皇上还要逗弄一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想着想着,华妃便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倒向了颂芝,颂芝接住了浑身滚烫的华妃,高声呼喊道,“娘娘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