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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若是不接下这调任的圣旨,恐怕日后在官场中,都再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不接旨,那就是抗旨!
掉脑袋的事,再给沈钰鸣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做!
“臣,自然是心悦公主,才应下婚约。”沈钰鸣咬着牙,死死按着一旁想要冲出去的沈母,双目赤红着上前,“多谢皇上体桖,臣,领旨。”
看着沈钰鸣的表情,一股舒爽直接从林淳欢的脚底冲到了天灵感,那感觉,就像三十八度的夏天,喝上的第一口冰冻雪碧一样。
爽到头了!
她没想明白雪碧是个什么东西,脑子里怎么钻出这样一个词汇,只眯着双眸打量着沈钰鸣隐忍着的抓狂模样。
以前沈钰鸣想要什么东西,根本就不用自己开口,都有她这个当公主的巴巴跑到父皇面前给他要来。
再满是讨好的送到他面前,沈钰鸣才会做出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勉为其难的收下。
到头来好处一点也没有少拿,还能落个不贪图富贵的好名声。
但是现在,她不想这样做了,反而很想看看,没有她的帮助,沈钰鸣这样一个庸才,究竟能靠着自己走到哪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后,林淳欢才慢悠悠从飞鹰的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沈大人没有生气就好。”
“这个提议,可是本宫亲自去求父皇的,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父皇和本宫失望呀。”
说完这话,林淳欢做出一副怕怕吓吓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回到轿上,“回宫!”
公主仪仗渐行渐远,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的通畅,只是这一次,即便沈钰鸣接了旨,还是有许多指指点点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看什么看!没听到林淳欢那个小贱人说吗,这可是皇上对我儿子托付重望,你们这群贱民,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吗!”
虽然沈家是租的院子,但在朝为官,沈钰鸣自然不会住在太差的地方。
所以这条街上住着的人,只能说没那么有钱,但也都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起码都是有些见识的。
谁能忍得了被人平白无故的骂一顿。
顿时没好气的笑道:“重用?”
“我说沈老夫人,你儿子好歹也是考上了探花的人,身为生母,多少也得读点儿书吧,从正三品的工部侍郎,成了五品的鸿胪寺少卿,生生被降了四级!”
“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古往今来,可也没见过这样被重用的。”
“您老有闲心在这里与我们对骂,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好儿子是不是被公主厌弃了吧,别机关算尽半天,到头来什么都捞不着!”
也不怪说话的人这么不留情面。
与沈钰鸣同届春闱的状元郎,正是此人的学生,虽不是正式的老师,却也负责了对方的启蒙。
教出了一个状元郎,一直是这位先生的骄傲。
偏偏那一次春闱,出了沈钰鸣这样一位准驸马,抢走了所有的风光不说,就连在官职上都压了那位状元郎一头。
要是对方真有些本事也就罢了。
可那位先生看过沈钰鸣的文章,知道对方也就是个中人之资,从前除了摇头感慨皇室不公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今日,他亲眼目睹了沈钰鸣被拉到了他那个水平该在的位置,大有扬眉吐气的感觉,怎么还能忍得了。
要知道鸿胪寺少卿和大理寺少卿,看起来是同品同阶,可未来的仕途却完全不同!
那位先生一番嘲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倒是沈母慌了神,连忙拉住沈钰鸣的袖子询问,“儿子啊,刚才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被连降了四级啊?”
“那……那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往咱们家送银子啊?三品和五品的差别大吗?”
“还有林淳欢那个小贱人,她不会真的不要你了吧?当初可是你说的那个小贱人对你死心塌地,让娘不用讨好她,儿子,她可是公主,以后不会……”
沈钰鸣现在本就烦躁异常,在听到沈母这些话后,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虽然今天林淳欢到这里来,根本就没有提过半个字要退婚的事,只在他提起时应了一声,可就是应的这一声。
在从前那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林淳欢,该不会真的要退婚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钰鸣额上的汗珠冒了一层又一层,直到他凶恶的眼神落到白笑笑身上,对方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表兄。”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一瞬间,沈钰鸣的眼神又温柔了下来,安抚住沈母后,才慢慢走到白笑笑面前,“笑笑,今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福安已经对我有些不满,这个时候,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被秦颂捅出来。”说着,沈钰鸣长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不能位极人臣。”
“往后可怎么给你想要的生活,笑笑,我真没用。”
白笑笑这人,讨厌是真的,恶毒更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在年幼时,就因为年幼害死自己的庶妹。
但她的野心是真的,对沈钰鸣的情谊是真的。
当即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表兄你放心吧,笑笑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沈钰鸣眼睛里亮起的光,白笑笑心里的变化很微妙。
“哦?夫人想要做什么?”
还没等两人走进门去,重熬上一碗落胎药。
原本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秦颂,却活生生的站在了两人面前,沈钰鸣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想要无声无息地处理掉白笑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最好的时机,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可秦颂……
秦颂大刀阔斧的走到两人面前,似笑非笑的看向沈钰鸣,“沈大人与我家夫人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本将军不过前脚出门,后脚,夫人竟然就住进了沈家,还真是让人,意外。”
白笑笑的脸色几番变化,但经过上次的事,她也没敢在秦颂面前张牙舞爪,“我就是过来看看姨母,怎么就是住在这儿了,秦颂你可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