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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红袖楼外,在清荷要了她性命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不也是这样的眼神吗?
只是可惜了,这一世,清荷对她来说,已经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了。
没有掩饰眼底的得意,林淳欢笑了一声,握住皇帝的手坐下,耳边全是高呼万岁的声音。
林淳欢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皇帝见状还轻声安抚了一句,“别紧张,往后,再不会有人敢欺负我的阿欢。”
“臣妾知道,有皇上在,臣妾什么都不怕。”身子慢慢软下来,轻轻倚靠在皇帝的胳膊上,两人显得分外亲昵,却又并未过分出格。
并且还极度满足了皇帝的占有欲。
这样的分寸,是她在红袖楼中,一日一日学来的,终将成为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足以傍身的本事!
而且……她何曾紧张?
那种感觉分明叫做兴奋!是万人之上的兴奋!
天大的一出热闹,红袖楼的姑娘成了宫里的妃子,宫里的仪仗都已经瞧不见了,身旁的议论声却一点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全都是羡慕。
“世上最尊贵的男人,配世上最美貌的女子,这可真是佳偶天成,可惜了……要是我也生得那样一副好相貌就好了。”
“拉倒吧,就咱们这样的姿色,怎么和珍妃娘娘比呀!”
“……”
耳边的议论声不停,清荷站在一旁听着,身边的婢女催了好几次让她回去,她都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凭什么!
凭什么她费尽了心思,连王府一个侧妃的位置都要苦心钻营,那个林淳欢却轻轻松松就能当上宫妃!
明明她哪里也不差,怎么就是争不过那个贱人!
“清荷姑娘,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王爷回来见不到您可就糟了!”身边的婢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甚至忍不住扯了扯清荷的衣袖。
可清荷却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正在兴致勃勃议论着刚才宣旨盛况的少女,将一群人都给吓了一跳。
她自己,却毫不在意,“佳偶天成?那林淳欢一个出身青楼的婊子,她也配!”
“你是谁啊!我……我不认识你!”
小姑娘被吓得狠了,用了劲儿一把将清荷给推开,拉着自己的好姐妹连忙跑走,走出去好远,脸上惊疑未定的神色都还未平息。
被推了一个踉跄,清荷却没有反应,只是喘着粗气,一双好看的眸子死死盯着皇宫的方向。
“呵。”
轻笑声在耳畔响起,那么多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引起清荷的注意,偏偏这一声笑,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转过头去,活泼灵动的茵茵与恬静优雅的雁鸣,正并肩站在红袖楼外。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只是看向清荷的眼神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昨晚摄政王的人离开之后,庄妈妈第一时间就将她们这些已经挂了牌的姑娘给聚集了起来,一一说明白了始末。
原因无他,就是生怕清荷一招不成,再弄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来,这才务必让每个人都知道她的用心。
只有这样,日后才能小心提防。
毕竟现在她们的阿欢姐姐已经进宫了,往后的漫长岁月,都说不清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庄妈妈只有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有让姑娘们自己提高警惕,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再顾念姐妹之情,与清荷过多接触。
茵茵摇动着自己手上的团扇,虽然为了送她的阿欢姐姐特意起了个大早,却依然妆容精致,眼角眉梢都做了最细致的处理,不算极美,却让人挑不出错来。
比起雁鸣的沉稳,茵茵的嘲笑与讽刺显得更夸张些。
面对清荷阴冷的眼神,也没有丝毫退缩躲避,“清荷姐姐这话说得,你与阿欢姐姐……不对,如今是珍妃娘娘了。”
“你与娘娘同出红袖楼,娘娘出门前尚且洁身自好,你却不知有过多少入幕之宾,若珍妃娘娘是你口中的婊子,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清荷握紧了拳没回应,只是依旧死死盯着茵茵,就连一旁的雁鸣都看不见了一样。
“哟,姐姐这般看着茵茵是作甚,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林茵茵!”清荷大口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要往前冲,“我撕烂你的嘴!”
茵茵条件反射的躲闪了一下,只是这一记耳光,终究没能打下去,清荷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皓白的手腕。
已经被一只铁钳一样坚硬的手握住,对方若是不放手,她根本就不可能动弹分毫!
可清荷却没机会生气,看清身后的人时,脸色都白了,连忙柔柔弱弱的唤了一声,“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谁让你来的。”
摄政王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
可这幅模样却让清荷梗紧张,之前与摄政王相处,她凭借的除了自己的容貌与身段之外,便是红袖楼卖艺不卖身的名头。
可昨日,不知怎的,自己在楼里接客的事竟然被知道了,要不是她哄人的功夫了得,怕是今日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就算被放过一马,摄政王也明令禁止了她离开王府,这会儿被抓了个现行,紧张得连掌心都在冒汗。
“王爷,安好。”
没等清荷想好该给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便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抬起头一看。
摄政王正伸出手,将正在行礼的雁鸣轻轻扶了起来,“昨日可吓坏了姑娘?”
“本王照规矩办事,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对于摄政王漫不经心的狡辩,雁鸣却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即便身居高位,也有各样的不得已,王爷可要保重身子才是。”
虽然摄政王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可面对这样的善解人意,心口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几分,“这段时日是本王冷落你了,正好过两日有个诗会。”
“雁鸣姑娘可有兴趣,与本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