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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所扔出咖啡杯的力量极大,鲜血瞬间就从朱经理的脑袋上,流淌了下来!
可是,比起头顶的伤,他心里的震撼却更加强烈!
在他的印象中,自从这位冯所长,住在这个小区之后,一直都是目中无人,连话都懒得和他们这些物业的人说。yousiwenxue可现在,大冬天的冯所长却只穿着居家睡衣,光着脚,就冲出来了!
还砸了他一杯子!
难道冯所长疯了吗?
他做梦也想不到,更让他震撼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位一直趾高气扬的冯所长,忽然弯下腰,满脸谄笑着对刚走进来的年轻人说:“刘、刘县长您好!我也刚刚才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及时制止,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是我的错!是我的失职!对不起……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
此刻的冯所长,就差作揖和跪地磕头了,显然是被惊吓到了极致。
刘浮生此时激荡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一些,他沉着脸看向冯所长说:“你是冯国栋?”
这位冯所长,正是之前辽南市城东区,双安派出所的所长,冯国栋!
当初,因为陈建和郑小芸的事情,冯国栋曾派警员王猛去医院威胁郑小芸撤案,后来也是他和陈建、叶荣成父子一起,请刘浮生在贵宾楼吃饭,导致陈建因为袭警被抓定罪,吃了牢饭。
那次事情之后,刘浮生就没再见过这位冯所长。
因为,他给冯所长挖了一个坑,把电话开了免提,让这家伙在老书记李宏良以及局长李文博面前,说了一顿“以下驭上之道”。
没想到啊,冯国栋是属泥鳅的,虽然惹恼了李文博,丢了辽南的差事,却又通过在系统内的关系,平调到水城,堂而皇之的继续当个派出所的所长!
相对于刘浮生的意外,冯国栋则是吓得肝都颤了!
他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才又混上一个县级市的派出所所长,却不曾想,又遇见了刘浮生这个煞星!
当初刘浮生当着他的面,抽叶云泽大嘴巴子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啊,这段时间,更是听说刘浮生接连破案,一路青云,现在都已经是秀山县的副县长了!
这小子一路升官,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呢?
黑白两道,政商两界,那些牛人都不行,自己哪敢得罪他?
更没想到,刚才在院子里刨坑种树的,竟然是刘浮生的父亲!
冯国栋胆战心惊的说:“刘、刘县长记忆力真好,小人……哦不,我是冯国栋!呵呵……”
听见冯国栋连续两次说出“刘县长”这个词,再加上他这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态度,朱经理瞬间就彻底陷入无限懵逼之中了。
要知道,不管是哪里的县长,那也是他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他现在所在的水城市,也只是个县级市!眼前这位县长,分分钟就能和水城市长直接对话,碾死他一个小小的物业经理,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而他刚才竟然要打一位县长的父亲,还想把县长和他父亲诬陷成贼!
朱经理越想越是害怕,他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最畏惧的就是权力,否则之前也不会为了巴结冯国栋,而逼着刘水根他们刨坑种树。
朱经理的心脏都快要被吓得炸裂了,他两腿一软,竟然跪在地上,抡起巴掌就开始抽自己的脸:“刘县长!我错了!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我就是个屁!您把我放了吧……”
刘浮生冷冷的扫了一眼丑态百出的朱经理,没有说话。
但刘水根却有点看不下去了,急忙走过去说:“你……你别这样,这大冬天的别跪在地上……唉!你这孩子,又何苦呢?”
朱经理打蛇随棍上,咧嘴说:“叔!都是我瞎了狗眼,我不应该让您老人家,这么冷的天还干活,更不应该诬陷您是小偷,是我错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刘水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见朱经理满脸是血的跪在地上,他的心早就软下来了。
他转头看向刘浮生:“浮生,你看这……”
刘浮生轻吁了一口气:“爸,咱们回家吧。”
一个耳光以及冯、朱两人的如此丑态,已经足够了,刘浮生现在的身份,已然没必要和他们当面计较。
“行!等我结了工钱,咱们就回家!”刘水根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开口,朱经理便慌忙的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百元大钞:“叔!这是您的工钱!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冯国栋也反应过来,只是他兜里没钱,犹豫着说:“还、还有我的!刚才叔叔在我的院子里干活,我也要给工钱!媳妇,快把钱拿出来!”
整个院子里瞬间就乱了套。
刘水根都有点发懵了,张着两手直咂嘴:“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我就干了不到十天的活儿,说好的一天三十,真用不了那么多……还有冯所长,你也不用拿钱了,坑我也没刨出来,不用给钱……诶呀,你们这是干啥……”
一通凌乱之后,刘水根最后从朱经理那拿了三百块钱的工钱,冯国栋的钱一分都没要,随后就和刘浮生一起离开了院子。
临走时,刘浮生冷冷的看了眼冯国栋的这栋别墅,淡淡说:“冯所长连别墅都住上了,看起来当所长的工资,要比我这个县长,那是高多了啊!”
刚要松一口气的冯国栋闻言,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这句话可太狠了!要是传出去,他别说继续当所长,怕是看守所里都得给他预留一个位置!
刘浮生和父亲走了,别墅院子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朱经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哭咧咧的对冯国栋说:“冯所!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乡下来的临时工,会是县长的老子啊……”
“滚!你们都他妈的,给我滚!”冯国栋气得,恨不得一镐头把朱经理给刨死!这他妈的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朱经理吓得一哆嗦,试探着问:“那您这树……还种吗?”
“种你妈呀,我还不够倒霉吗!”
轰隆!
冯国栋这话刚说完,货车上绑着的那株大梅树,突然晃动着砸在地上,把他们家院门都给砸歪了!
“我家老娘们儿的乌鸦嘴,还真应验了啊……”冯国栋在寒风里哆嗦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
……
此刻,刘浮生和父亲刘水根,已经上了停在小区外面的车。
汽车缓缓发动,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刘水根坐在车上,笑得已经合不拢嘴:“浮生!你小子出息大了!刚才那可是派出所的所长啊!那么大的官,见了你都吓得跟什么一样!你爹我这辈子,连乡长都没见过,却没想到,我儿子竟然当了县长!我们老刘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刘浮生掀了掀嘴角:“爸,有些事,不在于官职的大小。县长也好,市长也罢,再大的官,也吓不住堂堂正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