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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褚伯母决定不来刘州府待产,那么”梅香想了想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个侧的王太医以及窦大夫三人,“四位先生,你们谁劳累跑一趟都城?没有我们自己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只见她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带着刘喜儿先生,她以前可是咱们刘州府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现在更是医学院的授课先生。”
啊,王太医四人闻言惊愣了一下,转念一眼明白了过来,以梅香的性格这是她是能做出来的事情,也只有她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在尽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总是为你想得很是周全,真正让人暖到了心窝子里去。
“香儿小姐,想得周到。如果可能就让王老头儿辛苦跑这一趟吧。”首先窦大夫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时史大夫也接话道:“没错,就让王老头儿去吧,算起来他都有些年头没有回过家了,正好回去看看。”
孤独大夫闻言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正好现在还在太医院挂着职,这次回去还可以帮那帮太医们梳理梳理流程,再给他们培训培训。我可不耐烦应付那帮人。”
梅香见此转头看向了王太医,“师傅,你的意思呢?”经过近一年的朝夕相处,虽然王太医还没有表态,但是从神色上已经看出他那强压下的激动。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是梅香认为最好的选择,为了她们母女王太医已经在刘州府呆了十多年,她历劫之前,为了她们人身安全,甚至都不能跟家里通信,可以说断联了近十年之久,
虽然师傅平时表现云淡风轻,但说完全不想家,不想亲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好几次她都看到师傅望着都城的方向发呆。
而且前些天的一个晚上梅香与美妇人聊到这个话题,就这件事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也专门探讨过,如果褚夫人来刘州府应该怎么安排,需要提前做哪些准备;如果不来的话,又该如何做才最好。
“师傅?”梅香见王太医迟迟没有反应,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只见王太医闻声浑身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稳了稳心神后,目光首先看向了自己的三个好友,只见史大夫和孤独大夫满脸含笑的微微点了点头。
窦大夫更是打趣道:“王老头儿,你就别再犹豫推辞了。刘州府的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给我们,都城那边才是责任又累人的活儿,你就能者多劳的走一趟吧。哈哈哈”
王太医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承了三个老伙计的好意,最后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的爱徒,“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眼睛够锐利的话,就可以看到他说这话时双手在微微的颤抖,脸上更是爬上了一层红晕。
“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请嬷嬷给都城去信,你这几天也开始着手做好回家的准备。”梅香假装没有看到王太医的反常,淡话着接着调侃道:“师傅,你明天去问问刘先生,看她愿不愿意辛苦走一趟?”
“哈哈哈,这个你就放心吧,难得有机会出趟远门,去的还是都城,她一准愿意,这事儿说出去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羡慕她呢。”窦大夫笑着接口说道。
当事人之一的褚泽铭都没有插话的空间,这件事就这样被他们几个三言两语的就定了下来。
看着一脸懵圈的好友褚泽铭,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凤以臻悄悄的伸脚狠狠踢了他一下,用口形对着他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道谢!”
“我代表家母、代表褚家,多谢四位先生大恩。”褚泽铭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对着王太医他们团团行了一个大礼。
在等待都城回信的时间里,王太医把手上的事情一一做了安排之后,和刘喜儿刘先生两人只要梅香有空,就围在她身边,一则讨论在待产期间及生产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二是探讨刘州府的草药及医学院的推广事宜。
很快梅香就收到了都城的回信,信是王内侍代笔的,宫中不仅同意了梅香的建议,并且有大量的笔墨描写了皇上一个人在宫中过得是如何的孤独,对她和美妇人又是如何的思念,险然一块妥妥的望妻望女石。并且委婉的提到梅香母女可以考虑回都城一家团聚了。
梅香笑笑把信交给了美妇人,又投入了王太医回都城的各项准备之中。
在美妇人怀孕近五个月的时候,王太医和刘稳婆的车队跟随刘州府的商队一起起启赶往了都城。
日子在忙忙碌碌之中过的飞快,眼看着刘玄宜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刘府的气氛也逐渐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算着褚夫人和刘大嫂的月份相差也不过月余,褚泽铭每每看到刘大嫂的大肚子都惊得心肝都在颤。
心里既期盼收到都城的来信,又害怕收到都城的来信。在这种矛盾纠结中,刘大嫂的肚子开始发动了。
刘大嫂的身体被调整的不错,经过稳婆的检查胎位也正,在征求了三位先生的意见后,梅香决定先让她顺产试试,毕竟顺产对产妇的身体损伤较小,同时也让小三和刘小妹做好了随时进行剖腹产的准备。
刘府众人一起坐在刘玄宜一家居住的小院里,焦急的等着产房里的消息,连美妇人都在陈嬷嬷的陪同下来到了小院里坐镇,而梅香则带着小三和刘小妹在产房里坐镇打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玄宜和刘伯再也坐不住了,不停的搓着手在屋门口、小院之间打着转。
“呦,我说刘伯你们两个不要再转了,转得我头都要晕了。”窦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口喊住他们两个,“里面有两个公认的擅长接生的稳婆,又有香儿小姐坐镇,你们就安心的等好消息吧。”
“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刘伯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问了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问题。
大家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没人肯接他这个问题。刘伯只好讪讪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煎熬,在刘伯和刘玄宜再也憋不住要往屋内冲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大家伙儿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高兴的低声叫道。
一直紧绷着的刘玄宜神经一松,脚下一个趔趄如果不是站在他身旁的梅影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一准跌倒在地上。而刘伯刚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一直紧闭着屋从内向外打了开来,小三陪着一个稳婆走了出来,稳婆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红的布包。
“恭喜夫人,恭喜刘伯,恭喜刘管事,是位千金,长得很漂亮。”稳婆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把怀里的布包往美妇人的面前递了过来。
美妇人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满脸笑容的探头看了看,只见小小女婴长得雪白粉嫩,“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娃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金锁,轻轻套在了小婴孩儿的脖子上,“这是见面礼,愿她从此一生平安喜乐。快给她爹爹抱抱。这第一个抱她的肯定要是她爹爹。”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刘伯闻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及双手,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接过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