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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献金购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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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刘延嗣凭借职务之便,从京兆府所辖的诸多产业中,拨了一处二进的别苑给到崔淞。院子虽小,却处光德坊的幽静之地,是个读书的清净地方。

崔淞禀以岳丈,以安心备考的名义请求他处别居。

杜荣远不好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婿不愿留住在自家,便也不再勉强,于是令二子帮忙搬家。说是帮忙,也只是束手在一旁看着,顺带吆喝两句,对于这种人家,家务事哪用得着主人亲自伸手?

好在崔淞行李也不多,下人们忙活了一日,也就安置好了。

临别之前,杜荣远向崔淞交代:“你虽有官秩在身,但总不如科举搏来的功名实在。事不可再三,接下来要全心备考,明年的春闱务必上榜。”

对于大唐的世家豪族,文武散官都是虚职,只是个名誉而已,手上并无实权,但即便如此,崔淞二十出头便因功获封从八品的承务郎,也是值得庆祝之事,毕竟崔淞的年龄摆着,算得上年少有为,若再凭肚子里的墨水,考中了进士,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崔淞出身崔氏旁支,又是个庶女女婿,但杜荣远这番劝学姿态,已与以往不同。

“谨遵岳父大人之嘱!”崔淞赶紧躬身表态。

杜荣远点点头,又吩咐起崔杜氏:“淞哥儿要一心备考,你则作为贤内助,当尽心打理家务,切不可因公婆不在,起了懈怠之心。”

崔杜氏忙屈膝行礼。

最后,杜荣远则挥了挥手:“去罢,去罢,左右隔着不过几坊,勤回来探望也方便,若遇到事情,尽管寻过来,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彼此?”

……

回去的路上,崔杜氏只觉这几日在娘家可谓扬眉吐气,连带着庶母也跟着站直了一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两个母亲联合劝过要早点怀上。其成亲已有三年,肚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怎么行?到底是谁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繁衍子嗣上,谁都不能不行!

车内,崔杜氏转头看向夫君,只觉其仪表堂堂,前途又无量。崔杜氏满眼柔情,便抱紧了崔淞臂膀,依偎在其胸膛。

自打春日平疫以来,两口子如蜜里调油,再不复往日龌龊。

崔淞低头嗅着爱妻身上的桂香,手则伸进其领口撩拨起来,同时心中暗道:“男子当建功立业,妇人才会百依百顺。”

车轿里的春光,不许叙述,而当晚的乔迁晏,当大书特书。

说是宴席,在坐的也只是崔家三人和陈枫、白云子两人。本来茅山五子也被邀请了,却被白云子一句:“专心研制手术器具”给挡了回去。

因是至亲至友,倒也没什么男女避讳。于是白云子居主位,陈枫和崔淞左右陪侍,崔杜氏和幼宜则挨着各自良人。

“宅子,本来要买的,现在成了租,这样带过来的钱尚余下不少,枫弟要用,尽管使去。”

酒过三巡,崔淞则开始了重逢当日宴席上未了的话题。

既然提到此处,众人都支起了耳朵,想听听陈枫是如何打算。

“枫茅仙露前途广阔,其利之厚,将来必定招人觊觎。其事之烦,又岂一人独木能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唯有招兵募将、群策群力,才能为其保驾护航。如此一来,必然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依小子之狂见,某凭始作者,占三成股份,先生代表茅山,占两成股份,另外五成中,刘少尹凭二十金分了五股。岳父大人这边留一成,将来博陵崔氏再分五股,这样还剩下三十股,以待将来视形势择人分配。持股之人,各凭份额,分得经营之利。”

这种粗糙的股份制,唐人虽然前所未闻,但白云子一听之下也便明了其中大概之义。其想起之前长安平疫时陈枫也是用的同样套路,将更多的人拉进平疫之中,这样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如此才在最后成功平疫。其便点了点头。

而沉思片刻之后,崔淞则问道:“将来必有多人参与其中,可人多是非多。如同划船,有人要往东,有人要往西,众说纷纭,各有主意,彼时又该如何?”

陈枫笑了笑道:“倘若某一日我的意见与所有人的意见相左,凭我三成股份,自然听从另外七成股东之意。若我能联合其他股东,占了半数以上的股份,则依我之意行事。彼时众人只需划桨,舵则掌握在我手中。倘若有人不乐意,下船便是。只怕想上船的人,比比皆是。”

陈枫简单讲了后世股份制董事会里大股东话事人制度。此非作者专业,解释起来不仅繁琐,况且读者们也不愿看,便不再赘述。

白云子问道:“若有人起了野心,凭借权力欺你势弱,硬要抢夺你手中之舵,该当如何?”

陈枫拍了拍手,道:“所以才要大家参合进来,一起为酿酒大业保驾护航。而且将来也是择人参股,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参进来的,志同道合才是首要之则。”

弄懂了大概,崔淞又问道:“我家这一成股份,合该多少?”

陈枫则笑向白云子道:“咱们是自己人,先生以茅山上清观名义投入百金,不过分了二十股。若将现在酿酒的产业作价四百金,一股为四金,刘少尹以二十金占了五股。如此,先生是吃了亏的。”

白云子摆摆手:“说起吃亏,你吃的最多。你这枫茅仙露,一旦将来成势,岂止日进斗金?但你能分出来,与他人共享,其中之意我皆知晓,无需多言。若说茅山这两成股份,也不必分得这么清楚,待将来重建道观,全还给你便是。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真正修道之人岂会看重?”

崔淞则拱手致敬:“仙长气度,令小子惭愧。”说完又转向陈枫道:“既是自己人,又让崔家占便宜,我愿按先生一样,以五十万钱,买你一成股份如何?只是现在还差点,只有不到四十万,欠的,年后给你补上。”

陈枫则摇头笑道:“都说了是自己人,索性多让淞兄占点,兄台留下日常所需,其他能出多少,都算作一成。若不拍好淞兄和岳丈大人的马屁,将来万一幼宜欺负我,你们也能给我做主不是?”

一旁的幼宜正撸着串,却听到陈枫在奚落自己,暗暗翻了个白眼,桌下却伸出手掐起了陈枫腰肉。

正事谈论完毕,众人便开始畅饮。陈枫筹到资金,心中开心,又加上其他的小心机,不免多饮了几盅。待宴罢,其已烂醉如泥。白云子洞彻人心,如何看不出这家伙的算计?便甩甩手飘然离去。

幼宜见陈枫这副姿态,便撇着嘴吩咐陈宅过来的下人扶着家主回家。

只是陈枫刚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便呕吐了起来,连带上下一身污秽。

崔杜氏见状,只好劝道:“要他这样回去,总归不妥,不如留宿一晚吧。”

幼宜也不忍陈枫在路上遭罪,虽有神皇赐婚,但并未成亲,于礼制上,本不该张口留宿未婚夫,既然兄嫂发话,只好“勉为其难”。毕竟兄嫂如母嘛,怎能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