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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全巨桐等军士一路上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唐杰又舍得使银子,更增意趣。
可刚进入帮州,众人明显收敛了许多。
犹其在郊野之地,更是提前派人前去探路,神色极是戒备。
唐杰察觉异样,找到全巨桐道:“全大哥,可是有什么不对?”
全巨桐道:“帮州位于两省交界之处,名义上归朝廷管辖,实则流民众多,盗匪横行,十分地不太平,不得不小心在意!”
唐杰恍然道:“小弟僻居唐家村近十年,对外界一无所知,多亏有全大哥和众弟兄随行!”
全巨桐拱手道:“三爷谦虚了!”
又道:“前方五十里有一片林子,唤作莽山,山中常林盘踞一伙悍匪,只要顺利通过莽山,到达北直隶,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唐杰点了点头,道:“一切拜托全大哥和各位兄弟了。”
第二日,众人终于抵达了全巨桐提及的莽山,山高林密,树荫如盖,山道野草淹踝,常有毒蛇硕鼠出没。
众军士如临大敌,早早地抽刀出鞘,警惕地环顾四周。
如此阵势,惹得唐杰和董倩等人也是提心吊胆,七上八下。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一行人平平安安走过了二十里山道,连个盗匪的影子都没见到。
众军士还刀入鞘,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唐杰兀自手脚发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想必是被兄弟们声势所慑,这些强盗不敢露面。”
全巨桐哈哈笑道:“托三爷的福,往后的路就好走了。”
众人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座小镇,镇中断壁颓垣,饥民遍地。
一见有生人入镇,便有数十饥民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地讨要吃的。
在董倩倩的要求下,唐杰给饥民分发了一些食物。
这样一来,聚集的饥民就更多了,短短一刻钟,队伍后面已尾随了上百人。
众人赶到了城里惟一的客栈,饥民兀自聚在门口不肯散去。
掌柜的见来了难得的大生意,招呼格外殷勤,立刻吩咐厨下造饭,又让伙计烧上热水供众人沐浴。
董倩倩立在窗前,望着街面面黄肌瘦的孤寡老弱,默然道:“曾几何时,我大华朝也号称太平盛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侍候在侧的赵蝉儿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奴婢不知道什么太平盛世,只知道从懂事开始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身边冻死饿死的人很多,卖儿鬻女的不少。”
董倩倩回头看向赵蝉儿,刚要反驳,又想自己知道的未必有这个小丫头多。
她道:“你是怎么跟着唐杰的?”
赵蝉儿道:“九年前,奴婢还只有七岁,奴婢的爹娘病死了,是三爷帮奴婢葬了爹娘,奴婢从那以后就跟着三爷了。”
董倩倩微笑道:“原来唐杰有大恩于你,难怪你对他言听计从。”
赵蝉儿道:“跟了三爷后,奴婢吃得饱,穿得暖,这样的日子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董倩倩摇头苦笑道:“可唐杰那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你那年只有七岁,唐杰他……他不会……”
赵婵儿小脸一红,低头嗫嚅道:“董姑娘想哪去了,三爷是等奴婢来了月信才……才……”
董倩倩的脸也红了:“唐杰其实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堪。”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
董倩倩皱眉道:“楼下怎么了?你去看看!”